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觉得”,而是肯定。
    就在立夏都还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贵妇人身边的侍女就已经沉着脸喊了一声“来人”,两个一看就魁梧的侍卫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这两人一左一右逼到了立夏的身边,伸手就想把人给抓起来的。
    立夏往后退了一步,“等一下!”
    那贵夫人转头看了一眼长相娇俏的立夏,抬手制止了两个侍卫,但却不是听立夏解释,而是自顾自挥手让侍卫退下去:“算了,别为难人小姑娘。”
    “夫人!”侍女瞪了立夏一眼,那架势有些不依不饶。
    贵夫人摆了摆手:“不过就是个手镯,府中难道还少吗!怪我不小心而已,小姑娘捡到也不知道是谁的,收着很正常,你们别大呼小叫的引些闲人围观,于小姑娘名节有损。”
    “是的,夫人。”高个子侍女虽然应了下来,却很不甘心,对立夏重重地哼了一声:“还不快谢过夫人!要不是在佛门圣地,你这样的人必定是要送官严办的。”
    立夏扶着楼梯栏杆,至始至终都没机会插进去一句话就被这主仆几个给盖棺定罪了。
    本来还觉得人家应该是元安府顶层的权贵人家,她态度有些尊敬,没想到看似慈眉善目,而且还打着赎罪的理由来云居寺的人竟然如此盛气凌人。
    眼见着主仆几个教训了她就要走,手中还捧着她的手镯碎片,立夏忍不住怒喝了一声:“站住!”
    立夏的声音很大,前面三个闻声停了下来。
    “这个手镯是我的!是我从家中带出来,一直带在身上的。”立夏指着那侍女用帕子包起来的手镯碎片,
    “手镯是我自己打碎的,我不让谁赔偿,但断裂的手镯你们应该留给我,我要去找人看能不能接起来。”
    “手镯是你的?”那侍女本来对相貌好看的立夏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闻言又将立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气轻蔑:“就你这样子,这手镯会是你的?”
    “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和我拥有什么首饰有关系吗?”立夏身上穿的是顾青荷做的春日袄裙,用了薄薄一层蚕丝,外面因着她还在孝期,颜色选得十分素淡。
    她头上也只有一朵珠花和一根普通银簪,其余地方都没有任何装饰。再加上她和顾青荷两大两小身边连个下人都没带,看起来就是一户连小康都算不上的普通人家。
    唯一让人觉得不敢轻忽的是她的长相、气质和谈吐,但这对侍女来说并不能证明这价值好几百两银子的手镯是她随身携带的。
    而且……
    “姑娘,并不是抱琴怀疑你。而是你自己的手镯你不戴在手腕上,放怀里藏起来干什么。”另外一个侍女要沉稳一些,但也对立夏心生怀疑。
    “我……”立夏现在的心情真好比x了狗,一摊手:“这手镯是别人给我的谢礼,我觉得价值不菲,准备待会儿去云居书院找人帮忙还给原主。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与我一同去书院,我能找着人为我作证。”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互相勾结。”叫抱琴的侍女态度极其恶劣。
    立夏也上了火:“那报官吧。让衙门的差爷来查,我手镯的来源又不是见不得人。”
    “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看到了,我们府上可不是寻常人家,报官对你一点都不好。”另外的侍女挡住了发火的抱琴,又企图威逼。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怕报官。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想要以势压人吗?元安府的陈知府可不是那等徇私枉法、畏惧权贵的人。”立夏这时候就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要没有揽月楼做药膳的经历,这么硬气的话她还真不敢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做药膳的经历,今天这一个镯子引发的疑案也就根本不会发生。所以啊,很多事情你永远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走向。
    两个侍女还待说话,那贵夫人却把人拦了下来,“这位姑娘既然说得如此笃定,那就把手镯还给她吧。姑娘,断裂的手镯也没什么用处了,权当是个念想。”
    立夏觉得这贵夫人根本就没信她的话,没去接手镯。旁边却是伸出了一只小手,从抱琴手中将手镯给夺了过去。
    “我姨的手镯是知府衙门江风眠江典史的夫人给的,可不是你们府上的东西。你之前在底下拉拽我的时候我看到过,你手上根本就没戴什么手镯。要真是云居寺丢的,我才不信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丰捏着手镯,盯着那贵夫人的腰间,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
    这还没完,等换了他的帕子包好手镯塞给立夏的时候,他又冲着抱琴哼了一声:“蠢货就是蠢货!陷害人之前都不好好想想,云居寺哪里不是青石板铺就,要真是你们家的镯子掉在地上,难道不会摔碎,还好好的让我姨给捡到。”
    “既然你们府里有这镯子,你又记不清今日戴还是没戴,那马上派人回府问一问不就一清二楚了。事情真相都不明白就理直气壮地冤枉别人,难怪……啧啧……”
    后面的话虽然并没有说出口,但那口气真的让人浮想联翩。
    小丰这张嘴,立夏觉得还是闭着地好,瞧把那夫人说得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的,多可怜!
    那抱琴被红果果地骂“蠢货”,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可是那夫人快倒了,她扶着人呢,可不敢过来打人。
    “我出门之时,戴镯子了吗?”贵夫人又有些茫然糊涂了。
    沉稳侍女深深盯了小丰一眼,转而劝道:“夫人,奴婢这就让人回去看看。”
    “这孩子……这孩子真聪明,句句都说得在理。”贵夫人被小丰给说得糊里糊涂,可是看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慈爱。
    小丰别过脸,“姨,你手镯装好了。我们这就请人去把君夫人请来,让她证明这手镯是她兄长江风眠府里送出来的。”
    “江风眠?!”贵夫人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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