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在姚肆被带走后,赶紧跑下山,问路人打听了将军府的方向后,就跑的没歇。她也知道将军府大门进不去,遂直接奔去后门。
    后门亦有四个门丁把守,李婆子想了想,准备好说辞上前道:“四位小哥好,婆子是阳山书院的,特奉监院之命,来给公羽少爷带个话。”
    四个门丁面面相觑,眼里都是狐疑之色,其中一人道:“现在已经放了年节,监院为何派你来递话,递的又是什么话?”
    李婆子笑着解释:“我是监院大小姐身边伺候的煮饭婆子,其他人都回了,院里只有我一人差遣,几位小哥若是不相信,只管去问你们家少主子,就说兰亭苑的姚肆有事要请见他。”
    “姚肆?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门丁几个互相问了问。他们平日也就是守门,消息比其他下人要闭塞的多。
    李婆子点头喜道:“正是,与少公子相熟。你们赶紧去跟少公子说一声,免得耽误了正事儿公子怪罪。”
    几人见她也不像是说谎,其中一人便示意其他三人留下,自己则进去通报。
    公羽北这几日本都与几个好友想要出行,今日也是凑巧在家,消息一路传到东厢房,最后是甲田带着消息进屋禀报:“少爷,阳山书院的姚肆来找您了。”
    公羽北一愣,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惊讶道:“她怎么来了?”
    甲田对书院里的情况也是了解的,不解的摇摇头:“没说,只说有要紧事要见您?少爷平日与她也没什么交集,不如小的去回绝了。”、
    “等等。”公羽北起身理了理衣服,甲田赶紧将裘衣给他披上,又作势要去拿手炉。
    “不用了,把她带到偏厅去,另外再让人准备些吃的喝的,免得显得我将军府小气了。”
    甲田应是,转身去吩咐丫鬟了几句,又跟着公羽北出去。
    李婆子在外面等的焦急踱步,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来人传话,说是让她进偏厅。
    公羽北先到一步,李婆子一进门就弯着腰上前叩首道:“见过大少爷,婆子是来替姚姑娘传话的。”
    公羽北没见到姚肆却见到一个老婆子,不悦道:“她人呢?怎的派你来传话?”
    李婆子赶紧垂首道:“姚姑娘-----来不了了。”她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大少爷,婆子有几句话,想单独给您说,事关姚姑娘。”
    她一直以为姚肆与公羽北是两情相悦,这才说话没有任何顾虑和见外,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可是姚肆在书院里最亲近的人了。
    公羽北越发觉得奇怪了,他又很好奇姚肆到底要给自己带什么话,便让左右随侍是丫鬟都退下,只留了个身边的甲田。
    李婆子等人都走完了才忽然哭着道:“求大少爷救救姚姑娘吧,她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了。”
    公羽北怔了怔,问道:“为何会被抓?她又干了什么事?”
    李婆子摇摇头:“不知啊,姚姑娘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犯事儿呢,可那些衙役说她杀了人,还是詹事府的大少爷。二话不说就把姚姑娘给扣走了。”
    公羽北知道熊剑,不是个好东西,死了也不足惜,可他却不相信姚肆竟然会杀人,又问:“她认罪了?”
    李婆子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姑娘是绝对不会杀人的,姚姑娘喊冤枉,可那人人不听啊,二话不说就上了镣铐。
    婆子知道大少爷与姚姑娘关系好,也不忍心看着姚姑娘蒙受不白之冤,这才斗胆前来求见,恳请大少爷一定要救救姚姑娘啊。”
    公羽北眉头微微拧着,看来之前与姚肆传出的谣言还真有人信以为真了。
    他嗯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了,来人,送客。”
    李婆子不明所以,试探道:“大少爷要救姚姑娘的吧。”
    为何她觉得这位少爷对姚姑娘并非那么在意呢?想到昨夜姚姑娘的黯然伤神,李婆子暗道自己可真是老糊涂了,恐怕是妾有情郎无意啊。
    她又看了看公羽北,眼里已经有些不确定了,想了想,又道:“就算情义不在,可仁义在,还请公羽少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帮姚姑娘。”
    “知道了,相识一场,我会尽我所能帮她。”
    李婆子得了肯定,终于满意的笑了,福了个礼告了退。
    待她走了,公羽北才吩咐甲田道:“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甲田有些惊讶,按照之前少爷的态度,应该是为此高兴才是,当真要帮忙吗?他嘴上应是,匆匆出门去打听,半柱香的时间又回来,脸色看上去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事似的。
    “少爷,你肯定猜不到小的打听到了什么。”甲田还在喘气儿,他一路完全是跑回来的。
    公羽北没耐烦:“到底是怎么回事?”
    甲田咽了口口水,才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简单的总结了:“姚肆和丘盏杀了詹事府的大少爷熊剑。
    昨儿晚上的事,熊家少爷和三个狐朋狗友去找茬儿,两伙人起了冲突,最后打起来了。熊家少爷昨夜回去就死了。”
    “被打死了。”甲田又补充一句。
    公羽北听后哈哈大笑:“谁传的这话?她那样的小身板儿也能打架?还打死人?这造谣之人果然是什么话都敢说。
    另外一个人也只是个书呆子,杀鸡恐怕都不行,更别说杀人了。”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事根本就不可能,也不符合常理。
    “可不是,小的一开始也不信,可人证物证都在。
    昨夜跟在熊家少爷身边的其他三人也都是国子监的生徒,他们都作证说是那二人打的。
    还有那掌柜的,也说是他二人打的,他还说自己损了好几张桌子板凳,现在都在还雅间里摆着。”
    公羽北更加狐疑了:“竟然口径如此一致?”
    甲田没想那么深,被一问,倒也有些奇怪,“可真是怪哉了,先不说一男一女怎么打得过人高马大的四个人,那另外三人脸上都挂了彩,这得下多狠的手?小的竟不知那姚肆也是个练家子呢。”
    丘盏文文弱弱长的比姑娘还秀气,一看就不可能,反而姚肆处处透着男人味儿,倒还真有可能。
    公羽北却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纯属无稽之谈,而那几个口供一致的人也让他怀疑得很,他心知事情恐没那么简单。
    “少爷,您去哪儿?”甲田见公羽北起身往外走,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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