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常规的男女卫生间以外,这家会所还有以供顶级vip会员休息整理的豪华化妆间,深春近夏的季节,这个房间还开着地暖,我输入密码推开门走进去,蛰伏其中的热意扑面而来。
    大腿上湿漉漉的黏腻感觉实在让人难受,我索性脱掉了身上的连衣裙,只穿着吊带打底背心和安全裤。化妆间设施全面,安装智能系统,有人时外面的指示灯会变成红色,更何况密码一般的客人也不会知道。
    我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跟他说通知助理买衣服过来,等换完再回去。
    当然我只是个小小的组长,没有助理,所以被当成助理使唤的是杨善终。
    我打开通讯录翻找半天他的号码,拨通提示音响了好几声,直到我快没有耐心,他才姗姗来迟地接起:“有什么事吗?”
    “我在东隅,裙子被人不小心泼湿了,你帮我买件换洗的来。”东隅是会所的名字,我听见他那边有点嘈杂,还有人陈述方案,像是在开会。
    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叫他来他就得来。
    杨善终停顿了半分钟,伴随着走路开门的响动,背景音安静下来,他无奈地开口:“大小姐,我现在开一个重要会议呢,这样吧,我把我助理的电话给你,你吩咐给她买可以吗?她的电话是13……”
    “不行——我就要你给我买。”我直接打断杨善终的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将腿交迭起来,对他颐指气使道,“如果你不照办,我就把你那天说我的话都告诉爸爸,你想想到时候会有什么下场。”
    “你想买什么样的,我叁十分钟左右到。”识时务估计是杨善终最大的好处了,我在心中恶意对他做出评价。
    瞧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嵌入式梳妆镜,细长手指抠进围在四周的浅金色雕花装饰,沿着纹路上下勾画,无聊打发时间。镜子里面衣着单薄、曲线毕露的身影也跟着做出一致的动作,说不出来的妩媚感。
    我说了一串常去的奢侈品店名,故意折腾他:“我要最新款的连衣裙,不要深色,什么金色、银色太张扬的不行,不要露肩,不要无袖,不要长裙,太单调、太花哨的都不要,必须跟我今天的妆容匹配。”
    为了证明自己的重视,我还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他微信里发了一张当场照的自拍,再靠近手机笑盈盈说道:“杨大总监,你看见了吧?说叁十分钟就叁十分钟,速度快一点哦,不然让客人等着很没有礼貌。”
    电话那边始终对我的要求一言不发,我不想等他说出使人不高兴的话,交代完自己的要求就干脆利落挂断了电话。
    正当我思考下一步要怎么捉弄杨善终的时候,化妆镜的密码锁突然响起来了解锁的提示音。外面的指示灯不是亮着吗?怎么有人这时候进来,是服务生吗?
    我眼疾手快拿起搁在一旁的裙子没被污染的部分盖住清凉的下半身,正惊讶着,纪随流秀美的脸从门后缓缓探出,他健壮有力的小臂上搭着一条星空紫的长裙,低下头目光刻意避开些什么,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你来干嘛?”我收回荡来荡去的手指,坐直身体,不客气发问。
    纪随流靠近我,把手臂上的衣服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扔到我腿上:“临时跟会所的经理一起出去买的,补偿给你。”
    “什么丑衣服,也不是我常穿的牌子,这种布料等会儿把我扎过敏了怎么办?我才不要。”我拿两根手指嫌弃地夹起裙子看了看,扔回到他脚边,昂起头一副不满的态度,“你回去吧,有人会给我送来。”
    其实裙子没那么差,是一个奢侈品牌子的新款,没五位数拿不下来。只是想到纪随流给我买的就浑身别扭,穿了还怕他要下毒毒死我。
    骄傲如纪随流,闻言直接转身,我正暗自高兴又气死这个讨厌鬼一次,没想到他停在门边沉默了一会儿再度走回来停在我面前。
    我警觉缩起膝盖瞪着他:“你干什么?”
    “你性格这么坏,容清渠不会要你的。”逼人的讥诮挂在纪随流锋利眉宇,这个时候他都不忘记冷言冷语挖苦我。
    “你管得着吗?我又没跟你谈。”
    “只是看你吃饭的时候低着头脸都红了,怕你有什么奇怪的妄想。”
    “你是不是有病啊!”
    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轻易找到让我生气的点?他是不会好好说话吗?
    我气得一时之间忘了遮在腿上的裙子,站直身体面对他,将沙发撞得后移了一段距离,不管不顾大声喊起来。
    他向下打量了我一眼,不自在侧头,倒是不说话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想起裙子掉落的事情,身旁的宽大梳妆镜里展示出春光乍泄的景象:吊带背心服帖包裹在发育良好的身体上,领口略低,内衣的蕾丝花边若隐若现,安全裤很短,裹挟白嫩修长的大腿,在腿根边缘微微勒紧呈现勾人肉感。
    我的两颊像是火烧,耳朵也很快红了。
    但我不能认输,认输以后更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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