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傻乎乎地看着他,压根没想起郁苏说的功能是什么。
    见他似乎忘记了,郁苏冰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急色:你这表现难不成已经忘了?
    他喃喃道:我可是特意为了你的话才去的医院,导致冒出个小崽子和我抢你,但你怎么可以忘记了呢。
    相奴虽然还没想起来,但看着郁苏的表情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直觉提醒他保持着沉默,别在这时候追问。
    但郁苏显然对自己的成果抱满了热情和期待,见相奴不问,他还很主动地低声说道:就是蜜液的效果,但你以为是那个的功能,你真的忘唔。
    相奴瞬间抬手捂住郁苏的嘴,他想起来郁苏说的是什么了,也觉得自己距离当场去世也差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宝你还是不开心吗?
    相奴:谢邀,很开心的,就是忽然觉得一辈子有点太长了
    第53章 8
    郁苏并没能与相奴的羞耻心同步, 望着他轻轻勾起唇角,笑容清浅却又充满暧昧,充满暗示性地问道:你想起来了对吧, 开心吗?
    相奴慌忙辩解道:我说了,我没有期待那个功能!
    他声音有些大, 清风和蒋超都望了过来。
    郁苏颇为迷惘地看着他, 俊美的面庞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隽美迷人极了,相奴看着他的表情, 苦恼地垂下头, 想了想又凑过来一点, 在他耳边嘟囔道:郁先生,我们出去再说。
    郁苏看着他,慢慢点了下头, 眼神却不是很有光。
    相奴与他对视了几秒,换了个位置,坐在郁苏正前面背对着蒋超几人, 抬起手揽住郁苏的脖颈,在郁苏的注视下轻轻吻上去, 贴住了他的唇。
    他伸舌轻轻舔舐了一下, 轻声着道:不管怎么说,心意领啦。
    郁苏目光闪动了一下, 眼中再次回复了光泽。
    他抬手按住了相奴的头颅,将这个吻压深,使它越发缠绵悱恻。
    相奴羞耻于在他人面前这样缠绵,却又无法拒绝郁苏, 索性闭上眼,将一切都忽视遗忘, 与郁苏深深轻吻。
    在相奴闭上眼后,郁苏那猩红色的眼眸骤然暴戾起来,眼中情绪不断地翻滚着,许久以后,终于定格,相较于之前的平静淡漠,这一次他眼中的情绪要真实许多,其中盛满了怒气和酸意。
    白蟒郁苏苏醒了过来,当察觉到自己与相奴在亲吻时,他第一感觉是高兴的,但稍一深想,意识到相奴为什么会忽然和自己亲吻、之前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又是谁时,那点喜悦顿时消失不见,改变成了酸涩和嫉妒,在相奴的唇上咬了一下。
    力道虽然不重却也不轻,相奴不觉得疼得厉害,但是下唇上却留了一个很明显的牙印。
    相奴轻嘶着抽离,生气地问道:你咬我干什么?
    白蟒郁苏抬眸冷冷看他一眼,转头去看冰面,却不理相奴。
    相奴坐了几秒后渐渐会意,试探着问道:你是白蟒郁苏?
    白蟒郁苏没好气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分什么白蟒触手
    相奴喃喃道:之前你们不是还咬死了自己是主身,对方只是分身吗,现在又不分了?
    白蟒郁苏生气道:还不是你做的!
    相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自从郁先生展示出分身术后,他仿佛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大恶人,什么坏事都是做的
    这是你们自己的认知问题,与我有什么关系?相奴颇为不满。
    白蟒郁苏抿着唇沉默了很久,才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谁让你和他关系那么亲密,我要是不承认我与他是一体的,那我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他人霸占?比起这样,我还是承认他与我一样的吧。
    相奴愣了下,随即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白蟒郁苏居然是这样想的。
    真是倔强又可怜呀。
    不过自己也一样可怜就是了,要怪就怪,郁先生好端端地分两个干嘛呀
    白蟒郁苏看似想开了,却又有点偏执了,沉默了半晌,竟忽然摘下手套将自己吗手塞进了河水中。
    那黄浊的河水瞬间奔涌而上,将他的手腕缠住,灼透衣衫后又开始灼烧着郁苏的手臂。
    相奴微怔,变了下将他的手连忙拉出来,白蟒郁苏微蹙着眉将他的手掌拍开,轻声道:别碰这河水,你会灼伤的。
    相奴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看着他的手臂冷声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手浸入河水中?
    白蟒郁苏神色如常:我与你不一样,复原起来很容易,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不过这也是我想要的,让他疼一疼,少占你的便宜。
    相奴嘟囔道: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白蟒郁苏冷哼一声,相奴颇为心疼地看着他的手臂。
    郁苏原本的肌肤是很完美的,恢复能力也极强,在被河水腐蚀弄伤之后,细胞活性瞬间迸发治愈起他的伤口,只是河水的腐蚀还在继续,两者不断冲突抵消,导致他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些瘢痕。
    白蟒郁苏见相奴面色纠结,抬起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
    相奴纠结地道:手上要留疤了
    没事的,到时候将这伤口剜掉,避开河水的腐蚀就能重新长好了。白蟒郁苏冷淡地说道,忽然又皱了皱眉:不过可能会与其他地方的鳞片有一些差异等我换皮以后,蜕下的蛇蜕大概会有细微的差别,不过这样也好,等他将这张蛇蜕封进体内,以后再探出来时,你看着它就如同看到了我。
    相奴扶额:郁先生
    白蟒郁苏垂下眉眼,相奴有些心软,刚想说什么,蒋超突然生气地喊了一声:我说了不是结巴,我只是说话有点慢而已!
    相奴被他忽然的出声吓到了一点,回头看去,只见蒋超低头粗喘着气,牙关死咬,看着很倔强,眼睛周围却泛起了红色的色泽。
    相奴皱了皱眉,但没有贸然过去,轻声道:他是被五浊侵心影响到了吗?
    人的一切都会在五浊侵心的影响下无限放大,他这是正常的表现。
    相奴问道:那你刚刚自残?
    白蟒郁苏皱起了眉,几秒后说道:有一点点影响,但那就是他想做的。
    相奴摇了摇头,很想吐槽一下白蟒郁苏的任性妄为,话刚要说出口,忽的一愣,疑惑地重复道:他?
    他盯着白蟒郁苏看了几秒,白蟒郁苏也淡定地和他对视着,相奴小心问道:郁先生?
    郁先生有一点不高兴,抱怨道:我和他很难辨认吗?为什么你要盯着我看着那么长的时间?
    相奴面不改色地扯谎道:其实刚才我盯着您多看了一会儿,发觉有一点移不开视线,就厚着脸皮多看了一会儿。
    郁苏微哂。
    相奴看着蒋超,见他虽然情绪很失控,时不时会大喊一句,但动作却很克制,很有种只敢动嘴、不敢动手的感觉大概不会因为动作太大而掉下去,于是便随他去了,反正有清风看着。
    清风或许是因为身份作用特殊的原因,看上去倒是正常的很,捧着头骨稳稳地坐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相奴目光在蒋超身上停滞了几秒,颇为困惑:这五浊侵心是只能影响到人某一方面吗?因为我眼睛的缺陷更大,所以便主要使我的眼睛逐渐迷糊看不清楚,但心灵却没有受到影响?
    郁苏说道:除了眼睛以外,难道你还有什么大的缺陷会被影响攻击到吗?
    相奴想了想,发觉自己想不出来,除了失明让他耿耿于怀以外,他好像的确没有其他太在乎的
    蒋超声音忽的低落下去,喃喃道:妈妈我好想你。
    相奴一顿,说道:我的父母,他们应该也是我的执念吧?
    郁苏抬起手,淡淡道:来我怀里。
    相奴茫然迟疑地看着他,不大清楚他的意思,郁苏催促道:快一些。
    相奴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挪了过去,被郁苏一把抱过揽住。
    郁苏动作熟练地将相奴抱住揽进怀里,有些笨拙地轻拍着他的脊背,目光在相奴唇的痕迹上停留几秒,没说什么,只是将下巴搭在了相奴的头上。
    相奴不大懂郁先生这番动作的意义,只是在被郁苏拍了半晌后,他慢慢地有了困意,渐渐地闭上眼,竟沉沉睡了过去。
    人做梦时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梦的,相奴亦是如此。
    梦中的他从一张细窄的床上醒来,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下面的床单也是白色。
    不知道是谁为他盖的被子,竟连他的脸也一并盖住了,相奴醒来时闷闷地,差点喘不过气。
    这导致他的心情很不好,那纯白色的被单被他粗暴地掀开扔在了地上,而他则微佝着瘦削的背,神情阴翳地低垂着头。
    黎明的光从斜面的窗透进来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瘦长的倒影投射在墙上,张牙舞爪,颇为可怕。
    但相奴本身并没有这个自觉,在他看来,他只是因为起床气而很不高兴罢了。
    过了很久,相奴才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他的四肢有种很奇怪的僵硬,已经僵到了不协调的地步,使相奴刚下床时直接摔到了地上。
    好在床不是很高,他摔得不疼。不过可能因为他的肌肤娇嫩,虽然不疼,肌肤上却是一片青紫,阴沉沉地可怕。
    起床气再加上磕磕绊绊地碰撞,使相奴本就不好的心情愈发低沉,他看不见,凭借着记忆满身低气压地走到门前,想拧开门把手走出去,但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相奴拧了半天都没能把门打开,相奴被气的拿手疯狂拍着门,他已经很用力地敲门了,但是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相奴头抵在门上,脸色呈现出莫名的青灰,默立几秒后,他返回在屋中漫无目的地转动起来,慢慢地走到了窗前,那是一扇拉合式的窗户,相奴手指不怎么伶俐地动作着,好一会儿才把窗户成功拉开,他从窗户探出去,大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了,他的房间在二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但这样的姿势表现出来也够危险了。
    相奴迷茫地看着四方,听到楼下有窃窃低语的声音传来,他认真听了几秒,听到他们说:虽然是瞎子,但是其他地方都能用啊
    瞎子?是在说我吗?
    相奴往外又探了探身子,然后就从窗户中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第54章 9
    相奴落地的声音吓了那两个说话的人一跳, 他们回头一看,立刻就看到了掉在地上乱比划着的青年。
    他们离青年有些远,过来时没有看清青年的相貌, 因此便走了过来,只是走过来时说话的语气不大好。
    趴地上的那人是谁, 新来的吗?怎么走个路都能摔倒还刚刚巧摔在装着大少爷的窗户下面。其中一人抱怨道。
    另一人随着他的话下意识抬头去看大少爷的窗, 随即怔住,停住走动的脚步, 吞咽了下口水, 紧张地问道:喂, 你看看那个房子的窗户是开着的吗?
    他的同伴抬起头,随后也顿了顿,过一会儿才愣愣地说道:好像是那屋子窗户之前没关上吗?
    他们这么说着, 目光不由缓缓下滑,落在那个慢慢爬起的青年身上。
    青年站了起来,掺进了泥土青草的手指随意的揪了下衣领, 露出了他那张漂亮到诡异的美丽脸庞。
    他歪着头,延着声音望向说话的那两人的方向, 眼眸与眼白混融在一起, 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灰色,美则美矣, 配合着当下的一切,却恐怖到极致。
    那两个人看着青年那张熟悉的脸庞,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偏偏天色应景, 霎那间便昏沉下来,一道白色雷光在乌沉沉的天空中闪烁, 一声轰隆巨响紧随而来,如针尖一般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落在人身上,扎的皮肤升腾。
    青年的面孔在雷光的闪烁下恐怖极了,吓得那两人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跑了,留下青年迷茫地站在原地,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困惑地皱起眉。
    刚才那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大少爷指的就是他吧。
    相奴这般想着,记忆逐渐清晰了一点,啊,对,他的确是大少爷。
    那么现在,他该往哪里去呢?
    迅疾的雨水疯狂地打在他身上,将相奴的衣服都弄湿了,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粘腻腻的。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何处去,雨水延着发丝不断地滴下,许久后他终于有了想去的去处。
    他转过身,延着记忆和本能进入了之前掉下来的那个房间所在的别墅。
    他要去看一看自己的父母,还有弟弟,对,弟弟。
    相奴想起来了,自己也有一个弟弟。
    他的弟弟在哪里呢
    相奴寻找着他的弟弟,一股股莫名的牵引从同一个地方蔓延下来,席卷到他的身上,为他指引着路与方向。
    相奴在原地停留了几秒,转身,延着那股冥冥之中的神秘指引走了过去。
    他的弟弟也在二楼。
    这座别墅并不大,只有四层楼,占地也就二百平左右,是个私人住宅,除了相奴一家四口以外,只还有一个照顾他们兄弟的保姆。
    相奴有眼疾,而他的弟弟身体也不好,表面上看着没问题,实际上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极度腐朽,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很难维持,与他相比,相奴都还算是康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生活才必须要有保姆跟着服侍。
    但因为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便,相奴的父母很怕请来的保姆会暗地里兄弟两个,于是特意砸大价钱只请了一个保姆将两个兄弟一起照顾,让两兄弟互相照应,免得被保姆欺负了也不敢说。
    不过结局证明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相奴的弟弟身体很虚弱,虽然没有失明,但却行动艰难。这样的残缺使他的心性十分扭曲,他也嫉妒极了身体健康能够自由活动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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