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就把靳向言跟蓝靳的照片要了过去。
    秦慕明白他的意图,说道:“没用的,我已经找人分析过了,这两张照片相似度只有七十五,不是一个人。”
    这个结果,童思思说不出满意,但也没有失望。
    被一个人自己认识的人欺骗,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早晨会议后,韩局来了,把童思思单独叫进了办公室,询问的自然是孙朝阳妻儿这个件案子,从事发到现在有六天了,马上就要过元宵节,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大家都不能放假回去跟家人团圆。
    本来捉到了江滔以为杀人凶手伏法,结果江滔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让案子再一次僵持住了。
    早会时案子主要细节都汇报过了,韩局了解了里面所有的案情。
    童思思被韩局叫进来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便主动开口“孙太太跟孩子的灵魂我去找过,却没有回应,现在下面也出了灵乱案件,最近我们这处片区时常有鬼魂失踪,怕是孙太母子的灵魂也被牵扯其中。”
    如果能通过找到孙太母子的灵魂问到凶手的样貌,也不至于案子不得进展。
    “我理解我理解,但是小童这方面还是要麻烦你多注意一些。还有五天就是元宵节了,我希望同志都能过个好节日。”韩局好言好语的关切了她几句,便放她离开了。
    童思思回到位置时,听到前面聚坐在一块的小刘他们再说樊凡没来上班的事情。
    “樊凡是怎么了请了两天假,这个关头韩局居然还能请给他。”
    “好像是他父母来a市了。好像请假的也不是他本人,我当时在办公室,韩局对那边的人非常的客气,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表示给樊队多放几天,让他陪父母好好过个节再回来。”
    小刘哀嚎不平“不带这样的吧,案子不结我们都没可能放假,咱樊队怎么这么好命呢!”
    杨哥扭头向她看过来,问道:“小童你跟樊队关系好,你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
    童思思摇了摇头,心里在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多少猜到,给樊凡请假的应该是楚维吧。她还蛮担心樊凡好里的情况,如果樊家父母知道儿子跟一个男人交往,以老人传统思想肯定会气炸了。
    这个元宵节不可能太平了。
    下了班时,秦慕带白白来接她,他们要去看安置会所的地盘,前天在酒店大家开过会后,当天秦慕就让肖承找了几个地方让她选,安之所后来是牧天扬选择的,道家传人有看风水的本事,他觉得在市中心那栋最高的写字楼的第十八层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楼层四面环窗,从哪个面都可以俯览外面的街景,最重要的是,阴界每一通鬼车在夜里都要经过对面的那条街,无论开往哪,返回阴界时都要在写字楼前经过。
    整个十八层,秦慕都买了下来,一共将近2000平方米的写字楼,亿万为单位,在写下的那一刻就写到了童思思名下,她知道的时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设计师已经规划出了五间办公室,一间会议室,接待厅,还有摆放供像与法器等等一些房间。将现代装修风格完全摒弃,采用的都是富有中国风的元素,所有摆置都红桃木所制,手笔非常的大。
    他们来时这里已经在开始装修,秦慕请了两组装修队,加班加点的装修。
    而这里的钥匙打了多把,已经分到了牧天扬神光梦百合三人的手里。
    童思思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的风景,身后是装修队忙碌的身影,置身在这里真有种自己即将创业的兴奋感。
    而这一切都是她身边这个男人给于自己的。
    童思思轻轻地靠在慕哥的身侧,扬起了唇问道:“你给我这么大的起步,万一哪天我一飞冲天了,有钱了有又势力了,就不要你了怎么办。”
    “你要想一飞冲天,我就打根链子系上你,你就在天上随便飞,我在下面为你导航。”感动不过三秒,他忽尔认真地问“对了思思,你喜欢金链子还是银链子?”
    “……”
    白白从窗外的景色收回眼,扭头就见到他老爸正好将他老妈搂进怀里,便是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又来,真是不分场合的秀恩爱!
    白白哼唧了一声,双手往后脑勺一放,转身走开了。
    医院病房,樊父躺在摇高的病床上,樊母背着门坐病床前的椅子上,抬头盯着快要输完的吊瓶看。
    樊凡拎了热饭进来,轻手放在床柜上“妈你吃点饭吧,我来看着。”
    樊母看了儿子一眼,正想开口床上的樊父突然冷哼了一声,警告了樊母一眼。于是樊母便不敢说话了,起身按响了床头铃。
    护士进来拔针头带走了空瓶子,又嘱咐了几句,不能让病人情绪稳定,不能再生气上火。
    樊凡杵在一边老实的听着,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说话惹老人生气。
    樊凡从车站把父母接回家,家门关上樊父回手就抽了他一大嘴巴子,涨红脸地指着他破口大骂。才知道原来楚家老爷子去了老家,把他跟楚维的事告诉了他父母。当时樊父气的脑充血,是樊母忙往他嘴里按了片降压药。
    楚老爷子并没有对樊家父母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是在小城市里上了岁数的人本来思想就很传统,传宗接代就像使命一样,可儿子却在外面跟个男人胡来,传出来就是丢人的事情。
    樊家父母不敢耽搁,连夜买了票就来了a市,五十多岁的人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回到住处又跟樊凡动了气,结果就是直接气晕送来了医院。
    楚维来到病房外,刚好听到里面樊父逼着樊凡跟他断绝往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静静地站在门后,就很想听樊凡是怎么回答的。
    在这段感情里楚维一直都是主动又主动的那一个人,开始樊凡拼命的躲自己,现在两人间能够正常相处了却总因为那层窗户纸没捅破,感觉就像少了点什么一样,总让人患得患失。
    樊父从床上坐起来“你要是不想把我气死就马上打电话跟那个……男人断干净,然后把a市这边的工作辞了跟我回老家,我算看清楚了,我也不求你有多在的成就了,你就跟我回家在我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当个小片警!”
    樊凡低着头,默不作声。
    樊父火了,拿了个枕头砸了过去“你听到了没有,现在就给我打电话!”
    樊母忙坐到床边给樊父顺着气“你别动气,好好跟孩子说,咱家小凡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
    “好孩子?有几个好孩子是他这样的!他选择什么我从小都没有挡过,报志愿时他选择危险的行业我也点头答应,对他以后选择的老婆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他俩人脾气和得来,过得了日子,他就是选个愁无盐回家我都同意!可是他……他却喜欢一个男人……”樊父说到这,老脸通红,难以启齿,气地指樊凡“这电话你打不打,断不断!”
    樊凡没有勇气抬头,微微撇开头“爸妈这件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会解决的。还有,我不会辞职,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坏境,我也不甘心回去做个小片警,这里才能发挥我的所长。”
    “你要怎么解决,想解决行,必须当着我们家长的面,不然我不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以沉默回应樊父,无论父母说什么樊凡就是避而不答。
    之后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一下。
    走出病房就见到倚靠在墙边,长身玉立的男人,他手里夹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楚维微凉深沉地目光落斜斜地落在他脸上,神色前所未有的冰冷。
    樊凡看到他,眼底深意复杂“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是习惯两人肌肤相碰,但这是樊凡第一次主动抓着他的手,以男女拉手的方向将楚维拽到楚维来开的车旁,扭头看向楚维。
    楚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按着遥控解锁。
    两人都坐进了后座,一个挨着这边车窗,一个挨着那边车窗,距离很近,却相机无言。
    楚维胸口堵闷,从裤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
    身边响了啪地一声,然后就有烟丝的味道闯进嗅觉里。
    樊凡惊讶地扭过头来,黑暗的车厢内只能看清楚维大概的轮廓,和他夹在手指间明明灭灭的烟头。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们天天在一起,从来都没有见他抽过。
    “……”楚维扭头向窗外,吐出了一口烟。
    樊凡看着他,忽然就咳嗽了起来。
    楚维抿了抿唇,推开车门把烟头扔了出去,待车内的烟放光了才门给甩上,像跟谁生气然后把所有的火都撒在车门上似的。
    他看了过来,那语气说不上好“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事,说说怎么跟我一刀两断。”
    “……”
    樊凡盯着他,忽尔想通了“你是在生气吗。”
    “生气,怎么能够!”隔着黑暗,楚维幽深的眸光投了过来,勾着唇“我费尽心思娇养的小宠,没想到却是一头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他现在想离家出走,你说我该不该打断他的腿?
    “……”
    樊凡知道,他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在病房里他跟父亲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所以生气了。
    他垂眸,语声幽长“原来,我只是一只宠物啊,我还以为……我至少在你心上。”
    楚维身体一绷,震惊地向他看来,看着樊凡垂眸低首安静的坐在那里,极强烈的兴奋让楚维全身一团火,迅猛地托住樊凡的后脑勺压到了车门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跨部。
    两个大男人占满了整个后车厢,活动不过来,被压下面的人也非常的不舒服。
    樊凡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撇开眼推了推楚维“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还谈什么,不是都清楚了吗。”楚维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前“你父母这边的问题就交给我吧,元宵那天我一定会让他们接纳我去你家吃饭。只要你确定了自己的心,其他的就不是你的问题。”
    所有的顾虑和问题楚维都给包揽到自己身上了,樊凡真的什么都不用做。
    第二天,楚维让樊凡去上班,然后他去接樊凡的父母回家。大致猜到楚维是想在今天就开始说服樊家父母,他不让自己出面就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于是樊凡便去上班了。
    结果今天童思思也翘班了。
    现在局里有两个特别难搞的又惹不起的关系户,甭管局里有多忙,只要童思思跟樊凡身后的男人给他们请假,韩局二话不话就放人。
    一大早白白自己踩着小板凳洗脸刷牙,穿了一套正式的小西装,打着领结。那小眼神特别兴奋瞅着他。
    童思思被她慕哥告之请了一天假警局不用去了,然后就拉着她去更衣室选了一套还没拆吊牌的新衣服,还催促着她要化一个妆。
    在警局上班被要求衣冠整洁不能浓妆艳抹,所以童思思平时都是修修眉打个薄薄的底妆,擦点浅色唇釉。师傅助她练成第五层功法,身体排出污垢毒泥,皮肤就变的更好了,现在连底妆都不用打。
    所以童思思就简单的画了下眉毛,加了一条内眼线,打上睫毛膏涂了口红,没用五分钟就完成了。
    秦慕选择一件红色格子外套进来,童思思正好站起来回身,猛然视线撞上,惊艳了他的眼。
    童思思知道自己现在很漂亮,于是撩了撩头发,问他“好看吗。”
    秦慕把外套挂在一条胳膊上,走到她面前,胳臂轻轻揽腰,低头盯看着,眉目中尽是温柔“你不画妆清秀少女,画了妆精致美丽。”然后就问她:“你练的那功法是不是越练越年轻?”
    童思思失笑“没那功能吧。”
    秦慕在她脸上轻掐了一把,一手的嫩滑“你比之前更嫩了,要是十年后你还是这个样子,我眼角填了皱纹,我可能就配不上你了。”
    想到真有这可能,秦慕就烦躁地拧起眉来。
    这不要钱的情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下砸,童思思晕头转向,心里却甜蜜的不行。踮起脚,双扶在他肩头,找上他的唇碰了碰,弯起眼睛说“没关系,我最爱我家秦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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