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这样,于情于理,凤倾凰都该好好感谢人家萧千歌的,如何感谢呢?那就从现在开始,处理好萧千歌留存在这世上的每一笔债吧。
    比如,眼下的这一笔情债,嗯。
    想到这儿,萧千歌抬头看向在一旁研磨伺候的雨荷。
    “雨荷!慕容表哥他…对我…到底如何?”
    只见雨荷就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姐,表少爷对您如何,您心里还没数吗?”
    接着就捂嘴一笑。
    呃,也是,雨荷的年龄比萧千歌只大一点点,也才刚过了及幷;,正是少女对男女之情懵懂害羞的时候。
    “咳咳…”萧千歌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好为接下来的解释铺路:“唉,雨荷,你知道吗?自从上次在安平王府我落水那次病了一场之后,我发现对过去的很多事我都有些想不起来了,真是烦人哦。”
    “什么?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哼!都怪陆语嫣那个贱人!我这就去找她算账!为小姐报仇!”雨荷说着就真的放下砚台,气冲冲地要去景晴苑找陆语嫣拼命了。
    “呃,停!”萧千歌赶紧叫住她,心想这死丫头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啊!脑子一热什么事都敢做,就她这性子在这宫里该要怎么生存下去?唉!
    可是,现在还顾不得想这些,目前萧千歌只是想知道自己与慕容瑾言之间的种种纠葛过往而已,便说:“雨荷,算账的事以后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你现在能不能……呃,能不能先把过去的一些事讲给我听呢?就比如慕容表哥他对我怎样?”
    “哦,小姐你是说这些呀?那还不简单,雨荷尽数说给您听就是。”雨荷这才笑嘻嘻地重新拿起砚台一边继续研磨一边跟萧千歌讲起过去的事。
    比如,六岁的萧千歌刚进王府那年,慕容瑾言也才九岁,可谁都没想到一向在王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横行霸道的慕容瑾言却对萧千歌十分谦让,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个想到萧千歌。
    但那会儿的萧千歌可能是刚失去父母双亲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对慕容瑾言也一样。
    有一次,就在慕容瑾言花了高价从小伙伴儿手里买来两只善斗的蛐蛐儿想逗萧千歌开心时,萧千歌就随便把那两个蛐蛐儿从笼子里放出来丢到田野里去了。
    为这事儿,慕容瑾言在背地里难过了好几天呢,他对家里的下人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但对萧千歌却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好。
    还比如,萧千歌十岁,慕容瑾言十三岁那年,因为学堂里的一个男孩子骂萧千歌是没爹没妈的野种,慕容瑾言便把那个男孩子狠狠地揍了一顿,而那男孩子的父亲当时的官职比安平王爷还要大许多。
    当安平王气地用鞭子使劲儿抽慕容瑾言让他回答为何要打那个男孩子时,慕容瑾言却死活不说原因,直到后来家里的下人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告诉了老爷事情的原委。
    慕容瑾言就是这样宁可自己被父王打死也要维护小表妹萧千歌,可事后萧千歌对慕容瑾言却仍旧冷冷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
    一边听雨荷讲,萧千歌都快要掉眼泪了,她没想到,帅气逼人、风流倜傥的慕容表哥却原来还是个这么情深义重的好男儿,尤其对她萧千歌,那可真的是没话说。
    人家对自己这么好,可再想想自己临入宫前在王府里对慕容瑾言的态度,那却是不冷不热、不好不坏,客客气气地就像对没有关系的外人一样。
    唉,说来,自己还有些对不住人家这萧千歌的肉身呢,辜负了人家的情郎!
    但现在,阴错阳差,既然自己已经当选皇上的萧贵人了,事情无可挽回了,那也就只能尽力去安抚痴情的慕容表哥了,好让他能尽快从对自己的感情里走出来,另觅良缘。
    想到这儿,心里似乎瞬间涌出了千言万语,哈!自己别的不会,可对于煽情,却是最擅长的了。
    “慕容表哥,过去种种,表妹铭记于心……”
    信中,萧千歌充分表达了自己对于在王府时慕容瑾言对她的种种护佑、照拂与爱怜行为的感激之情,并述说了自己过往的种种过错、年少不懂事,又细数了慕容瑾言的各种优点,自己对他的欣赏,但随即便又转言说自己现在的身份已是木已成舟,无法回到过去,望慕容瑾言能尽快忘掉与她的情谊,另寻佳人。
    一封信写完,萧千歌的眼里又泛了潮,唉,谁让她也是个多愁善感的痴情种呢!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从今往后的凤倾凰、萧千歌存活在这世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除了复仇再无其他!
    什么男人,什么爱情,什么花前月下,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把信纸折好,放进一个荷包里,又叮嘱荷语明日找个小太监出宫去集市上买两只放在笼子里的蛐蛐儿,连同荷包一起送与安平王府。
    蛐蛐儿代表她与慕容表哥儿时的快乐时光,过往的情谊,但蛐蛐儿放在笼子里,意思就是过去的情深义重、情意拳拳也应该都放进心的笼子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应该再提了。
    想必聪慧的慕容表哥一看这些便知其意。
    这件事总算处理妥当了,萧千歌抬头看窗外,夜幕深沉,天色已不早了,便洗漱歇下了。
    安平王府,王妃收到信后自然是要先拆开过目一遍的,把信看完,她嘴角沁出一丝笑意,心想果然这千歌丫头是个稳重的,简短几句话就把如今她的身份处境、与瑾言之间的感情等利害关系都交代清楚了,想必儿子看过后定然会明白。
    再看看那装有蛐蛐儿的笼子,更是知道了其寓意。
    而慕容瑾言看到这些东西后,确实是如王妃所想,不再沉迷于无望的感情了,人想开了,病也很快就好了。
    王妃自然更是大喜。
    却说此次选秀过后,嬴烬仍旧像选秀前一样只宠幸苏贵妃,对德妃和容妃的宫殿也偶尔去一两次,但对新选出的这批贵人和常在等人却从没有临幸过。
    皇上的表现自然让苏婉儿内心欢喜,她也因此更加觉得自己的魅力无敌。
    不过,之所以能有这样的结果,那自然也是有她的功劳在里边的,就比如,这次的选秀,除了皇上亲封的萧贵人外,其余的都是由她来封的。
    她还不是对凡是皇上有可能中意的类型都视而不见,踢出了局,而留下来的则都是皇上根本就不喜欢的。
    她这一招行的稳妥,如此下去,岂不是往后这偌大的后宫里就不会再出现皇上专宠的女人了吗?当然只有她是例外,是唯一,哈哈。
    而至于那个萧贵人,姿色平平,到处都平平,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所以,留下她也无妨。
    苏婉儿想着日后这后宫里的日子是越来越舒坦了,不禁更加喜上眉梢了。
    可苏婉儿自以为可以安枕无忧了,却不料此时在她自以为安全的地带,危险正在悄悄降临呢!
    因为这个时候,正有一群年纪比她苏婉儿轻,皮肤比她苏婉儿嫩的女人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对付与算计她呢!
    这不,这天,陆语嫣又把金梅儿和安素仪几个人叫了来景晴宫里,一起商量如何争宠。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又进来了几个小主。
    “给陆贵人请安,给两位常在请安。”原来是选秀那天苏婉儿封的几个答应。
    “各位妹妹快请起,赐座。”
    各位都落座了,“商讨”正式开始了,这时,金梅儿开口了:“陆贵人,怎么一直看不到那位萧贵人呀?她和您同为贵人,比咱们臣妾几个的位分都高,难道看着皇上不往咱们这边来,她就不着急吗?”
    “她嘛,一直都是这么独来独往的,要不派个人去请她好了,她不跟咱们统一战线,但咱们却没把她抛下呢。”陆语嫣懒洋洋地坐在暖阁的花梨木椅子上说。
    “陆贵人可真是大度啊,不跟萧贵人计较。”金梅儿谄媚道。
    “陆贵人心胸真宽广呀。”其他几个小答应也赶忙附和。
    陆语嫣把眼角瞥向安素仪。
    “臣妾这就去请萧贵人。”安素仪赶紧自告奋勇领了吩咐,说罢就起身朝景芳苑走去。
    陆语嫣俨然已经成了这个小团体的头头儿,她满脸都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景芳苑,萧千歌刚铺好宣纸,想练练自己已有点生疏的书法,想想前几天给慕容瑾言回的那封信,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她很是不满,要知道,在前世,凤倾凰的书法可是出了名的既娟秀妩媚又遒劲有力。
    而在一旁站立的荷语则边研磨边应萧千歌的要求给她讲过去十三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萧千歌也是想尽快恶补一下这具肉身的所有资料,以免将来万一哪天用到了自己却想不起来而漏了馅儿。
    “安常在到。”门外小太监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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