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说,她在作为女人之前,是一位王。
    这句话同样适用在晶宇身上。
    他在作为一个人类男子之外,是一位王。
    累数两百余年,担任各种不同的组织、国家的领袖,他作为王的时间,一定是历代之中最长久的。
    王,华夏古老传说为紫薇星所化,有真龙之气护体……那便是所谓的王霸之气。
    当晶宇将平常隐藏起来的这股气势释放时,空间中仿佛有龙吟虎啸。远处的向天问,近处的杨婵都是仙人,眼力非等闲人类。他们吃惊地看到,一股并非是晶宇体内能量所化的气,环绕在晶宇的周身拱卫着他。
    那让杨婵感到欣喜,让向天问皱起了眉头。
    后者感到了棘手。
    因为,那其中隐隐夹杂着理应只有上古贤王才有的,甚至能够让普通持有者白日飞升的大功绩所化之物。
    为什么他没有成仙,向天问不知道,但他只能想到两个可能——其一,龙晶宇的器量非同小可,那功绩还没有达到迫使他成仙的地步;第二,他自身强大到足以遏制那股成仙之力,搜集到越多的功绩,他日成仙之时一次所达到的等级也将越高。
    不管是哪一种,在他看来,都是值得他使用主办者权限应对的敌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那么一点在心底起了不安……不安于可能的失败。
    向天问自是不知道,晶宇身为取代系统的使用者,成为各个位面的管理人,是世间最自由的存在。
    随着他体内那股从取代系统获得的能量存在日久,在其作用下,他的肉身无时无刻都在经受细微的洗涤与强化。他早已超脱于人类,但,不是诸天神佛,可一念化为魔,一念成为仙。
    他只是因为心中还保有身为人类的意念,这才不自觉地选择维持目前的状态。
    明晰这一点的是作为取代系统一半化身的黛儿。她认为主人以最自然而然的状态去决定将来,是最好的。因此,至今没有对晶宇说明过。
    然后现在,杨婵小声地提醒道:“晶宇大人,我们与向天问战斗,情势不好的话,您就在心底想,‘我要成仙’。届时,会有一股不输于主办者权限的力量来将您强制带出这个恩赐游戏,带往天帝所在的天庭。”
    晶宇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因为她的提醒去感激她,那甚至让杨婵禁不住一颤。
    “此一战,你不要参与!”
    他嗓音极为平淡,杨婵却从中感受到了王威。
    晶宇重又去看手中的黑色契约书,上书:
    『恩赐比赛名称:五行八卦阵
    参加者:龙晶宇、杨婵。
    胜利方法:迫使布阵者取消五行八卦阵,或者击杀阵眼者。
    失败方法:参加者死亡。
    特别规定:参加者若有一人死亡,阵眼者在游戏中灵格提升至两倍。
    宣誓:将遵守上述规则,以荣耀、旗帜、游戏主办者之名,举行本恩赐比赛。
    “向天问”印!』
    跟随向天问的那十几个人,在这段时间里,分别跑向了空间不同位置,将向天问、晶宇、杨婵围在了中心。
    伊斯坎达尔等人已经远远退在了那些人围拢的区域之外。
    晶宇抬眼向四处看了看,见那些人所站的位置并不是完全的对称,心想,他们恐怕是按照契约书上的五行八卦阵的要求来站的吧。
    那些人站好后,并不主动发动攻击,而是带着诡异的笑看着他这边。
    ‘向天问自己的位置应该就是阵眼。但,契约书上并没有对这个阵的效果做任何说明,看来只能自己尝试了……也罢。’他将契约书丢在一边。抬手向最靠近的一人挥出手刀,空气被激发,一道翠绿色的弧形锋刃迅捷地朝那人飞去。
    那人丝毫不闪躲。锋刃飞到他面前三米远时,哧地一声消失。
    这是正如字面意义上的,突然之间消失了。那个人什么都没做,远处的向天问也没做什么,空间也没有任何的力量波动出现。晶宇的一记试探就那么简单地化为乌有。
    晶宇皱了下眉头。
    这时,他后方、左右两面的十二个人,分别朝着他与杨婵做出了攻击。
    有三人用法术发出了火焰;有三人令晶宇两人的头顶落下利箭式的冰锥;有三人一念动咒语后晶宇的身子一晃、杨婵的膝盖一弯,仿佛上方出现了什么无形的重物,压顶而来;最后三人作法后,晶宇感觉脚下一软……他反应迅捷无比,连忙发动冰冻能力,这才发现站位处冰封之下竟然有泥泞。
    ‘这是八卦的离火、兑泽、坎水、艮山,三个人表示一卦。那么,前面那个人的站位是‘震’,代表了雷……难道说,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思考瞬息就完,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在杨婵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他些什么时,从原地无声无息地消失。出现在坎水那人的位置,相隔一尺,向他挥出手臂。手臂在画圆的过程中,前端出现了刚好补完那一尺的冰刀。
    冰刀在那人毫无反应之下划过了他的喉咙。
    晶宇停下动作,细看自己作为的结果。只见那人的脖子出现了细小的血线,这血线很快就被冻结。那人的面目僵硬住,眼睛无声地栽倒在地。其头身与地面碰撞后,被冻结的头颅与身体分家,咕噜咕噜地滚动向远方。
    “果然是这样啊。”他微微笑了笑,看向向天问,想看看他会怎么反应。
    向天问为他的动作一呆,赶紧掐动了法诀。
    晶宇将他掐诀的手势记住,一拳砸向地面。砰一声爆响,从他的位置开始,地面整个向下凹陷了圆周三公尺的范围。然后,大规模的龟裂向四周蔓延,震动传向远方。当达到一定的范围后,如同篮球那么大的碎石,从地面以突破大气屏障的速度飞上天空。
    被碎石笼罩的范围内,有一人发出了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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