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衫子颜色清新,款式大方,合了她的心意。她将衫子放在身旁的绣墩上,抬手脱掉了小衣,脱掉小衣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圆床,只见陆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林虞低呼一声,又赶忙扭转身子背对陆悯,小声斥责道:“二爷,你怎么偷看我换衣裳?”依誮
    陆悯撇撇嘴,义正言辞道:“我没有偷看。”我在光明正大的看呀!
    林虞不再多言,抱起绣墩上的秋香绿衫子,起身进了隔壁的浴房。
    陆悯夜里没睡好,早晨连床都没起,又接着睡觉去了。林虞也不叫他,吃完早饭后带着林岁到书房练字,林岁已经开蒙,功课万不能耽误。
    林岁初开蒙,字写歪歪扭扭,但和同年龄的孩子相比还是很不错的。他像模像样地写了一会儿,而后指着宣纸上的某一个字问道:“小姑姑,这个字怎么读?”
    林虞低头一看,林岁指着的那个字是“胸”,昨夜陆悯在她胸口作乱的情形不由浮现在脑海,她俏脸一红,竟怎么都读不出来了。
    林岁好奇地看着林虞,她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也不认得这个字,可母亲明明告诉过他小姑姑的学问很好呢,林岁拽拽林虞的衣袖,说道:“姑姑,你怎么不说话呀?”
    林虞尴尬地轻咳一声,假装淡定道:“这个字读xiong.”
    林岁知道了读音,却不太理解意思,接着问道:“是胸有大志的那个胸吗?”
    林虞点点头,暗暗鄙夷自己,她现在怎么这么龌龊?
    林岁年仅五岁,正是爱玩儿的年纪,坐不大住。练了半个时辰的字,就不肯再练了。做学问需要循序渐进,林虞也不逼他,带着他到后花园的池塘抓鱼。
    池塘并不大,里面养了不少锦鲤,鲜红的锦鲤成群结队游动,林岁拿着小网兜跑来跑去,捞了两尾小鱼,他兴致勃勃盯着小鱼看了一会儿,仰头对林虞道:“姑姑,你回去拿一个木桶吧,我想把小鱼养在木桶里面。”
    林虞看了一眼四周,后花园人迹罕至,没有供人使唤的下人,她有点不放心,对林岁叮嘱道:“你要乖乖的,不许到池塘里面捞鱼。”
    林岁点点头,他一向听话从不阳奉阴违,况且池水清浅,只到他胸部的位置,林虞也没多想,转身去了凌园。
    因着惦记林岁,林虞的脚程比平日里快了很多,还没到达池塘,就听到一声很响的落水声,她心里一紧,把手中的木桶扔到地上,匆匆向池塘跑去。
    此刻王云潇正站在池塘边捂嘴娇笑,她笑的花枝乱颤,像是看笑话一样,伸手指了指林岁,对丫鬟道:“你说这孩子会不会被淹死呀?”
    第二十三章 星月弯刀
    丫鬟看了一眼林岁,只见他衣衫尽湿,头发凌乱,两只小胖手在水面上胡乱拍打,身子越沉越低,眼看着就要溺毙。丫鬟不由惴惴起来,林岁虽不是候府的公子,却也是候府正经的亲戚,他若真溺死在候府,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她小心规劝道:“六夫人,我们还是把林小公子救上来吧,他虽害您被侯夫人训斥过,如今也受到惩罚了,气消了就好,不值当凭白害了一条性命。”
    王云潇脸色一沉,乜了丫鬟一眼,轻蔑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芝麻大的事也值当害怕?只要林岁死了,就无人知道今日这事是咱们干的。你有什么好怕的?”
    王云潇言之凿凿,胸有成竹,丫鬟不敢再言语,只着急地催促道:“六夫人,我们还是趁着没人赶紧走吧!”
    王云潇点点头,提脚往前院走去,才行了十来步就看到林虞匆匆跑来,王云潇颦眉,本想无声无息解决掉林岁,给林虞一个教训,怎么就被她给碰到了。
    林虞平时不声不响的,却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这事若是闹大了,自己定没有好果子吃。陆悯又愿意为林虞撑腰,就连侯爷都拿陆悯没办法,更遑论她。王云潇越想越害怕,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脚步越来越快,像是要逃跑一般。
    所幸林虞没有拦她,直冲冲跳进了池塘,池塘的水并不深,林虞不会游泳,她踏着水,跋涉到林岁身旁。
    林岁还在胡乱扑腾,慌乱之下被呛了好几口水,白嫩嫩的小脸变得青漆漆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无措。
    林虞猛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柔声道:“岁哥儿不怕,岁哥儿不怕,姑姑来了。”
    林岁这才恢复神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一起滴落,流了林虞一肩膀。孩子还知道哭,就意味着没出大问题,林虞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抱着林岁慢慢向岸边走去。
    回到凌园的时候林岁还在嚎哭,林虞温温柔柔抱着他,给他唱了几首轻柔的歌曲,他这才停止哭泣,虽然不哭了,小脸却依然泛着青色,浑身抖如筛糠,似惊弓之鸟。
    林虞躺到林岁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这样拍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岁才平复下来,渐渐进入梦乡,睡觉时小手紧紧抓着林虞的衣摆,怎么都不肯放开。林虞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命丫鬟拿来剪子,把林岁抓着的那片布料剪下来,悄悄出了屋子。
    林虞径直进了主屋的隔间,隔间不大,里面只摆着一张檀木翘头案,案几上放着一把银光锃亮的弯刀,刀身布满花纹,如行云流水,美妙异常,刀柄由紫光檀雕琢而成,散发出幽幽的光泽,色如美玉。
    林虞目光下沉,拎起弯刀向门外走去,这刀是陆悯的兵器,名曰星月弯刀,据说锋利无比可斩金截玉,陆悯曾用这把刀斩杀过无数条性命,死在这把刀下的魂魄不计其数。
    王来正在葡萄架下乘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只见二夫人一改往日的温柔和煦,她面沉如水、神色坚韧,眼中散发出凌人的光彩,右手拎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星月弯刀向门外走,这,这,是谁惹怒了二夫人,怎么都把二爷的兵器给拎出来了?
    她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合该娇养在屋内,怎能亲自操刀杀人?王来吞下口中的葡萄站起身来,开口道:“夫人息怒,是谁惹您生气了,您告诉卑职,卑职替您出气。”
    林虞看了他一眼,并未和他说话,连脚步都没停,大步向王云潇的住处走去。王云潇刚用完午饭,正准备就寝,只见丫鬟碧云过来,吞吞吐吐道:“夫人,六爷又到嘉氏处午睡了。”
    嘉氏是陆晔买进府的扬州瘦马,容貌出众,才艺卓然,床上功夫尤其好,迷得陆晔五迷三道,近半个月都歇在她的屋子里。嘉氏出身低贱,连妾都算不上,因此没有自己的院子,只睡在主屋旁的厢房里。
    她生性淫1荡,恬不知耻,夜晚做起那事来毫不避讳,王云潇睡在主屋都能听到她的娇喘声,真真就是一个骚1浪1贱货。偏偏陆晔对这贱人宠爱的很,王云潇也拿她无可奈何。
    王云潇气地咬牙切齿,自己夜晚独守空房也就罢了,怎么连中午都摸不到陆晔的人,她拿起一旁的茶杯狠狠掼在地上,继而爬到榻上大哭起来。
    碧云诚惶诚恐,蹲在地上,把碎瓷片捡起来,扔到外面。她是王云潇的陪房,与王云潇是打小的情分,自不能眼睁睁看她哭泣。
    碧云斟酌了一番后,小心翼翼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您才是六爷的正经妻子,那嘉氏再得宠也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横竖越不过您,爷们儿不长性,等六爷腻了,您再想法子处置她,到时候是杀是剐还不全看您的意思。”
    理是这个理,但王云潇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接连又摔了几个杯子,正摔地起劲,只听外面起了一阵喧哗,她原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仰头冲外面喊道:“吵什么吵,想挨板子不成?”
    这时做洒扫的李嬷嬷慌里慌张跑了进来,焦急道:“六夫人您快避避吧,二夫人提着二爷的星月弯刀闯进来了。”
    什么?王云潇大骇,惊恐地张大嘴巴,她色厉内荏道:“你们这么些个人,难道连个深闺妇人都拦不住吗,快出去,给我拦住她。”
    李嬷嬷汗如雨下,她抬袖擦了擦脸,无奈道:“二夫人手里的刀锋利无比,莫说我这样的□□凡胎,就算坚硬的铁块,也能轻而易举削断,我哪里能拦得住?”
    说话间林虞已进了正厅,王云潇知道下人是拦不住她了,转身藏到衣柜,再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她哆哆嗦嗦,几欲站不稳,林虞是疯了吗,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刀闯进她的寝房,她可是礼部尚书的嫡女,王家现如今如日中天,林虞若是当众伤了她,爹爹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爹爹权利再大,如今也赶不到王家搭救她。
    林虞一脚踢开房门,大步进了屋,她神色凌然,杀气腾腾,震慑的李嬷嬷栗栗危惧,她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开口说道:“二夫人,咱们六夫人没在家,她跟王督军家的二小姐到清风楼吃茶去了。”
    林虞乜了李嬷嬷一眼,她才不信这个婆子的鬼话,王云潇若真的不在屋内,院子里的下人又何苦死命拦着她。她从李嬷嬷身前走过,用刀剑挑起纱帐,往床内看了一眼,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两张叠整整齐齐的锦被。
    林虞放下纱帐,向衣柜走去,寝房统共就这么点大,除了拔步床也就衣柜能藏下一个大活人。碧云见林虞向衣柜走去,一下子就急了,猛地扑到林虞身上,拦腰抱住她。
    大声哀求道:“二夫人,六夫人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她吧,她以后定会吃安分守己,诚心悔过的,绝不会再做今日这样的糊涂事了。”
    林虞不想滥杀无辜,她推了碧云两下,怎奈碧云抱得死死的,纹丝不动,于是扬起弯刀向碧云的头发削去,黑色的头发纷纷扬扬掉落在地,碧云惊恐地看向地面,再不敢拦着林虞,默不作声松开了手。
    林虞挥刀砍向衣柜,红木衣柜应声而裂,露出藏在里面抖抖瑟瑟的王云潇,王云潇双手抱在膝前,苍白着脸看着林虞,牙齿上下打颤,咯吱作响。
    陆晔原本在厢房跟嘉氏缠绵,听到动静后被吓得失了兴致,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他匆匆穿上衣裳往正房赶,他虽不太喜欢王云潇的性子,但王云潇毕竟是他的嫡妻,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杀害。
    陆晔进屋的时候,林虞正举刀向王云潇砍去,说时迟那时快,他伸手捏住林虞举刀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到一边。
    他这个嫂嫂平日里一向温婉,今日却双眸赤红,杀气重重,犹如地域里的开出的曼珠沙华,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由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嫂嫂如此愤怒?”女人们在内宅里过活,成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些龃龉也实属正常,但大喇喇拿着刀剑杀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虞红着眼不说话,使劲挥动手臂,想要挣脱陆晔的桎梏,她正在气头上,陆晔万不敢放开她,好言劝道:“云潇若是做了对不住嫂嫂的事情,嫂嫂只管告诉我,我替嫂嫂惩罚她,只是现在您在气头上,我是万不能放开您的。”
    林虞依然红着眼不搭理他,他只得将目光投向王云潇,王云潇早已被吓的呆若木鸡,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这时站在一侧的碧云小声道:“六夫人把林家小公子推到池塘里面了,小公子差点被淹死。”
    陆晔一直都知道王云潇蛮横任性,却没想到她能蛮横到这个地步,竟因为内宅小事想要害人性命。
    他捏着林虞的手不由松了两分,但一想到初成亲时王云潇那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由又捏紧了。只放缓语气道:“云潇罪无可恕,嫂嫂就是杀了她也不为过,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请嫂嫂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饶她一命吧,只要嫂嫂肯留下她的性命,旁的惩罚都随嫂嫂的意。”
    一片柳叶从门外悠悠飘进来,掉在陆晔手上,那柳叶看似轻盈却气势如虹,击的陆晔疼痛难忍,只得松开桎梏着林虞的手。
    第二十四章 三合一
    林虞趁势砍向王云潇,她身子娇弱力气又小,挥刀时利刃被衣柜的木椽绊了一下,气势减少了六七分,这才留了王云潇一命。锋利的刀锋沿着王云潇的脊背划下去,划出长长一道血痕,鲜血汩汩倾泻而出。
    陆晔轻舒一口气,王云潇背上的刀口虽长,却极浅,并不会要了她的命。她犯了这样的错,只要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他向碧云和李嬷嬷吩咐道:“把六夫人抬到床上,赶紧到源芝堂请大夫。”
    碧云和李嬷嬷小心翼翼把王云潇抬到床上,把她安顿好以后,飞一般向源芝堂跑去。
    陆悯从门外进来,慢悠悠踱到林虞身边,垂眸看向她握着弯刀的双手,小姑娘家家的果然不适合舞刀动枪,拿把刀都费力很的,竟还要两只手握着。那么娇嫩的手心,可不是用来握刀的。
    他把目光移到林虞脸上,伸手在她眉心点了一下,说道:“星月弯刀重,没把你的手磨破吧?”
    林虞摊开手掌,柔嫩的手心果然多了一条红痕。
    陆悯啧啧两声,把目光投向陆晔,似乎想把林虞磨坏手掌心的账算到他头上。
    陆晔小事糊涂,大事却不含糊,俯身向林虞作了个揖,沉声道:“是云潇对不住二嫂,我先替她给二嫂赔个不是,二嫂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吧,她以后若是再敢造次,不消二嫂发话,我自会动手惩戒。”
    则阳候府占地广,宅子大,林虞几乎没见过陆晔,在厨房做饭时倒是听下人说过几嘴,都道陆晔贪欢好色、宠妾灭妻,日日沉溺于小妾的床榻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今日见到陆晔,林虞方知传言不尽为实,陆晔宠爱小妾或许是真,但宠妾灭妻定是假的,陆晔若真是那不知好歹的,也不会尽力护着王云潇。
    林虞沉着脸看向床榻,只见王云潇丰唇紧抿,面如白纸,背上流出的鲜血浸透衣襟,把被褥都染上了红色,她心里压抑的浊气这才消散些许,脸色也缓和下来。
    今日这事权当给王云潇一个教训,以后王云潇若再这样不知好歹、行事歹毒,她定不会心慈手软。
    她没有理会陆晔,将弯刀举到陆悯面前,温声道:“二爷,我把您的宝刀弄脏了。”
    陆悯垂眸看了一眼沾满鲜血的星月弯刀,口中“啧啧”两声,他的宝刀锋利无比,材质又特殊,身手利索些的,即使拿着它剥皮削骨也不会沾上污秽东西。
    他从林虞手中接过弯刀,轻轻一挥,刀身上的鲜血像是蒸发了一样,立马就消失不见,弯刀又变得干干净净,漂亮无比。
    陆悯一手拎着刀,一手搭着林虞的肩膀,慢悠悠回了凌园。一回寝房,就拦腰把林虞拖到床上,伸手在她的皮股上打了两下,她的皮股挺翘有弹性,打着怪舒服的,不由又加了两下。
    力道倒是不重,林虞却觉得羞愧不已,她趴在陆悯大腿上,杏眸瞪得圆圆的,恨不得把陆悯的大腿瞪出一个血洞。他怎么能打她的皮股,打人不打脸,打皮股比打脸还过分。
    她带着愠怒瓮声瓮气道:“不许打那个地方。”
    陆悯撇嘴一笑,故意反问:“哪个地方?”
    林虞气的鼓起了腮帮子,小脸红的跟苹果一样,犹豫了好半晌终究说不出皮股这两个字,只重复道:“不许打那个地方。”话音刚落,陆悯的手又落到了她的皮股上,这次不仅轻轻打了一下,还顺带着捏了两把。
    林虞面红耳赤,气呼呼道:“陆悯,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你凭什么打我?”
    陆悯不理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俯身她的皮股上狠狠嘬了一口,酥麻之感仿佛有魔力一般,从皮股一直蔓延到全身,林虞欲哭无泪,伸手在陆悯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所幸还隔着一层衣裳,要不然她以后可怎么见人?
    陆悯像撸猫一般,轻轻抚摸着林虞,懒懒道:“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舞刀弄枪做什么,以后要是想杀人,直接告诉为夫,为夫替你杀。”
    林虞一怔,扭头看向陆悯,陆悯掌管监察院以前是长安赫赫有名的杀手,他阴狠毒辣,就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逃生。若想请他出手,需捧上黄金千两,林虞所有的陪嫁加起来也不过六千两白银,她可请不起。
    她推辞道:“二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二爷的身子不比以前,还需好好将养,舞刀弄枪这起子、这起子小事,就不劳二爷出手了。”
    陆悯眉头一皱,小样儿,居然还敢顶嘴,这是惯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他捏了捏林虞腰间的软肉,慢条斯理道:“下次你若敢舞刀弄枪,我就扒了你的衣裙直接亲上去。”
    这这这……
    陆悯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吧!哪有把亲……放到口头来回说的。
    夜晚,林虞没在主屋睡觉,特地到厢房陪林岁,林岁白日里受了惊吓,总也睡不安稳,林虞把他抱在怀里哄了个把时辰,他才慢慢睡着。
    天还未亮,林岁就醒了,眼泪像开了闸的水,流个不停,哭着闹着要找母亲,林虞怎么哄都哄不下,只得让下人套了马车,送他回府。
    大概是因为母子连心,林岁一看到朱氏就停止哭泣,缩在朱氏怀里睡着了。林虞没照顾好林岁,十分愧疚,把陆府发生的事跟朱氏说了一遍。
    朱氏宽厚,不仅不怪罪她,还拨了两个身手利落的护院让她带到侯府,侯府人多,是非也多,多带些人总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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