魏诏离去片刻后,灵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知道确认姜婼棠的卧房内没有旁人才敢走到她面前:“王妃,王爷走了?”
    姜婼棠回过神来,她颌了颌首,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没错,今日为何是子夜前来送吃的?你怎么一进到兰苑就躲了起来?”
    灵儿微微笑着,讲述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本来是她拿着一些吃食来到兰苑的,可中途却被子夜发觉。
    她还以为这一次算是彻底完蛋了,被子夜发觉,还不彻底断了她去给姜婼棠送吃食的路。
    可谁曾想子夜居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报过,并告诉她,今晚兰苑门前有埋伏。
    姜婼棠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子夜一早就发觉萧云月有些异常。
    没想到当初救了子昼一命,却让子夜三番几次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她一次。
    “还是他有心了。”姜婼棠眉眼带笑,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采莲在一旁阖了阖双眸,一脸的满足:“果然还是子夜重情重义,这一次若是没有他的话,灵儿一定会被萧云月抓去不可。”
    折柳见到她这幅样子,忍不住挑眉调侃道:“人家子夜有情有义你高兴个什么劲?”
    采莲白了折柳一眼,面色有些微微发红:“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小姐不也是在夸赞他吗?”
    折柳不以为然:“小姐是小姐,你是你,怎么能相提并论?我看你就是喜欢上人家了。”
    采莲刚刚的面色还真是微微有些发红,听到这番话连耳朵都跟着赤红无比:“你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好了,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胡闹。”姜婼棠嗔怪的白了她们二人一眼。
    她很清楚,今日若被萧云月抓到灵儿,可就不会让魏诏来处置了,她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都会将灵儿杖毙。
    子夜也正因为知道他属于魏诏的人,即便被抓到萧云月也不敢将他怎么样,所以才替灵儿挡下了这一劫。
    其实灵儿每日给姜婼棠送饭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出演阻止罢了,甚至有几次还暗中帮了一些小忙。
    在子夜眼中,救命恩人的恩情不是随便帮点什么忙就可以还上的。
    姜婼棠因为这几日都不能离开兰苑半步,对外界的消息机会完全不知,她看向灵儿有些凝重的开口问道:“灵儿,这几日你可有听到宫中有什么消息?”
    灵儿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仔细思索了一番才开口说道:“灵儿不知道这算不算大事,可皇后娘娘忽然召见王妃,我想和这件事有关。”
    “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宽恕,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太子妃怀有身孕了,身为夫君,自然是要伴其左右才行。”
    听到她这么是,姜婼棠更加可以断定,皇后这次召见她前去,必然会出手。
    灵儿见姜婼棠陷入了沉思,她试探性的问道:“王妃,不如明日我乔装打扮一番,跟随您一同前往宫中吧,让您一个人前去我总有些不放心。”
    姜婼棠沉吟了片刻,对着她轻声笑了笑:“放心,皇后即便在怎么记恨我,也绝不会在宫中动手,我想她不过是想给我一个警告罢了,今日你们都累了,快去睡吧。”
    说着,她便踱步走到了床榻前躺了上去。
    采莲和折柳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灵儿招手,三人退出了卧房之中。
    她们走后,姜婼棠却毫无睡意,她一直在思量,到底如何面对皇后才不会露出破绽。
    若她真的知晓了坑害太子一事是自己所为,那么无论说些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可她若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她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呢?
    现在的姜婼棠还完全没有办法去和皇后抗衡,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想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接过,索性她也不在去想,该来的总要来。
    次日一早,姜婼棠早早起身梳洗打扮,在魏诏眼里灵儿现在还在姜府养伤,所以并未带着她前往宫中。
    带着折柳和采莲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迎面遇到了魏诏,看他的样子仿佛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似的。
    姜婼棠若有所思,走上前去欠身福了福,面无表情的说道:“见过王爷。”
    魏诏上下打量着他,那双狭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艳,但这惊艳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疏淡。
    他翻身上马,冷冷说道:“别忘了,你是姜家的女儿。”
    留下这句话,骑着骏马疾驰而去。
    姜婼棠微微蹙着黛眉,完全不明白魏诏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家的女儿?难不成他打算要休了自己不成吗?
    昨日明明还在拒接,为什么这么快答应?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寓意?
    姜婼棠疑惑不解,前往宫中的路上一直都在琢磨魏诏这句话的寒意,可最终还是毫无头绪。
    也许魏诏就只是想扰乱她的心神罢了,以他的性子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
    这样想着姜婼棠便不再多想,很快便乘坐马车来到了凤仪宫门前。
    云溪早已经等在了凤仪宫门口,看到姜婼棠前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皇后已经等候多时,诏王妃随我来。”
    姜婼棠没有多说什么,跟在云溪的身后,径直走入凤仪宫。
    奇怪的是这一次皇后并未在正厅面见她,而是在寝殿之中,她还是第一次来到皇后的寝殿。
    皇后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姜婼棠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儿媳见过皇后娘娘。”
    “跪下。”皇后没有过多的言语,神情淡漠的说道。
    从前不管什么时候,姜婼棠来面见皇后都不会像萧云月一样需要下跪。
    她身为诏王妃,更是无需如此。
    这才刚见面就给她一个下马威,看来是铁了心要刁难一番了。
    姜婼棠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
    皇后很满意她的表现,勾了勾唇角,牵起一抹冷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听话,可知道为何我让你跪下?”
    姜婼棠不卑不亢,抬眸看向皇后:“儿媳不知,还请皇后娘娘名言,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娘娘不开心,儿媳定当全力改正。”
    “呵呵……”
    皇后闻言嘴角的冷笑更加浓郁:“你不知道?如此聪慧的诏王妃又怎么猜不到本宫为何召见你前来?”
    姜婼棠不以为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谬赞了,我的聪慧在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您的眼界和阅历完全在我之上,您的心思,儿媳不敢随意揣测。”
    因为皇后身为嫡母,就算姜婼棠什么错都没有犯,她出言责备也完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她才如此堂而皇之的发难,姜婼棠根本无从应对,只能委曲求全。
    “嘴巴倒是挺甜的,只可惜,却有着一刻黑色的心,过来奉茶。”皇后垂眸看着姜婼棠,眼底盛满了揶揄。
    姜婼棠没有犹豫,膝行到皇后面前,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皇后将茶盏接在手中,却故意松开了手,茶水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姜婼棠此时真的很想将一整壶茶水都泼洒到她的脸上,这么明显的刁难,连面上都不想过得去了。
    “在诏王妃没有人教你如何做事吧?连奉茶都做不到,真不知道你这个诏王妃是怎么做的。”皇后挑眉看向姜婼棠,说出的话阴阳怪气。
    姜婼棠忙拿出帕子,一边帮皇后擦着水渍,一边练练致歉:“都是儿媳不好,若不然帮您将这身衣物换下来吧。”
    皇后一把将她的手拍开,蹙着眉头说道:“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你可知道这件衣物是谁送给本宫的?乃是本宫寿诞之时,皇上亲赐的,你说换就换吗?”
    姜婼棠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双眼微微眯起,看向皇后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不耐烦:“那皇后娘娘认为该如何处置?要不要儿媳亲自去和父皇请罪?”
    皇后亲自拿出帕子擦了擦,很是不屑的看向她说道:“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你的请罪对于本宫而言微不足道,既然你人都来了,本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太子的事情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姜婼棠闻言心中冷笑,终于说出正题了,早晚都要说这件事,何必多此一举。
    她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好,决不能亲口承认,从皇后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紧紧只是怀疑而已,绝对没有实锤的证据。
    “您是说太子被禁足一事吗?这件事儿媳并不知晓,但却为太子的遭遇感到惋惜,即便太子殿下在怎么深爱着仓伊姑娘,也不该动手去打汝阳王才对。”姜婼棠摇了摇头,说的一本正经。
    皇后越是听到从她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越是气不打一处来,紧锁着眉头厉声喝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对太子的作为品头论足?身为诏王妃要守好你的本分”
    姜婼棠也不想在忍耐下去,她索性缓缓站起身来,平淡的看着皇后说道:“儿媳不过是从民众口中得知到事情经过而已,到底真想如何并不清楚,可太子殿下打了汝阳王是事实,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皇后纵容的?”
    “砰……”
    “放肆。”皇后怒不可遏,猛的将手掌拍在桌案上。
    她没想想到这般境地姜婼棠还该口无遮拦,丝毫没有忏悔之意。
    若换做旁人,此刻即便不会被吓尿裤子,也断然不敢顶嘴。
    姜婼棠不以为然:“儿媳不敢,一切都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此事我完全不知情,汝阳王与舞姬相见的事乃是情理之中,可我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
    “你给我住口,姜婼棠,你不会真的认为本宫拿你没有任何办法吧?只要本宫愿意,动动手指便可以轻易让你消失在人世间。”皇后终于忍无可忍,说吃了深藏在她心底的话。
    此时姜婼棠想起魏诏在她临行前说的那番话,你是姜家的女儿。
    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还以,姜远宁乃是治理水患的功臣,她身为姜家之女,不管皇后如何愤怒,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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