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想听其他人的故事。”
    巫子佑的一句话瞬间让原本失去了兴趣的林可欣又提起了兴趣。
    “啊啊?”林可欣还假装没有听清楚,“谁的事。”
    “我挨个的说吧。”巫子佑对林可欣真的很无奈,“其实涂阿姨也没什么可说的。”
    巫子佑照着林可欣二人的思维有顺序的开始说起,巫子佑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任何的喜悦,反倒是相对伤感。
    “哎,其实涂阿姨跟黄阿姨都和赵伯伯的情况差不多,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也是属于他们那个时代造成的。”
    虽然涂阿姨是钱家村的,黄阿姨是雾滃村的,但是二人都是典型的农村妇女,而且还很相似。
    黄阿姨除了会在田里做一些平常的劳动之外,还要负责家里的家务活。已经四十好几岁的人了,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几次,更别说其他城市了。
    在每天忙完之后,黄阿姨的娱乐活动就是在乌鸦树旁边和其他妇女一起谈谈今天的趣事,以前的糗事……
    “媳妇儿,今天你去田里看看吧,我昨天背柴把腰闪了!”一个半头白发的中年男子对着黄阿姨喊着。
    “嗯~”
    清明节已经过去几天,田里的水稻刚种下去,可容不得半点闪失。黄阿姨带着锄头去到水渠分叉的地方将水引到自己的田间去。
    五块水田都是黄阿姨他们家的,将水围起来的田埂十厘米左右的高度,刚开始水田里的水都已经没过大半部分的田埂,而现在都可以看见水稻露出的茎了。
    “没想到今年的水稻这么吸水。”
    看着几块绿油油水稻,黄阿姨忍着腰部传来的疼痛,慢慢的将水引到自家水田中。
    “他伤了腰,我又何尝不是呢。”
    坐在田坎上不停揉自己腰部,不停捶打自己腰部的黄阿姨面露苦涩。
    昨天黄阿姨跟她老公去山上砍柴,背柴忙活了一整天。三里路的距离,加上背的刚砍的柴,来来去去二十次,黄阿姨已经感觉自己的腰失去了知觉。想要休息一天的黄阿姨听她老公说得来看水稻,她还是答应了。
    “好慢呀!”
    一点东西都没吃的黄阿姨已经从早上坐到了接近中午,水田里的水都还没有蓄满。将这块水田的水蓄满之后又得将水引到另外一块田,一直如此循环。而且在水田蓄水的时候,黄阿姨还要去田里锄草,所以一整个上午,黄阿姨都难得休息一次。
    眼看艳阳正是最高的时候,黄阿姨还得去将水渠的水恢复原样,这样才可以保证别人家的田里有水。
    下午三点都不见黄阿姨回家,她老公终于忍不住去田里找她,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两个多小时了。
    只见黄阿姨头埋在水渠里,僵硬的手还扶着自己的腰,僵硬的身体将水渠的水都堵在这里,水渠里的水从黄阿姨的额头上漫过去流向下一家的水田里。
    “快到樟树林了。”林可欣看着不远处的阴森的地方。想起自己来时遇到的阴冷,现在林可欣还一阵后怕。
    巫子佑没管林可欣的问题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涂阿姨是钱家村的,跟赵伯伯还是邻居。在赵伯伯死后不久,涂阿姨也因为要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不得不去山上找一些草药卖。
    在钱家村,只要想有钱,就必须等到秋天卖谷子等庄稼的时候或者去山上找草药卖到镇上。
    刚下过雨,路上还很滑,涂阿姨穿着有三个补丁的布鞋上了山。
    “孙子又要上学了,还没给他添一件新衣服,都找我要了一年了,得抓紧找些。”
    涂阿姨刚踩在一个大石头上滑到在地心里想着自己家里的情况。
    涂阿姨的儿子跟儿媳也出了远门,家里就只留下涂阿姨和她的孙子。平时像交学费这样大笔的钱,她的儿子会打钱回来,可是买糖买衣服的钱,涂阿姨还得自己挣。
    “也不知道鼻血果果哪里还有,不过刚下过雨应该会很多吧。”涂阿姨已经累得有气无力。
    涂阿姨背着刚垫满簸箕底的金银花,颤颤巍巍的踩在每一个石头上。看着远处被埋在浓雾中的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今天天气怎么不好,这么多雾。”
    ……
    “是小杰,他在玩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看着远处自己的孙子,涂阿姨更加坚定自己来的目的。
    嗷呜~
    嗷呜~
    涂阿姨看着远方被突如其来的狼嚎吓得摔倒在地,然后顺着刚才踩过的地方一直滚到一棵松树下。簸箕内的金银花洒在每一个脚印上,簸箕也摔扁了倒在一旁。
    “啊!”
    ……
    “啊!”
    ……
    “今天怎么没人来采草药呢!”
    天色渐黑,涂阿姨还是摔在地上,只不过呼吸越来越微弱。
    第二天白天涂阿姨的尸体被村民们找到,不过已经不完整,身上的肉四处都有,有的挂在树枝上,好像是被甩上去的;有的盖住了整个草堆。
    涂阿姨倒的地方也是血腥不堪,就连空气中都是浓浓的人血味,树皮上挂着肉粒,像是被绞肉机打出来的一样。
    发现站在原地不动的巫子佑,姓茗叫停了林可欣。
    “哥。哥!”
    “子佑,子佑!”
    “嗯!”
    “怎么了?”
    “没事儿!”
    林可欣发现不对劲儿的巫子佑,乖乖的呆在一旁。
    “如果真有上天,为什么会给人以痛苦,为什么又要有悲欢离合。又要这么多不幸的人不幸的离开,让善良的人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
    巫子佑心里的话一次又一次撞击着他的大脑。
    巫子佑见过的死人越多,他的脑子越混乱。见过多少人的生死,以至于更加害怕生死。仿佛每一个人的死都跟他有关。
    三人坐在离樟树林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林可欣看了一眼樟树林又将目光撤回,好像被林子里的东西盯得不敢再看,再只是稍微轻鸿一瞥。
    姓茗也是担心的看着一个字都不说的巫子佑,拿过水瓶给林可欣以后,被林可欣剧烈的反应吓到。
    “鬼呀,鬼呀!”林可欣跳起来的瞬间将自己手中的水瓶扔得老远。
    “怎么了?”巫子佑终于回神看着瞪大眼睛的林可欣,又看见林可欣指着挂在树枝上的水瓶。
    透明的胶瓶可以清楚的看见瓶子里的东西。一条透明的更像是白色的丝带,好像可以看穿,又可以看见丝带上隐隐约约的人影,上面还有黑不见底的、密密麻麻的小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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