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托小主的福喽!陆小主还真是会说话呢,怎么了陆小主,您这是要去哪呢?”
    “咳咳……我呀,午膳吃地太饱了遛弯儿消食儿呢,对了李公公,皇上今晚他……”陆语嫣哪里就真地愿意和一个太监聊天了,她早已迫不及待想进入正题了,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呃,陆小主,您是想问皇上今晚会翻谁的牌子吧?呵呵,这可说不好呀,奴才只是个当差的,哪里就能知道皇上的心思了呢?那不成了揣度圣意了吗?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李公公白了陆语嫣一眼,心想怪不得你丫嘴儿这么甜呢,原来是想套我话儿呢!
    “咳咳……李公公您小点声,别让人听见呀!”陆语嫣真恨不得去堵对方的嘴,可李公公偏还说的那么大声,气地陆语嫣直跺脚儿。
    “怕什么呀?您怕就别问呀!”李公公却故意说地更大声。
    偏巧这时德妃从敬事房门口路过,她一看这情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自己也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在宫里什么没见过,还有很多人给敬事房的太监送礼求他们给皇上递话儿呢。
    但德妃此人傲气,她向来最看不惯这种使用小伎俩争宠的人,尤其对陆语嫣,更是从当初秀女选拔的复试阶段就厌恶极了她,只是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今天既然逮着她的短处了,也就不会放过她了,趁机埋汰她一把才是正理。
    “与其挖空心思争宠,到不如提高一下自己的修为,须知:德行和人品才是最重要的~而某些明里暗里的手段也未免太上不得台面了吧!”德妃从头至尾都没提陆语嫣一个字,可又句句都是在挖苦她。
    “哎吆,德妃说的是呢,德妃,您宫里的木炭还够用吗?如若不够您可要说话啊,我保证随时给您送到~”到底德妃位分高,李公公想都不想就站在了她那一边。
    “那就有劳李公公了。”德妃抿嘴一笑,就走了过去。
    陆语嫣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地她呲牙咧嘴也说不出话来。
    “须知:德行和人品才最重要~!哼!”李公公朝陆语嫣撇了撇嘴,也学着德妃的口气讽刺了她一句,便扭着身子走了。
    只见陆语嫣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想问的没问出来,脸却丢光了,真是自作孽啊!
    气哄哄地回到景晴苑,但陆语嫣仍不甘心,她派出自己的贴身丫鬟黄杏儿出去打听今晚皇上到底翻谁的牌子。
    “小主……这……后宫里这么多主子,奴婢可要怎么打听啊?总不能一家一家的……”黄杏儿低着头小心抬眼瞧着陆语嫣问。
    “那你就给我一家一家门口转悠!”陆语嫣气急了,但话刚出口,又想到自己刚才就一直在敬事房“门口转悠”的事,便更加火冒三丈,拿起几案上一个琉璃花瓶就摔在了地上。
    吓得黄杏儿赶紧一溜烟跑出门外。
    一直到晚饭后,黄杏儿终于兴冲冲地回来了,气喘吁吁地。
    “小主,皇上今晚翻了……翻了……”
    “翻了谁的牌子?你倒是快说呀!”
    “翻了萧贵人的牌子!”
    “啪!”又摔下一个琉璃花瓶,陆语嫣鼻子都要气歪了:“怎么又是她?这都第三个晚上了!萧千歌…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但生气归生气,陆语嫣却是不忘实行自己的计划的,因为这才是正事!
    只见她好好地把自己梳妆打扮一番,脸上擦了厚厚一层粉,嘴上涂了最红的胭脂,又找出自己新做的衣服换上,粉红色的,时新料子,娇俏又扎眼。
    踩着花盆底,摆臀扭胯,迈着妖娆的步子,早早来到景芳苑大门附近等候。
    等远远看到皇上的龙撵抬来,她便袅袅婷婷地向前走去。
    正好,赢烬从龙撵上下来之时,陆语嫣也“巧合”地摔倒在了赢烬面前。
    “哎呀~”陆语嫣呻吟一声,一手按在自己的大腿根部,另一只手还不忘去摸摸自己的发髻是否变形。
    不过,不得不说,她这个“造型”摆的还是相当诱人的。
    “你是……”赢烬果然停住了脚步,看向陆语嫣。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了……哎吆……”陆语嫣赶忙就要挣扎着起来,但动作却相当缓慢,不用说她是在等着赢烬赶来搀扶她,同时瞧上她一眼,然后惊讶地发现:此女甚美,深得朕意!
    可事实证明,陆语嫣这番预期实属意yin,因为事情并没有顺着她的思路走。
    只见赢烬只看了她一眼,便很快扭转头,一边朝她挥挥手说:“罢了,不用请安了,小喜子,送她回去。”一边就头也不回地迈进景芳苑的大门。
    “……”
    陆语嫣一张打扮地无比精致的小脸儿本来巧笑倩兮,眉目传情,可此时却只剩下欲哭无泪,却因为当着皇上贴身公公的面,想发脾气不敢发,再看她的脸,却是一会儿憋地像猪肝一样红,一会儿又气地发白。
    而此时的景芳苑里,萧千歌已经铺好了宣纸,研好了香墨,拿起毛笔,开始练书法了。
    身为皇上的赢烬就静静地坐在萧千歌旁边,默默地看着她,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几天以来,萧千歌和赢烬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这种默契说不清,道不明,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而在赢烬面前,萧千歌于吟诗作赋、琴棋种种方面的才艺皆已表现,只剩下书、画两者还没展露,所以她今晚就要写字、作画给她看。
    当然了,萧千歌这样做也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消磨时间,以免得赢烬一时无法克制欲望又对她动了心思。
    而另一方面,赢烬也确实想看看萧千歌到底还有哪些才艺是他所不知道的。
    毛笔蘸满墨水,笔尖落于纸上,随着一笔一划的起伏,嬴烬再次看地呆住了!
    他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议!
    不只是为萧千歌字写的好,书法美观强劲、独树一帜,而更是为……这书法,这字迹……何其眼熟!
    赢烬再次激动地握住萧千歌的手腕,萧千歌手里的毛笔“吧嗒”一声掉落在宣纸上,刚写好的娟秀工整的字体瞬间被涂鸦。
    “你……你当真是叫萧千歌?你当真生于苏州长于扬州?你当真没有骗朕?!”赢烬因太过亢奋而脸色潮红,额头上青筋暴露。
    因为萧千歌此人实在是太过诡异!她给他带来太多惊讶!
    第一份是惊讶是她有双酷似凤倾凰的眼睛,第二份惊讶是她做的香囊布料与当初凤倾凰给孩子做的襁褓布料完全相同,而这第三份惊讶就是她的书法字迹也和凤倾凰的书法字迹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千歌到底是谁?她为何会跟凤倾凰有这么多相似或雷同之处?
    这时,嬴烬突然就想起来了凤倾凰临死前说过的话,她曾下过的那个毒咒!
    “嬴烬,我没有能力杀你给我父亲报仇。但我也决计不会让你一人好过,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嬴烬在玄宸殿里逼死过自己的皇后,你日日坐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都不能摆脱恶鬼索命!年年月月,日日夜夜!”
    难道……嬴烬猛地一抬头,只见窗外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光亮,突然一只乌鸦扑棱棱从树梢头飞走,叫声凄惨瘆人。
    难道是她的毒咒应验,她来复仇了?!
    想到这里,嬴烬的身子猛地一震。
    “说!你到底有没有骗朕?!”
    “皇上,您弄疼臣妾了。”萧千歌伸出另一只手去捂自己被赢烬握住的手腕,她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皇上,臣妾从没有骗过皇上一分一毫,请皇上相信臣妾。”
    看到萧千歌惶恐的样子,柔弱的语气,婉转的腔调,赢烬这才松了手,心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便一边仍旧带着疑惑,自责道:“哦,朕……很抱歉,弄疼你了,朕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而你和她……很像。”
    “哦,是吗皇上?臣妾能与皇上的故人有相似之处,那是臣妾的荣幸,臣妾心中感慰。”
    萧千歌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赢烬的反应,看着赢烬从开心到紧张,从紧张到害怕,从害怕到惊恐,再从惊恐到惶惑,她的心里却感到无比畅快!
    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就是要折磨他,让他记起过去,记起那个毒咒,让他痛苦,让他惶恐,让他为过去纠葛,让他心神不安,让他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这还只是刚开始而已,哈哈!
    此时萧千歌甚至有点后悔了,她后悔在他第一次临幸景芳苑时,没有趁她醉倒一刀杀死他或者用绳子勒死他,那样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她又后悔在他第二次来景芳苑时自己在他面前战战兢兢露怯了,真是的,至于吗?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若不是为了不想牵连整个安平王府,她真会那么做的!
    但现在,看着他难受,萧千歌开心地都想大笑了!
    好,既然不能立刻杀死他,既然不能和他拼命,那就慢慢来,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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