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情感丰富, 有道德伦理观念的人和一个偏执冷漠又暗藏疯狂的人长期生活在一起, 是迟早要出事的。因此她们的晚年并不美好, 也冷战到一句话也不说。
    她们死于一次意外的火灾, 本来是能逃出去的,但谁也没有这么做。
    我从她们的侄子那里得知,她们未能完成的遗愿是重归于好,所以我让她们回到了最要好的十八岁。
    后续的故事希望你可以讲述给我听。
    太宰治用37度的手打出一段冰冷的文字我是太宰治,我来告诉你吧:她们死了。
    远在海的那边的莎士比亚看着这句短短的话,忍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发现还是这句话,他茫然又无措,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这个她们有向您送上祝福吗?
    太宰治:没有哦,在这之前就死了。
    那近期前往的夜莺呢?
    太宰治发来的文字依旧冰冷无情她在见到我之前就死了。
    莎士比亚从椅子上站起来,焦虑地抓着自己的胡子,不能接受地质问;这怎么可能?!夜莺的设定可是只有真挚的感情才能杀死她!
    太宰治:兰瑞莎杀的。
    莎士比亚近乎要落泪了:好吧太宰先生,这算是我的失误,要不我先告诉您她们的祝福,再想想办法修复一下。
    这边的太宰治缓缓扯出一个冷笑。
    这件事果然不是莎士比亚干的。
    那么是哪个十分了解他,又见不得他好的混账东西干的?
    不仅得知道祝福的真相,了解这些人,还得有能力悄无声息地更换那些信却不被怀疑(主桌附近一直有人)。
    表面上看来,很可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但正因如此,魔人不会做出这样无异于挑衅的事。
    虽然仇人很多,但太宰治一时间竟然没有其他人选,或者说,有他不想考虑的人。
    停止往下思考,他回复莎士比亚:不必了,有人替她们和您给了我祝福。
    莎士比亚惊讶了一下,随即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中更有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提前去拜访您。
    可以。
    太宰治说不出欢迎的话,但又很清楚自己没法阻止,就这么冷淡地回了。
    钟塔不仅对钟塔侍从,而且对全英国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它是给女王的献礼。
    而被命名为钟塔侍从的他们,也是为了守护女王和国家而存在的。
    阿加莎本想昨晚立刻回去的。
    但她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拦住了,说是未到他们约定好的时间。
    她在被监守的夜里复盘了全部的经过。
    伦敦那边的大火烧的非常的快,很快就把塔给烧黑了,因为内部建筑材料特殊才勉强保住了形体。
    但里面的机密纸质文件少了很多,好些都是没有电脑备份的。
    阿加莎本来是怀着赚地主的钱的想法来的,结果这一下的损失根本无法用金钱来估计。
    她离开灯塔的时候,当然也在那里留下了能够镇守的人和不少的异能者(为了防止意外,她只带了两位秘书和一些警备人员),以免有人趁着她不在过去闹事。
    但是那些人都或被牵制住或无机可施。
    绝对是有人泄露了钟塔侍从的异能者消息,然后蛰伏多时,就等这一天。
    虽然暂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但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太宰治干的好事对方具有完全的实力和足够的恶意,且用这样一件没有什么悬念的事把她邀请来横滨。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对方,明明此前唯一的交集(安徒生事件)都算是和平地解决了。
    阿加莎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尽可能保持冷静。
    她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港口黑手党的总部,打算跟太宰治辞行。
    传闻中六点就起来工作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此刻正吃着八点的早饭,还热情地邀请了吃不下早饭的她一起。
    免了。她说,您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我在今天早晨的时候也听到了钟塔失火的消息,对此我感到非常的意外和抱歉。太宰治的语气虚伪得不作掩饰,同时我也希望您能够想开一些,要知道东京塔在本年度内已经被恐怖袭击过三次了,甚至还被炸过一次。
    阿加莎:
    这是很明显的诡辩。
    虽然同样是首都的地标式建筑,但它们的意义可以说是完全不同。日本可没有以东京塔命名的异能者组织,它也只是一个现代化建筑而已。
    如果您真的体谅我的话,此刻就应该放我回伦敦去。她冷冷地说。
    假使说她带着更多的异能者来横滨,那么钟塔就会更加难以防备,不带的话就像她现在这样,会被扣在横滨。
    她没有当这太宰治的面质疑是对方对钟塔做的手脚,因为她还没有蠢到在对方的地盘上,就将这件事上升到组织甚至是国家的矛盾上。
    开战或是长时间保持敌对,都要等到她回到伦敦再做决定。
    太宰治:按照协定,您将在这里为我破案整整一周,这才过去了两天,您几乎也什么都没干。当然,考虑到情况的特殊,出于人道主义,我可以现在放您回去,假使说您可以将我支付的报酬完全退回的话。
    他所支付的报酬自然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无法用金钱估量的资源和某些退让条款。
    阿加莎如果同意退回,就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将方方面面的的事情都算计了个遍了。
    不愧是能在四年里将港口黑手党发展到如今规模的人。
    她脸色难看:夜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我也想让它就此解决,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宰治喝光津美纪推荐的早餐牛奶,拿手帕擦干净嘴,才继续说,夜莺和玫瑰的事情并不是莎士比亚先生授意的,他今天就将为这件事情来横滨。
    阿加莎这才放弃了立刻赶回伦敦的决定。
    她无法坐视有这么多超越者出现在港口黑手党。
    这个男人身上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就连飘忽不定的歌德和四处流浪的安徒生都能留下,假使连莎士比亚都对他青睐有加,港口黑手党的声望将积累到十分恐怖的地步。
    没有任何一个异能组织会乐见这样的事。
    那么请阿加莎女士稍作休息,下午的时候再来和我们一起等待莎士比亚先生的到来。
    太宰治毫不留情地赶客: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
    阿加莎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杀他了。
    她也想请人杀了他。
    花再多的钱都可以,只要让这张讨人厌的脸消失。
    但她只是冷漠的转身,高贵冷艳的走出去,然后狼狈地远程处理钟塔的事情。
    当阿加莎带着疲惫和愤怒,再次来到港口黑手党总部的时候,有人领着她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本该有的长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台麻将桌。
    太宰治,魏尔伦,兰堂和中原中也一桌。
    江户川乱步,爱伦坡和绫辻行人一桌,空着的那个位置大概是留给她的。
    安徒生,爱丽丝和安琪儿在麻将桌上打扑克。
    气氛非常热闹欢快。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是不快乐的。
    第86章
    阿加莎女士, 你来的正好。绫辻行人从位置上站起来,示意她过去接他的班跟另外两个人打麻将。
    他受不了了,爱伦坡和江户川乱步两个人一起坑他。真搞不明白他们明明年纪都差不多,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幼稚。
    阿加莎:我可没有这样好的兴致。
    钟塔的事情我们也都听说了, 我们感到非常的惊讶和抱歉。他说的话跟太宰治一样虚伪, 甚至连内容都相差不大, 顺便还再次坐下了, 但大火已经过去了, 我们应该着眼于今后的生活,如果实在感到很难受的话, 我建议你打打麻将发泄心情。
    太宰治一个人赢三个人的钱, 兼之嘴上说话也很让人暴躁, 在自己那桌上吸引了相当大的仇恨(主要是中原中也的)。
    他此刻施施然站起来,走到坡的身后,手肘压在他的椅靠上看桌上的其他人。
    我们换换位置吧,坡。我刚好也有些事情想问其他几位。
    爱伦坡顺从地给老板让了位,但另外一桌上的人好像没有打牌的想法了,所以他只是过去坐着, 随时关注侦探这桌的情况。
    在太宰治坐下之后,原本一脸拒绝的阿加莎也坐过来。
    她:莎士比亚先生有说自己什么时候来吗?
    太宰治坦诚说:不太清楚,事实上我们是通过港口黑手党意见收集邮箱交流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江户川乱步说出所有人的心声:你们mafia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真的有人用?你也真的会采纳上面的意见吗?
    首领先生委婉地说:用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他是独断的掌权者,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也不由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意愿。
    五条悟不算人。
    其他人嘲讽地笑笑,开始了新一轮的打麻将。
    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 即使这些麻将都是新的, 要判断对方手里有什么牌都不算难事, 算牌是非常容易的。
    需要动脑筋的就是互相猜忌对方要搞谁和如何搞对方的心态。
    坡刚刚在牌桌上, 就和乱步一起搞了绫辻行人。
    现在轮到太宰治,江户川乱步和阿加莎一起打牌,情况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乱步一边码牌一边说:那剩下的六封信里写的什么?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太宰治:我似乎还没有说那上面有字吧?我可以怀疑您跟犯人有联络吗?
    乱步:其他三个人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怀疑他们?
    阿加莎心情舒缓了些许,唇边溢出笑容:你不是说需要我们为您工作吗?您给出线索我才能更好地为您展开工作。
    太宰治的表情些许厌烦,但到底没有拒绝。
    剩下的六个祝福分别是:
    红玫瑰:永远能够热爱。
    白玫瑰:深爱自己。
    受到宠爱。
    生活充满趣味。
    权利。
    在王子的亲吻中醒来。
    空气里充满了愉快,太宰治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在不高兴,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考虑到他迫害人的手段,大家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阿加莎:按照童话故事的走向,在第十二个祝福之前你应该先受到诅咒。
    前面十一个和第十二个都按照了原本的走向,没道理要跳过中间那一节。
    作为创作者来说,情节不完整是很难忍受的。
    撑着脸看他们打牌的绫辻行人:或许有人偷走了留下的诅咒也说不定。
    太宰治打出一张牌:那么动机呢?
    江户川乱步碰了他的牌,于是又轮到太宰:那还用说,当然是想你不好过。
    太宰治接起一张,又打出一张:那就很有必要找出来了。
    乱步:碰。监控没有任何问题对么,周围的巡逻人员应该也没有给出可疑的人选。
    你让我觉得武装侦探社有派卧底到我们组织里。太宰治假装跟他不熟的样子又接起一张牌打出去。
    乱步又碰了。
    打个寂寞的阿加莎:
    这两个人啥玩意儿?
    一个闭着眼睛乱打,一个闭着眼睛乱碰。
    好在太宰治打出第四张牌的时候,同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阿加莎心平气和地接起一张牌,然后谨慎地打出去一张。
    以她的性格,实在做不到跟另外两个人一样胡乱出牌。
    既然要赌,就一定要赢。
    她的信心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就听见了太宰治说:不好意思,胡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亮出来的牌,发现那些牌的花色和她根据痕迹记住的不一样。
    这是安徒生的新作品,一台无法作弊的麻将机。
    太宰治浅笑,而被相处不太愉快的前老板盯住的安徒生虚弱地笑笑说:太宰先生说自己时常因为太过敏锐,而无法从这些事情上获得趣味,所以我做了这台机器给他玩儿。
    异能道具并非麻将机而是机器之内的备用电池,当它启动的时候,每一轮结束就会自动交换部分麻将的花色。
    因为麻将是真实存在的,太宰治也没有直接接触电池,所以能够起效。他只是通过阿加莎码牌的声音判断了她手里的牌(这是一位讲究且有强迫症的女士,尽管她也做出了一些迷惑性举动,但对他来说听牌不算难)。
    而痕迹大多是背面的细微划痕,她又是第一局,无法在上一局洗牌的时候记住所有的牌,只能根据短时间记忆和摆放猜测他们手里的牌。
    江户川乱步打出的牌,全是没有换花色的,他没打算赢。
    确信自己被针对了的阿加莎冷笑一声:你们倒是出人意料的默契。
    全程眼神加密交流,还能一边互相伤害一边来算计她。
    太宰治顺着她的话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传出我们两个组织建立合作关系的消息了。
    乱步:免了,我拒绝。
    在洗牌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一向神出鬼没的歌德带着太宰家的一对姐弟走进来,热情洋溢地说:哎呀,可真热闹。
    超越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大家跟他打了招呼。
    太宰治敏锐地闻到一点酒味和淡到不可闻的烟草味,问他:你把他们带去哪里了?
    港口黑手党名下的赌场。歌德看到他不太好看的表情,打了补丁,去的是禁止吸烟的,违规吸烟的被我举报并拖出去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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