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煤!
    这货是属蟑螂的吧,怎么哪儿都有她?
    看到这张晦气的脸,何田田只觉得胃里一阵闹腾,整个人都不好了。
    吕雪儿看都不看她,甚至都不看众人一眼,扭动腰肢就到了周妈妈面前。
    她早就从安小凡那里打听来了消息,何田田会来。
    今天之所以巧尽心思,傍上金主蹭到了邀请函混进来,目的只有一个:
    她要亲手撕烂何田田的脸!
    不为别的!
    就为了她那整天摊在轮椅上的老娘。
    “周阿姨,您怕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吧?”
    吕雪儿一身流光抹胸长裙,一举一动恨不得都弄出个作秀的造型来:“眼前这个女人,不仅脚踏两只船,还离过婚呢~”
    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炸了锅,周遭的人也纷纷停下了攀谈,正不断朝这边围拢过来。
    周妈妈的闺蜜团接连被劲爆消息轰炸,脸都僵了:
    “哎吆,竟然离过婚……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她才多大呀,够年龄了吗?这都结婚又离婚了?”
    “会玩的还分年纪吗?再说了这不是重点,你们刚刚没听到吗,重点是离了婚还脚踏两只船!”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是真的。现在的这些小孩儿……哎吆,别的不会,真是会给自己爸妈长脸!”
    ……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燃和老阎循着热闹也凑了过来。
    裴燃听到何田田小小年纪就有过一段婚史,不免也是觉得惊讶。
    常言道,有人欢喜有人愁。
    看到被讨伐的正主是何田田,老阎直接乐哈哈了。
    “诶呀我去,这婚离的好!”
    他一边扶着老腰,一边拿手肘撞了撞蹙着眉的裴燃:“就这样式儿的泼皮货,不离婚才怪!不离婚等着挨戳吗?”
    说着,软肋处仍旧有隐痛传来,气得老阎龇牙咧嘴。
    他继续道:“是我,我也得离,一秒钟都等不了!这哪是娶了个婆娘,这分明就是娶了一螳螂精!动不动就刀你一下子,说不定哪天儿睡着了,腰子都给你掏走……”
    “……”裴燃无语至极。
    老阎这货是真记上仇了。
    何田田闻言,回头盯了老阎一眼。
    不服气的老阎直接开嗓喊了起来:“她瞪我!这小娘们瞪我你看着没……”
    裴燃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除了老阎,其他人的诽腹声隐隐约约往耳朵里灌,听到别人提及爸妈和家教,何田田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而一旁的周妈妈脸都成了酱紫色!
    这刚好正中吕雪儿下怀。
    见何田田被众人讨伐,她的气焰立即就燎了起来。
    “离婚就离婚吧,本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明明白白拿到太阳底下说开了,讲明了,倒也没什么。”
    吕雪儿转身,嘲弄的瞟了何田田一眼,那气势宛如一个正义执行者:“可坏就坏在,有些人故意卖纯良人设,玩的花不说,还想找人当接盘侠……呵……”
    “找谁不好呢,偏要来招惹周先生。你当周先生是什么人?”
    “还以为是你以前撩的那些不长脑子只长头发的歪瓜裂枣呢?”
    “森哥早就把你这副嘴脸看穿了,所以才跟你一刀两断及时止损的。你却非要当一张狗皮膏药赖在这里骗吃骗喝找存在感,真是不要脸……”
    吕雪儿说到痛快处,唇角都快要扯到耳根了:“怎么,这是看到周阿姨盛情款待,突然就良心发现了吗?”
    “还是说……知道今儿这日子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这才承认自己劈腿呀?”
    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何田田,生怕错过了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何田田迎上吕雪儿尖钩似的眼神,不由得失笑。
    泥煤!
    见过能编会造的,就没进过这么能编会造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句话: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这种人居心阴损,最是可恨。
    可何田田知道,吕雪儿现在玩这一出,不为别的,就等她哭呢。
    你想看我哭是吗?
    我偏不随你心意。
    面对吕雪儿机关枪似的攻势,何田田不卑不亢,从容自若。
    她弯唇,露出了一个甜笑,反问道:“呀,你还知道‘良心’这俩字呢?真是难得~”
    吕雪儿:“……”
    她没想到何田田竟然这么淡定,登时气不打一出来:“现在重点是在说你脚踏两只船,劈腿的事,你跟我扯个什么良心?”
    何田田不气不恼,笑吟吟的:“你是属老鼠还是属土狗的?每天躲我床板底下睡?知道的可够清楚的。”
    吕雪儿:“……”
    她气结,怒火中烧无处发作,只能转头去找周妈妈助阵:“周阿姨,您瞧瞧……”
    吕雪儿“委屈巴巴”的抱上了周妈妈的手臂,义愤填膺的瞪着何田田:“您瞧瞧她这副嘴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假面被撕下来了,开始急头白脸了……”
    何田田拧眉,却不言语,甚至有点想笑。
    急头白脸?
    谁?我看急眼的好像是你吧!
    周妈妈抬头去看何田田,先前满心满眼的宠溺,这会儿统统都化成了眼底里的寒霜。
    吕雪儿看到周妈妈脸色变了,越发得意。
    她抱着周妈妈手臂,轻轻摇了摇,亲昵的跟人家亲闺女似的:“阿姨,您也看到了,这种人可亲近不得,更留不得……”
    周妈妈幽幽道:“那你说说看,这事儿接下来应该怎么弄?”
    吕雪儿自觉从周妈妈手里拿到了生杀大权,心花怒放。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又有众目睽睽瞅着,她早就兴奋到蹦着高的撒起欢来了。
    这会儿,她生怕乐极生悲出了偏差,被人看了笑话,稳了稳心神,这才一本正经道出心里话:“阿姨,今儿您生日,咱们就不说那些个打呀杀呀的晦气话儿了,不吉利。”
    她语气轻柔,刻意谄媚卖乖:“您如果信得过我,就把人交给我,我保证不脏了您的手,还能让您比这口恶气……”
    周妈妈闻言,冷冷一笑。
    吕雪儿搞不清楚她心里想些什么,被她笑慌了神。
    周妈妈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幽幽道:“我自己个儿家的小棉袄,为什么要交给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吕雪儿这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小脸瞬间涨红。
    等等,小棉袄……
    小棉袄不都是称呼女儿的吗?她没听岔吧?!
    在场的人里,抱有同款好奇的可不再少数。
    其中周妈妈的一个姐妹淘暗中悄么么伸手扯了扯周妈妈的衣摆,低声道:“阿香,你是不是气糊涂了?什么小棉袄……”
    “放心,我清醒着呢!”
    周妈妈眼角余光瞥了何田田一眼:“这姑娘合我眼缘,我就是喜欢。”
    “她有男朋友,不打紧!做不成我儿媳妇,也不打紧,我认个干闺女就是了,一样亲!”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就连旁边的何田田也跟着傻了眼。
    自己的名声都被吕雪儿败坏成这样了,周妈妈竟然还要收自己做干女儿……这牌出的真是够野的。
    吕雪儿是觉得周妈妈要么是怒火攻心气傻了,要么就是老年痴呆了。
    要不,正常人谁能干出这样事儿来?
    可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弱弱的腆遮脸赔笑:“周阿姨,您该不是在跟大伙儿开玩笑呢吧?我只不过是生怕你被她骗了,你怎么还要认这种人当干女儿……”
    “不认她,难道认你吗?”
    周妈妈唇角笑意一收,整个人身上开始凝起霜雪:“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是真的担心我被骗?你确定不是在哗宠取宠,打我这张老脸?”
    吕雪儿闻言,连连摇头。
    可周妈妈哪里肯给她开口的机会:“不是啊?那你什么居心?你是不是觉得你更适合我儿子?想当我儿媳妇?我有邀请你来吗?你和田田有过节,却想拿我当箭使?你真以为我是要上墙的老糊涂呢?”
    来自周妈妈的直击灵魂连环拷问,就像是一连串清脆又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了吕雪儿脸上,扇的她头昏脑涨!
    周遭嘲弄的目光和非议声如滔天巨浪般袭来,她愣在原地,脑袋嗡嗡的炸着响,恨得找个找个地缝钻进去。
    吕雪儿是做梦到没想到,看着大大咧咧,只会撒娇卖嗲的周妈妈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间清醒怪”!
    周妈妈一改往日娇嗔老公主的模样,敛眸盯着吕雪儿时,俾睨的眼神宛如君临天下的女王。
    哼!
    大家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人。
    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懂?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丫的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当年我能嫁到周家,那也是千百人里拔尖的!如今我能稳妥的在周太太的位子上坐这么多年,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瞟见眼前呆若母鸡的吕雪儿,周妈妈看都懒得多看,
    她偏脸转身,目光一瞥瞟见了何田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眼瞅着周森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本想着趁着今儿喜庆日子,当众宣布何田田跟儿子谈朋友的事儿,敲定这桩婚事,也算双喜临门。
    没想到会是这样子!
    太丢人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
    不过,这个傻乎乎的吕雪儿刚好给她当了个大台阶,要不然,这事儿还真没法收场。
    这么想着,周妈妈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余光瞟见吕雪儿时,嘲弄挂上眉宇。
    哼,要玩心眼啊,她比这傻姑玩的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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