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安静的空地上,突然被虚竹的声音打破,原来是虚竹瞧得慕容复在一旁自言自语,忍不住出声道。此时,被虚竹的声音引回神来的慕容复,望着虚竹也是一怔,旋即身形一动,便是出现在了后者身旁,抓住其手道:“沉心静气,感受一下你体内真气较之原先,有何不同?”虚竹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是依法照做,许久之后,睁开眼睛道:“小僧只感觉体内真气澎湃,比原先犹有过之。”听着虚竹的话,慕容复嘴角一抽,其实他想问的是虚竹到底往自己体内输送了多少内力,但是显然,虚竹自己也是极为迷糊,怎知自己内力到底强了多少,再加上其性格就木讷,自然也就听不出慕容复话中意思。无奈苦笑,慕容复也不再言语,闭上眼睛,运转参合心法,虽然无法从虚竹嘴中得到确切的回答,但慕容复依稀可以感觉到,相比于之前,此刻自身却是多了七八十年内力,也就是说虚竹虽然将巫行云和李秋水的尽数内力吸走,却有一半在机缘巧合下,输往自己的体内。想到此,慕容复的脸色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在持续了片刻后,才终于是逐渐的回复了冷静,微微一声苦笑,此时,慕容复的心头可以说是五味杂陈。曾经耗费十数年所凝练的内力,在无崖子的帮助下,才堪堪踏入绝顶高手的行列,然而这才短短一夜时间,自己的内力却是以一种恐怖的飞跃度,直接飙升至了这般层次,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倒是令得慕容复第一次对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有些感到怀疑。心念一动,体内的真气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速无比的奔绕起来,和之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感受着体内那种弥漫开来的舒畅之感,一口带着几分炽热的气息,顺着喉咙,从慕容复嘴里喷吐而出:“这般功力。也许比全盛时期的巫行云,也丝毫不差吧?”慕容复伸出手掌,微微握了握,感受体内那浩瀚如大海般的内力,不由得有些恍惚。这份际遇,的确是具备着令人疯狂的诱惑,无数人终其一身,拼尽一生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够踏入绝顶高手之列,更不用说拥有慕容复此刻这般强横无匹的浑厚内力。许久以后,慕容复那对沉寂许久的漆黑眸子。掠过一抹复杂,此次受伤,没想到居然会因祸得福,平白多了数十年的功力。若是再让他与全盛时期的巫行云一战,怕是巫行云也得败于其手。毕竟慕容龙城当初就是凭借斗转星移纵横天下,之前和巫行云一战,慕容复不敢催动斗转星移。就是因为巫行云的功力太高的缘故,慕容复如果执意使出斗转星移对敌。只会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甚至更狠,但是现在不同,此刻慕容复这一身功力丝毫不弱于巫行云,自然不会再惧怕会反震到自己。胡思乱想了许久,慕容复摇摇头,朝虚竹那边走了过去,只见巫行云和李秋水二人闭目垂头,身子一动也不动了,看这般模样不怪乎虚竹在这哭哭啼啼,随后伸手去探她们鼻息时,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旋即转过头对着虚竹淡淡道:“人还没死,放心吧!”闻言,虚竹脸上的哀色尽皆敛去,转而代之的是一片惊喜,道:“没死?那太好了。”在其说话间,慕容复已经扶起李秋水的身体,盘膝坐在其身后,双手抵在李秋水的背上,内力缓缓的从她背后朝体内渡去。见此,虚竹也有样学样,扶起巫行云,没多久,便见巫行云和李秋水两人一声咳嗽,眼神渐渐回复清明,慕容复朝虚竹望了一眼,随后便将李秋水挪到远处,虚竹当下也明白慕容复这是生怕她们醒转后又再厮拼,而后也将巫行云拉到对面。将两人拉到一边后,慕容复和虚竹终于是松了口气,坐在地上休息,慕容复缓缓闭上眼睛,催动参合心法,闭目打坐,而虚竹不喜练功,随即便是坐在地上参禅念经。待得阳光渐渐散去,只听得乱石处南边虚竹身旁的巫行云“咦”的一声,乱世北边慕容复身旁的李秋水“啊”的一声,两人竟同时醒了过来。瞧得对面的死对头,两人脸上皆是一脸杀意盎然的看着彼此,随后巫行云伸手在地下一撑,便欲纵身,向李秋水扑去,瞧得巫行云如此,李秋水亦是毫不示弱,哪知巫行云刚伸腰站起,便即软倒,李秋水亦是如此,只能大口喘着粗气。两人感受到体内的空虚感,便是一惊,当下立即盘膝而坐,手心脚心均翻而向天,姿式一模一样,正在全力运功,显然,只要谁先能凝聚一些力气,先发一击,那对方就绝无抗拒的余地。虚竹瞧得两人如此,心道:“师伯今年已九十六岁,师叔少说也有八十多岁了,二人都是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是如此看不开,火气都这么大,现在都没有一丝力气了,还要斗个你死我活,这真是”而此刻体内缓缓运转参合心法的慕容复也停止了周天的搬运,睁开双眼,一脸平静的道:“现在你们体内已经没有一丝内力,再打下去也是分不出生死,不如罢手!”慕容复话音刚落,便听巫行云道:“不行,这贱人不死,岂能罢手?”“慕容复,你若是还当我是语嫣的外婆,就帮我杀了这个贱人。”李秋水确实不理会巫行云,眼神紧紧地盯着慕容复。。对于两人这般不死不休的针锋相对,慕容复也不感觉意外,不过就她们此刻的状态,想要短时间内凝聚一丝力气向对方出手,怕也是不太可能,索性也不再言语。而一旁的虚竹却是听到李秋水所言,随即一愣,左脚一抬,便是朝着慕容复走去,说道:“原来施主就是姑苏慕容施主,想必师叔嘴里所说的语嫣便是王语嫣往姑娘了?”“没错!”慕容复瞧着虚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道。听得慕容复亲口承认,虚竹面上一喜,从怀中掏出一物,好似一幅图画,这轴画乃是绢画,是以在昨夜大雨的浸湿后并未破损,将其递给慕容复后,合什行礼,口道:“小僧可找到你了,这幅画是无崖子先生临终前托付小僧,让其交给王语嫣姑娘,今日遇到慕容施主,想来交给慕容施主也是一样。”虚竹话一落音,慕容复还未说话,其身侧便是响起一道轻微声音:“无崖子师哥的画?”说完,双手便是越过慕容复,从虚竹手中接过这幅画,慕容复一愣,随即一转头,便见李秋水已经将其打开,虽然在昨夜被大雨浸得湿透,但图中美女仍是栩栩如生,便如要从画中走下来一般,丹青妙笔,实是出神入化。而李秋水将那画展开,映入其眼帘便是一个宫装美貌女子,笔划虽略有模糊了,但画中那似极了王语嫣的宫装美女,仍是凝眸微笑,秀美难言,初一看去,李秋水脸上划过一道笑意,喃喃道:“他,他始终是没有忘了我。”慕容复此刻和王语嫣分别已久,刚一见到画中画中那似极了王语嫣的宫装美女,一时间,慕容复双眼失神,不由得思绪万千。巫行云见到李秋水这般摸样,心下大怒,尖声叫道:“拿来给我看!我才不信无崖子师弟会画这贱婢的肖像。”说完,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便即软倒,幸好虚竹立即上前,将其扶住。李秋水见到巫行云这般模样,心下大爽,哈哈一笑,道:“是不是知道画中人并不是你,你伤心欲绝?师哥丹青妙笔,岂能图传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巫行云一生最伤心的事,便是练功失慎,以致永不长大。此事正便是李秋水当年种下的祸胎,当童姥练功正在紧要关头之时,李秋水在她脑后大叫一声,令她走火,真气走入岔道,从此再也难以复原。这时听李秋水又提起自己的生平恨事,不由得怒气填膺,叫道:“贼贱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如此?”瞧得巫行云暴怒的模样,李秋水心下更是得意,也不理她,痴痴的望着手中的画像,忽然,看得片刻,脸上神色便即大变,双手不住发抖,连得那画也簌簌颤动,李秋水低声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愁苦伤痛。然后便见其,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险些便要昏过去,而此时的慕容复也是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不好!”立即后退两步,双掌抵在其背心,将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巫行云见得李秋水吐血脸上却是未曾露出一丝喜意,反而更加好奇画中人物到底是谁,随即对虚竹说道:“快,那幅画,给我,给我瞧瞧。”虚竹无奈,只得从李秋水手中将画拿过,递给巫行云,巫行云伸手拿过,仔细一看,不禁“咦”的一声,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再一审视,突然间哈哈大笑,叫道:“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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