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要是眼前这条疯狗见血后红了眼,想要多拉几个人陪葬怎么办?
    就在这一片人心惶惶的嘈杂中,只听“嘭——”一声,不远处用鲜花环绕精心搭建的舞台突然被人启动。
    众人寻声看过去,正好能够看见在一片飞扬的尘土和鲜花簇拥里,一身白色西装的荆贺正搂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激吻着。
    有眼尖的人立刻认出了那人就是刚才同祁七一起跳开场舞的男人,当即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出声道:“这不是荆家的独子吗?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
    听他这么一吼,荆楚雄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他费劲的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楚了那仍旧搂着女人如同急色鬼一般拥吻的男人就是不知道跑哪里去的荆贺。
    他抬手重重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这个逆子!”
    同样的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祁浩也扭头看过去,却被夏杨看准了时机,一下子卸掉了他手上的配枪。
    眼看着配枪被夺,祁浩大叫一声,撸起袖子就打算赤手空拳的冲上去同夏杨算账。
    这时,只听一声冷冷的:“shot(开枪)!”
    伴随着什么不知名物品破空的声音,祁浩突然僵直了身子,瞪圆了双眼,如同是将死之前一般无力的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随后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
    “爸爸!”祁七此刻也顾不上夏杨,几步走上前去就跪在了祁浩的面前,用力的伸手拍打他的脸颊,焦急的出声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没等周围的人试探的走上前去查看祁浩的状况,宴会正厅的门就被人一下子推开。
    随着一阵刺眼闪光灯一起涌入大厅的是一群武装严实的警察。
    夏杨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门口,没有动作。
    果然,在警察和记者一窝蜂的涌进了宴会正厅后,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缓缓的走了进来。
    他的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一双眼睛却透着让人胆寒的锐利,仿佛跟他对视,你就能够千军万马从面前奔腾而过一般。
    他的双手悠闲的环抱在胸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众人面前,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迟到了的宾客一般。
    看着跪坐在祁浩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祁七,那男人只是勾了勾嘴角,从口袋里抽出一方丝帕递到她面前:“(放心,他只是睡着了罢了,过几个小时自然会醒过来。)”
    祁七显然是认识且信任面前这个男人的,听了他的话,她便也止住了哭声,只是仍旧不放心的守在祁浩身边。
    因为今天这一出闹剧,原本应该算得上的排场不小的宴会,如今只剩下了满场的嘲讽和悲哀。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恍惚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夏杨,嘴角咧开了一个嘲讽的笑,随后紧跟在医护人员身后上了救护车。
    眼看着这宴会主人都已经中了麻醉枪被送到了医院,在场的宾客也只能是扫兴的离开。
    并非没有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可因着自己到底是骗了对方的夏杨不敢回头去回应,只能是如同一个木偶呆滞的看着远方。
    花瓣和彩条被来往的人无情的践踏,原本鲜艳的颜色,如今也蒙上了擦不干净的灰尘。
    随着工作人员一阵“乒乒乓乓——”的动作,宴会正厅的灯也被拆卸了下来。
    失去了灯光的照射,刚才还豪华气派的宴会正厅,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个翻版的鬼屋一般。
    看着身边的夏杨盯着脚下的花瓣出神,夏维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是讪笑了一声:“那个…你跟祁七看起来关系挺不错的嘛?”
    正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不小心踩到了哥哥雷区的夏维成功的被心情复杂的夏杨瞪了一眼:“别乱说,我跟她只是合作伙伴。”
    “是是是。”被他那眼神这么一扫,夏维只觉得后背一凉,忙不迭的开口补救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就像是表妹同荆贺一般纯洁,可以了吧?”
    夏杨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若非是他心里面清楚,夏维从来都是一紧张就喜欢乱说话的性格,或许他早就已经一顿拳头招呼了上去。
    “既然…宴会已经结束了…”夏维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开口道:“那我们回家吧?”
    夏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脚向着宴会正厅的出口方向走去。
    他的口袋里还放着为祁七二十二岁生日挑选的一天手链,那是由他手底下的在开采过程中无意间发现的一枚稀有的钻石制成的手链,全世界唯此一条。
    虽说按照当初他同祁七的约定,到了今天他只需要带着夏维来参加宴会便可。
    可在手下人呈上这条链子时,他只看了一眼,便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个人,理所应当的吩咐了人将它包起来,打算送给祁七。
    可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原本只是出于报复,想要伙同祁七好好的送给祁浩一份惊喜,却会将事情闹到这般严重的地步。
    他甚至不敢想象,那人离开时看向自己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有些颓然的靠倒在身后的汽车坐垫上,眼睛却不经意的看向了窗外,正巧看到了面色铁青的荆楚雄和他身后低着头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一般的荆贺。
    不管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祁家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史密斯的案子自然是不会再由祁浩接管。
    这或许是今天这场闹剧唯一带来的好消息吧?
    夏杨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更加放松的躺在了座椅上,可心里却总是隐约的觉得自己仿佛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可奈何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压根没有机会让他细想。
    车子一路平稳的向着夏家驶回去,一路上灯影摇晃,夏杨难得有些恍惚。
    若非是口袋里尚且没有送出去的礼物盒子,他或许都有些分不清今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梦境一场,还是切实存在。
    说不清过了多久,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夏家的铁门处。
    虽然雇佣有佣人,可夏家却不喜欢那些个权贵的做派,因此迎接的他兄弟二人的并不是排列成行的女佣,而是今夜轮值的保镖。
    大概是心里柔软的地方被祁七给触痛,夏杨难得多了些人情味,冲那保镖笑了笑。
    接着也不去管那保镖石化以后得表情,抬脚便跨过了铁门。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个时间点原本应该是好梦时分,可窗户里却透出有些晃眼儿的灯光。
    他没有多想,几步朝着别墅走了进去,直到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玻璃倒映出苏浅妍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的模样。
    值得令人深思的是她并没有换上更加贴身的家居服,而是穿着外出时的外套。
    一贯散下来的长发高高的束起,腰身挺的直直的,如果不是开着灯,他兴许会以为是摆放在书房的那套欧洲士兵的铠甲成了精。
    紧跟在他身后进门的夏维没有发现空气中弥散开的淡淡的紧张,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分享给她听。
    “小…”只是他刚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刘伯就已然是如临大敌一般几步冲了过来:“少爷,你们回来啦?”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以及这位向来稳重的老人难得的慌张,无一不在透露着古怪。
    尽管只是玄关处细微的动静,可还是没有逃过苏浅妍的动静。
    她没有回头,只是动了动身子轻声道:“表哥们回来了?”
    明白是阻挡不了事情的发展了,刘伯有些懊恼的闭了闭眼睛,伸手接过夏维和夏杨手里的外套,看起来有些失落的转身进了屋。
    眼看着那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的兄弟二人向着苏浅妍靠过去,刘伯就只觉得头疼。
    约摸一个小时以前,苏浅妍带着保镖回到了别墅。
    他正指挥着人将大厅中央的珍宝架给打扫出来,听到了动静便好奇的探出手,却撞见了苏浅妍面如死灰的脸。
    他心里一惊,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刚才出去时还算得上是朝气蓬勃的人,回来时却是这样的心如死灰。
    出于好奇以及对苏浅妍的担心,他将保镖叫到了一边。
    兴许也是担心会被苏浅妍听见,一贯是大大咧咧的保镖连从她身边离开的动作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没等他开口,那保镖便有些等不及的说道:“大事不好了管家。”
    他被这句话砸的有些蒙:什么大事不好了?怎么就大事不好了?
    也许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心急了,那保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刚才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因为对自己能够在短短的四十分钟内彻底将毒物给代谢完,苏浅妍让那检验科的医生给自己做了个血常规。
    那领头的保镖兴许是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也便就跟了上去打算叮嘱那医生不要说些他不应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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