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毓仁变成那样的人了?为什么她那么陌生?为什么他对着她笑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而不像现在对着顾晓楠?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着顾晓楠喂他吃饭、扶着他在地上走,给他讲笑话,有时候两个人还会打闹会争吵。为什么她和江毓仁从来都没有吵过?
    和他交往有三年多的时间,在交往之前,也是见过面的,虽说不是很熟悉——因为和她熟悉的人没几个——可是,两个人从来都是保持着一种看不见的距离,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也不曾在意过,哪怕是他成了她的男朋友。
    可他还是个正常的年轻男人,不是吗?
    她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也和他发生过关系。可即便是那屈指可数的几次,他的表现也是不冷不热的,好像没有特别的激情,只是完成了一件工作一般。她一直以为他就是那样的人,所以她对他很放心,她总觉得他对别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激情。
    不知道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那几年他真的没有别的女人,总之她没发现。这让她感觉很安心,而且,她已经认定他就是自己要嫁的人。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都是花心的——这是她父亲给她的印象,连父亲都有两个家,何况别的男人?
    可江毓仁是个例外,他温文尔雅,而且,这种儒雅并非他可以表现,是从他的每一个言谈举止中表露出来的。他对感情专一,只对她一个人好,不管她工作再忙,他都会等着她,不会和她生气。
    她以为这就是爱情的全部,被他包容被他爱护,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和婚姻。
    因此,她不能接受他提出分手的事,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的感情那么好却还是要分开?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没有嫌疑犯,想来想去只有顾晓楠!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晓楠的情形,想起他看顾晓楠的眼神,柔柔的,和平时不同。她不愿相信,顾晓楠那么一个平淡无奇的人,怎么会入他的眼?他是江毓仁,他绝对看不上那种女人!可是,第二次见到顾晓楠,她就觉得和第一次已经不一样了。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可怕的直觉。她甚至试探江毓仁,而他,竟和他生气了。那是他第一次同她生气,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因为很久很久没有和他发生关系了,她以为他会有需求,可他拒绝了她,在她住在他家里的那段时间,即便是同床,他也没有碰过她一下,最多就是亲一下她的额头,而且,那种亲吻让她感觉纯属礼节而非情|欲。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就有顾晓楠了,甚至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以至于江毓仁被人诬陷的时候,她还认为那是真的,他并没有被诬陷,因为他和顾晓楠本来就有奸|情!只是顾晓楠的那一纸处女证明打破了她的怀疑。
    第171章 男人本性如此
    更大的问题出来了,江毓仁和顾晓楠绝对不是清白的,别人不清楚,她聂瑾知道。可他们并没有发生关系,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对于男女来说,上床很简单。男人是生理控制心理的生物,可是明明心里有意,却没有上床,那就说明对方在心里有多重,他有多么珍视那个女人。
    她可以接受江毓仁和别的女人上床,即便那个人是顾晓楠,可她不能接受他的心里有别人。
    现实,却如此残忍地告诉她,那个平淡无奇的顾晓楠已经深深进入了江毓仁的心,以至于他可以为了顾晓楠抛弃她聂瑾。他是个精明的人,他很清楚和她分手会有什么后果,可他还是那么做了,这说明了什么,她很清楚。
    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即便是分手这么久了她还是想不通,她觉得江毓仁不会抛弃她,让他那么不计后果做那件事,一定是顾晓楠怂恿的。那个可恶的女人,偷了她的丈夫。是的,江毓仁是她聂瑾的丈夫,如果不是她一直推后婚期,他们早就结婚了。、
    可问题是,江毓仁为什么要为了顾晓楠和她聂瑾分手?她想不通,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顾晓楠不要脸的勾引他上床,肯定是的。他们都在柳城,只要那么想,肯定有的是机会,再加上顾晓楠本身就是个很贱的女人,她一定会不顾廉耻地勾引他。而江毓仁,一个人在那边,很久没有过性|生活,那个女人使些手段,就会让他丧失原则了。
    她知道,男人本性如此,即便是她那么信任的江毓仁终究也摆脱不了男人的劣根性。他们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是不会拒绝的,只要那个女人够贱,这种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
    于是,她的脑子里就这样想,就这么认为了。于是她恨顾晓楠,她要让顾晓楠在江毓仁的心里没有任何地位,所以,那天和他见面,她就说了很难听的话,却没想到会出车祸,更加没想到这车祸竟让那个贱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
    她不能容忍顾晓楠在她的眼皮底下、在她的地盘这样肆无忌惮地和江毓仁在一起,所以,她每天都会去他的病房外看他们。看着他们的笑容,她就生气。可是,天天如此,他是那么开心,那么轻松。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那是什么,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幸福。母亲说,只有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一个人才会真正放松自己、才会卸下伪装。那么,江毓仁爱顾晓楠吗?他为什么那么爱她?
    想想父母的相处,聂瑾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烦乱。
    她认定的丈夫,爱着另一个女人,如同她的父亲爱着她的母亲一样。
    她想起了这么多年来父母的相处,想起父亲回来时那满脸的愁容,可那忧愁在看到她和母亲的时候就消失了。
    难道说,自己也要让江毓仁成为父亲第二吗?难道说自己想要成为第二个常佩母亲那样的女人吗?天天在家守着四面墙,丈夫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生一世都在孤独中度过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聂瑾的心,越来越乱。
    她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和江毓仁、还有顾晓楠,正在重复他父亲和他的两个女人的老路,而将来,或许会有两个和她和常佩一样的女孩子,从小生活在对彼此的仇恨当中。
    人间情爱,为何如此复杂?
    聂瑾正在翻阅桌上的杂志,忽然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没有理,保姆每次进来之前都会敲门,她不理会,也就进来了。这次她也没有理。
    门外的人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停止了敲门,可是不过一分钟,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聂瑾本来心情不好,被人这么一烦,就生气了,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刚要发火,就看见一个算是熟悉的人——外一科的同事杨凯东!
    这家伙,以前就不是很熟,可是自从她住院以来,几乎天天都过来,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杨凯东在门口亮出他手上提着的餐盒。
    “我家保姆等会会给我送来,谢谢你了!”说完,聂瑾便准备关门,杨凯东却伸手推住,聂瑾不解又有些不悦地望着他。
    “这会儿路上堵车,等你家保姆过来,不知就几点了。让病人饿肚子是很不仁道的事!”杨凯东笑意深深地看着聂瑾。
    聂瑾松开门把手,也没理他,就走进病房,坐在沙发上继续翻杂志。
    杨凯东也不在意她这故意的冷落,走到茶几边,将餐盒打开,摆在聂瑾面前。
    饭菜的香味立刻扑入她的鼻子,聂瑾却一眼都没看,只说:“穿着工作服吃饭,你不觉得恶心吗?”
    很多人在要吃饭的时候听到“恶心”这个词,多半是会影响食欲的,可杨凯东好像丝毫不受影响,将筷子放在聂瑾面前,微笑着说:“我以前在医院实习的时候,经常在太平间吃饭,你呢?”
    “你还真是口味独特。”聂瑾也不看他,说道。
    “那个地方又凉快又安静,和人挤人的食堂相比,还是那个地方更自在一点。”杨凯东道。
    “那你今天在我这里吃饭,是觉得我这里也好?”聂瑾道。
    “比食堂好。”杨凯东笑了下,聂瑾看了他一眼,继续翻杂志。
    “尝尝看,这家的菜做的不错,你喜欢的,扬州口味。”杨凯东将她面前的筷子拿起来,递给她。
    聂瑾放下杂志,好奇地笑了下,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扬州口味的?”
    “你母亲不是扬州人吗?”杨凯东说着,“这家淮扬菜做的很精致,你尝尝就知道了。”
    聂瑾看着他,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筷子。
    四个餐盒,外黑里红的漆盒,里面的四个菜,典型的扬州菜:平桥豆腐、开洋蒲菜、蟹粉狮子头,还有一个盒子里是小吃,摆着一盘精致的芥菜春卷。
    聂瑾母亲聂小凤祖籍扬州,五十年代父亲被打成右派之后,母亲也患病去世,聂小凤便独自一人来到合水市投奔亲戚,之后就定居合水,在合水市市医院做了名护士,也是在那时结识了在合水工作的常继山。因此,聂瑾从小便是吃着母亲做的改良扬州菜长大的,每年都会随着母亲回老家拜祭外公外婆。
    第172章 顾晓楠你给我回来
    对于其他的菜,聂瑾倒是不怎么有兴趣,就是芥菜春卷很喜欢,拿着筷子尝了一个就忍不住连吃了好几个。
    杨凯东看着她,笑了下,也不说话,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两个人无声地吃饭,那一盘子春卷被她吃掉了一半。
    “其他的菜,你不尝尝?”杨凯东笑问。
    聂瑾觉得这气氛有点怪,这个杨凯东平时也是不苟言笑的,和她也不是特别熟,怎么这几天——有句话说,不打人笑脸,虽说她的心里很奇怪,却还是一直没说话,拿着筷子尝了其他的几个菜。
    “这家的狮子头不如弄月斋的好吃。”聂瑾突然说。
    “我不是很清楚,以后注意。”杨凯东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聂瑾忙说。
    杨凯东只是抬起头看着她笑了下,见她有点尴尬,便说:“等会能不能帮我看个东西?我写了一篇论文,麻烦你给点意见。”
    “你带过来了?”聂瑾一听这个就高兴了,这些日子都快无聊疯了。
    “我发到你邮箱了。”杨凯东道。
    “我这里没有电脑,我妈不让用。”聂瑾说。
    杨凯东擦了下嘴巴,立刻站起身,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下把我的拿上来给你用。”
    “哎,不要了,那是你的私人物品。”聂瑾说。
    “前天刚买了一台,我给你拿新的。”杨凯东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
    聂瑾放下筷子,往后一靠,淡淡笑了。
    这时,门再度开了,进来的是她妈妈聂小凤。
    “咦,你在吃饭?”聂小凤盯着茶几上的餐盒和两双筷子,惊讶地问。
    “我同事带过来的。”聂瑾云淡风轻地说。
    “今天出门晚了点,堵在路上了。”聂小凤道。
    “您干吗自己过来?让刘姐送不就行了吗?”聂瑾看着妈妈,怪怨道。
    “我之前有点事情没过来,想看看你今天怎么样。”聂小凤道。
    “妈,这家的扬州菜,挺不错的,您尝尝?”聂瑾拉着妈妈坐下,说。
    “我吃完了出来的,你慢慢吃吧!看来,我是白送了。”聂小凤笑道。
    这时,病房门开了,杨凯东进来了,他兴冲冲地抱着电脑,刚要跟聂瑾说话,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聂小凤。
    杨凯东是见过聂小凤的,这几天他来探视聂瑾就会遇上聂小凤。
    “阿姨您好!我是想找聂医生帮忙的。”杨凯东忙将来意说明。
    聂小凤笑盈盈地说:“小杨快请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筷子,聂小凤立刻明白了,便起身道:“你们坐着聊,我去里面看看瑾儿的床舒服不舒服。”
    杨凯东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将电脑放在茶几上,聂瑾说自己没胃口,就拿起电脑,开始帮杨凯东看论文了,两个人边看边聊。
    聂小凤在里间的病房坐着,半掩着门,外面说话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能听见。
    顾晓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只说是家中有急事。一个星期马上就要到了,她也想走了,可江毓仁不同意,还为了这件事和她生气。
    她觉得很不能理解,他怎么就不懂她还有工作的吗?为什么非要让她一切都围着他转?
    “要走就走,再也别回来。”他气呼呼地不理她。
    顾晓楠想和他解释,可是他那个样子,根本说不通,就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往门口走。
    “顾晓楠,你给我回来!”他没想到她真的会走,大叫一声,把她喊住了。
    她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也不动。
    江毓仁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慢慢走下床,走到她身边,道:“好了好了,赌什么气?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狠心?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忍心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
    说完,轻轻扳过她的身体,注视着她。
    “我还有工作的,这么莫名其妙不去上班,你以为学校是我开的啊?万一人家开除我怎么办?”她看了他一眼,低头道。
    “那更好,你就在家里待着——”他说,话没说完,她就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他笑道,“开玩笑的,你这丫头,干什么这么认真?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说着,捏了下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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