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承诧异的看向侄子身后的明西洛,他?此人如今今非昔比,太子身边的红人,一手掌管鹰击,代替整个阁殿行事,不是宰相胜似宰相,梁都想与他攀上关系的人不胜枚举,怎么会在这里。
    项承让开了这一礼:“明大人客气。”
    项逐元已经走到笼子旁,这人伤的很重,但弄死个女人不是问题,小七什么都敢往回带。
    明西洛视线似有若无的扫眼这里,长亭走廊,阁楼高台,廊下的烛灯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人家,做成各种各样的样式与这里的景色融为一体。
    院子里花景劲松,一团团一簇簇开的犹如繁华盛景,长廊旁边种着一排排的石榴树,此种季节花开茂盛,火红如霞。,
    几把藤椅摆放在葡萄架下,石桌上面放着一把琴,琴旁扣着一本乐谱,应该是她无事抚琴的地方。
    明西洛只一眼,便瞥见琴的名字,名师名作,他手里如今自然也有好东西进来,但将一把古琴随意放置弹凑,还是未免奢侈了些。
    不远处是一块方形空地,应该是她练舞的地方,这样的时节里,清晨能看她在外舞一曲……
    明西洛微微抬头,又敛下双目。
    项心慈团扇摇在胸口,目光如水的看着他们。。
    项承压低声音:“他怎么过来了?”
    项逐元才猛然发现,明西洛跟来了心慈的院子,而他是外男,是他忽略:“本来在谈事情,忘了,我们先回去,五叔看好人,别让小七靠近。”
    “我知道。”
    项逐元也没料到明西洛会跟进来,他以为他在外面等,毕竟明西洛不是会逾越的人,但看他目不斜视、很不自在的样子,猜着他恐怕进来了才发现情况不对。
    项逐元体贴的将人带出来。
    明西洛掩下心里的失落,他又不是她的谁,本就不该过来。
    明西洛从袖笼里拿出此人的身份信息:“世子走得急,没有来得及拿。”这些东西是他跟了太子后自己调查的,正好也有这些人的资料。
    项逐元才察觉自己手到消息就径自过来,的确没主要到明西洛喊他,难怪他一路跟了过来:“麻烦你了。”
    “无碍,太子也是担心发生意外,在狩猎场也让七小姐的受惊了,太子的礼我已经让人放在世子院内,世子代为转交便好,属下告退。”
    “明大人客气,多谢你了,我就不送你了,你也看到了那人需要处理,善史,帮我送送明大人。”
    “世子告辞。”
    “明大人请。”
    项逐元看着明西洛离开,这人成长的够快,但这个想法瞬间抛到一旁,转身回去,心慈的事比较重要!竟然敢跟着太子去狩猎场!
    项承就看着重新进来的项逐元,怒气冲天的向阁楼而去!
    项承不解的跟上去:怎么了?而且小七伤情已经好了,他能不能别动不动往里面闯!
    孟姑拦住了五老爷。
    项逐元刚踏入二楼。
    项心慈从角落里跑出来扑入大哥怀里,灿烂若光的笑着。
    项逐元顿时没了脾气:“你说说你去哪里不好,怎么跟着他……”
    “人家不知道吗?他只说去好玩的地方,我怎么知道那么危险,早知道就不去了。”项心慈娇气的挽住他的手臂,一只小手偷偷滑下去,与他五指相扣。
    项逐元下意识向后看一眼,又不动声色移回来:“以后有点分寸。”
    “知道知道。”
    “那人我替你看看。”
    “谢谢哥。”
    …
    夜渐渐深,葳蕤院安静了下来。
    项心慈一袭广袖高腰长裙,站在院子里,看着笼子里的人,耳坠打着旋隐入垂在胸前的长发里,隐隐发光。
    笼子里的人安静的一动不动。
    “不甘心?还是不愿意?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可能从那里出来。”太子可不是会随便送礼物的人:“当然,你也可以永远不说话,我家不缺那点药材,大不了,我再把你送回去。”
    “……”
    “狄路,犯不着吧。”
    笼子里的人睁开眼,墨色的眼睛在黑夜里更加幽静。
    项心慈体贴的蹲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
    狄路觉得眼前金光闪过,便是一张风平浪静般,平和天下的少女面容,在夜色下甚至慈悲温柔如月色般宁静,仿佛人世间悲苦不在,繁华昌盛。
    好一张能骗人的脸,她说过的话,他还不至于现在就忘了。
    项心慈起身,绕着笼子慢慢的走着:“不屑于顾?你多久没出来走走了,现在梁国什么样子,梁都什么样子?你生活的地方真你想象中一样艰苦?就不想知道?”
    项心慈的手摸过铁笼上一块干枯的血迹:“去年户部耗资五十万两白银赈灾天泽郡,调遣签了军令状又德高望重的任老先生担任郡守;东西部黑土县新任县令是莫国公府世子莫云翳,不到一年时间,他整合一万私军清缴了当地匪患,流民归家,修筑饮水灌溉工程,让土地得以繁衍生息;梁都更不用说了,如果你现在出去,就会发现现在梁都人才汇集,久不出世的隐者、青年、家族后辈,都在等待十天后加试的春闱,有意思的是这次春闱一开始就说了,不选都官,只选地方官员,依旧有大批人士等待被择取,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看到了希望,觉得等待值得,觉得大梁还有救,觉的明君当政。”
    项心慈坐在藤椅上:“当然,你眼里梁公旭算不上明君,可他除了那点小爱好,你不能否认他能听得进忠言,能采纳良将良策,你看,让他开远洋舰,他不就开了。”
    “哼!”
    项心慈向他的方向看一眼,能发生就好:“不屑?他还小,谏言时用点技巧难道不应该?非要我满口仁义道德,他听的烦不胜烦,最后他赐死我,我们一拍两散,图什么?”
    “……”
    “我知道你委屈了,可我们谁没有帮你想办法?就是救出来的晚了点,可不曾放弃你吧,甚至我大哥我爹都亲自来看你了,我爹如果你不认识,我大哥你总该知道,令国公府世子——项逐元,只要你念过书,就听说他的名字。”她哥做文章可厉害了,谁不拿去当范本仿照一二。
    狄路沉默下来。
    “自然了,你可以不在意这些,谁管大梁死活,别人兴衰,你连自己都顾不上,关了你这么久你想弄死所有害你的人理所当然,可你至今还有被野兽咬死,你是不喜欢那个死亡方式?还是有未了的心愿?到了我这里。我不敢说能让你都如愿,至少你可以自由行动。”
    狄路依旧没吭声。
    “我没耐心的,我天天绞尽脑汁国泰民安已经很累了,不可能有时间耗你身上敦敦善诱,有那个时间我用太子身上,还能再恩泽一方摆放,所以,你自己想,我这里不差你一个,还有我这里,你不开口不办事,就没地方吃饭,等着吃粮食的人太多,不浪费在废物身上,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让人叫我,只是过了明天一早,不候,谁爱要你跟谁去,觉得谁好效忠谁去,困了,睡去了,晚安。”项心慈转身离开。
    秦姑姑借着月色看眼笼子里的人,跟着小姐回房。
    孟姑姑在两人走后,又给他加了顿骨汤:“看你年纪也不大,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们小姐才好心把你带回来的,你怎么就不懂事呢。我们小姐人很好,刀子嘴豆腐心。”
    好吧,刀子嘴刀子心:“好好想想吧,外面现在确实不一样了,你就算临死前出来看看也好,还有,你就没有家人了吗?也一起看看,如果是家人卖的你,那更好了,出来吓死他们。你赶紧喝,我得拿碗。”
    哎,小姐让她说的,她还能不说。
    项逐元躺下了又不放心,从床上起来。
    善奇职夜,但没敢跟上,叫醒了善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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