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晚在祁家宴会上发生的不小风波,如今整个华盛顿市的警察局都处于一个风声鹤唳的状态。
    而今天这好巧不巧接手的案件的受害人便是夏家家主的表妹苏浅妍,又刚好是他们几个当值,别提心里有多么的憋屈了。
    眼见那些个警察没有动作,程修瑾心里明白他们一定不会枉顾人质的生死,于是大着胆子向前迈了一步。
    “go back to(退回去!)”
    “make way for him!(给他让开道!)”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让警察们有些蒙圈。
    那领头的警察愤愤的瞪了一眼自己身后上赶着出风头的同事,还没来得及回过头,随即便听程修瑾道:“gentlemen, i would advise you to look at this before you decide to let me go。(先生们,我奉劝你们还是先看过这个东西后再决定要不要放我走。)”
    他寻声看过去,只见程修瑾动了动方才钳制住夏杨脖颈的手,用幺指在夏杨颈动脉处勾拉了一下,一块样式古朴的玉器就这么一下子被拉扯了出来,暴露在众人面前。
    看到那玉器的瞬间,和着身后接二连三响起来的抽气声,那领头的警察有些无奈的放下了手中枪。
    他们原以为碰上了这夏杨的表妹出事已经算是倒霉,可谁知道这来逮捕嫌疑犯,竟然让他们碰上夏杨本尊被人挟持,“流年不利”四个字刷屏一般跑过几个警察的心头。
    “good。(很好)。”收到了让人满意的效果,程修瑾点了点头,一边挟持着夏杨向门口走去一边道:“if you don't want this man to die in your jurisdiction don't drive after me, or i'm not sure what i'm going to do。(如果不希望这个人死在你们辖区内就不要开车来追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堂堂的一名警察竟然会被一个嫌疑犯如此威胁,任谁心里都觉得憋屈,可偏偏夏杨的身份摆在那里,担心因为鲁莽的行动而给自己带来麻烦,随着那领头警察的一声令下,在场的几个警察只能是扔下了自己手里面的枪支。
    “good,very good。(很好,很好。)”程修瑾揽着夏杨倒退着迈开步子跨过了面前的门槛。
    可他并没有立刻掉头离开,而是趁着那群警察不查,顺势抄起一旁他们刚才就地取材用来砸开房门的干粉灭火器,举起手枪“嘭——嘭——嘭”的射在了灭火器的瓶身上。
    子弹与瓶身相互冲击,在这陡然间上升的压力作用下,干粉灭火器不负他所望的一般在空中炸开,一下子模糊了那群警察的视线。
    “快走!”趁着这个机会,程修瑾一把拽住夏杨的胳膊带着对方就向不远处的停车位跑去。
    两个人几步冲上了夏杨的黑色suv,没等程修瑾坐稳,夏杨便点燃了发动机,猛的一踩油门,车子就像是拉满了弦的箭一般,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眼看着那栋公寓离自己越来越远,程修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探出手扣动扳机对着那几辆警车的轮胎就起来一阵扫射。
    将他的举动看在眼睛里的夏杨腾出手擦了擦自己鼻翼间的鲜血,有些无奈的感慨道:“其实你挺有天分的,不如过来跟我混?”
    经历了这么刺激的一出,程修瑾的兴奋劲儿被完全的调动起来,听着对方的调侃,他重新坐回了座椅上,随口应道:“可以,不过老板你这个身子似乎经不起我几拳啊?”
    早就知道对方这摆明了是在公报私仇,夏杨轻哼了一声随即道:“来跟我混我保证帮你追到浅妍,如何?”
    这样的条件程修瑾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可在如今这个关头听夏杨这般提起,程修瑾的心情却突然有些复杂。
    他并不是傻,也并非情商低,只是刚才之前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荆贺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想要把自己从苏浅妍身边给逼走。
    “怎么了?”不明就里的夏杨有些好奇他这突然的沉默:“难道我的小表妹已经不足够吸引你了吗?”
    “不。”程修瑾的手被这有些发烫的枪身给烫的微微发红,他将手枪搁置到身后的座位上,这才重新回过头对上夏杨探寻的眼神,像是宣誓一般郑重的开口道:“我一定会重新回赢回浅妍的心,不过不是靠着这种方法,她也不是交换的筹码!”
    夏杨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可从他因为心情愉悦而微微上扬的嘴角能够感受出来他的喜悦。
    今天这次贼喊捉贼的挟持,他仿佛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程修瑾。
    有机会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小表妹…他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面不改色的将方向盘猛的一打,黑色的suv拖着笨重的身子却像是灵活的蝙蝠一般掠过了山间的路。
    因为担心荆贺会对苏浅妍不利,来不及等待事情彻底的查个水落石出,程修瑾便要去医院将苏浅妍给带出来。
    虽然知道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事情查清楚后再出现,可实在是拗不过程修瑾的夏杨也只能够将车开到了医院。
    也许是因为程修瑾离开时那有些神来之笔的干粉灭火器的缘故,待他们赶到医院时,竟然没有发现有成群的警车侯在医院门口。
    眼见情况似乎比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好的多,程修瑾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担心在自第己进去将苏浅妍带出来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想将最后一张保命的底牌给用掉的程修瑾将夏杨留在了车里。
    自己则一个人顺着医院的员工通道偷偷摸摸的上到了二楼。
    有了一次在医院里假扮保洁人员的经验,这第二次自然是熟能生巧。
    程修瑾像是只灵活的猴子一般在杂物房找到了保洁人员的制服和推车,当即就脱掉了身上有些碍事的西装外套,毫不嫌弃的穿上了那看起来脏兮兮似乎还带有什么异味的保洁制服。
    可等他用那员工制服将自己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区确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后推开门一看,却有些意外的发现,尽管这华盛顿医院是市中心的第一大医院,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夜里这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也没几个就罢了,甚至于连病房里的病人都寥寥无几。
    他没有多想,推着手中的推车顺势就钻进了一旁的电梯,向着三楼急诊科而去。
    因为廖无人烟的缘故,他这么一路走过来也自然没有受到什么人的盘查。
    更是拜了这医院住院病人寥寥无几的缘故,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苏浅妍病房的所在。
    隔着厚重的病房玻璃看着那人几乎同病床床单一个颜色的脸色,程修瑾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揉碎了一般。
    他警惕的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经过以后从推车里抽出一个“正在整理”的牌子,随后装模作样的从推车里拿出了打扫的工具,推门走进了苏浅妍的病房内。
    刚一进入病房,他便迫不及待的将手里的工具放到一旁,顺势摘下了面前的口罩,迫不及待的凑到了苏浅妍的病床前。
    同自己之前见到她时,她明显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连带着她人憔悴了许多。
    眼眶下黑色的淤青以及额角明显的淤青,都像是蚂蚁一般啃食着程修瑾的心脏。
    他有些尴尬的别开了眼睛,不想把自己这脆弱的一面暴露给面前的人看,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浅妍,我来带你离开这里了。”
    病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像是睡美人一般需要真爱之吻才能够被唤醒。
    担心自己拖延太久会遇到不必要的麻烦,程修瑾也没有伤情多久,胡乱的抬起手擦了擦眼泪便伸手打算将病床上的人给抱起来。
    可因为没有注意到苏浅妍平放在身体另一侧的手臂上还插有输液针,程修瑾这有些鲁莽的一用力,那针头便径直在蛮力的作用下从苏浅妍的血管内挣脱了出来。
    这细微的痛楚引得苏浅妍在浅昏迷中扑闪了下眼睛,勉强的抬了抬厚重的眼皮,却不想一眼却看到了程修瑾那张可以称之为噩梦的脸。
    她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四肢发凉,肌肉紧绷,连带着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哒——哒——哒——”那有节律的脚步声和那如同在黑暗中窥探着她的眼睛发出的呓语在这个时候就这么浮现在她眼前。
    心理学上曾经将人在受到恐惧和刺激以后,出现的高度情绪紧张以至于毛细血管收缩,从而引起大脑一片空白导致的暂时性失声用俗语称之为:吓得说不出来话。
    苏浅妍此刻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程修瑾吓得说不出来话,还是因为药物作用的原因,以至于她只能像是个木偶一样僵直在那个人的怀里,惊惧的瞪大了双眼,任由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程修瑾一开始并没有察觉,直到他紧了紧搂着怀里人的手,微微用力希望调整一个不会让她觉得膈应的姿势,没想到却有些用力过猛,一下子让那人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刺骨的冰冷,和着那人喉咙里似有若无的些许气喘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地击碎了对此刻美好氛围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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