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肥药?”
    何田田有被惊到。
    她转过头来仔细想想,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匪夷所思。
    最近这段时间,安小凡的腰围是肉眼可见的在缩水。
    平时白天两人在一起上班,晚上又住在一起,安小凡的饮食何田田也都看在眼里,跟平常的确没什么不同。
    小凡最近一直挺自律的,下班之后要么去楼下健身房,要么就在家转呼啦圈。
    何田田一直以为是运动的效果,也没有多心。
    想不到小凡竟然背着她暗地里偷偷的服用过减肥药……
    “是啊,减肥药!”陶野:“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是合法室友,又不是移动监视器。
    何田田摇头:“我真不知道,要知道的话,怎么也不能让她吃啊!”
    “我让你留意着点儿,留意着点儿。你给我留意到哪儿去了?”
    陶野推门而入,进了病房,神态语气宛如一个严苛古板的家长:“我当时为什么把你们安排到一块儿去,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之间能相互照应到?”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你竟然还跟个小呆瓜似的,一点不知情!哎吆,你说我还能指望你做点什么?”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陶野今天原本是有个单要谈的。
    她知道安小凡身体一直不好,更知道何田田年纪小不担事儿,生怕没她没了主心骨着急上火,就连跑带颠,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听医生说这事儿是被“减肥药”闹的,当下满腹怒火就兜不住了!
    何田田知道陶野刀子嘴豆腐心,被批后,塌着肩膀不吭声。
    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病房。
    看到病床里脸色苍白,仍旧没醒的安小凡,心里愧疚自责,垂下了脑袋。
    陶野前前后后忙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
    听了医生的话之后,更是着急上火。
    口干的厉害,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想到何田田也跑前跑后一上午,也该渴了,顺手给她接了一杯。
    陶野递了过去,却久久没人接。
    她扭头,就发现何田田丧着小脸,呆呆的盯着安小凡,倒像个幼儿园里被训话后委屈巴巴的小孩子。
    “拿着呀~”
    陶野抬手扒拉了一下何田田,把水塞到了她手里:“还要我喂你?”
    她自知刚刚情绪上头,语气可能重了些,戳到何田田了。
    可她生来就是那么个性格,抹面子道歉这种事不会干,就拽了拽何田田的袖口,示意她坐自己跟前。
    何田田接过水,喝了一口,目光还落在安小凡身上。
    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就会想起她倒地不起,全身抽搐的模样……心里余悸横生。
    “到底是什么减肥药?”她偏脸看向陶野:“怎么会这么厉害?”
    “呐……”
    陶野抬手,把一个草绿色的便携小药盒递上前来:“医生在小凡口袋里发现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显示里面含有高剂量禁用成分。”
    何田田把药盒接了过来,打开之后,里面就是一些非常普通的胶囊,行外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陶野:“其实这事儿也不赖你。”
    “这玩意又没个什么标识,胶囊长的千篇一律,拿出来单看跟普通感冒灵也没什么分别。”
    “小凡现在常年吃药,我也知道,你没注意很正常。”
    “再说了,她心思细腻,你大大咧咧。小凡如果有心瞒你,你拿放大镜也不见得能找出端倪。”
    何田田攥着小药盒,蹙眉:“我之前的确是留意到她瘦的挺快,还特意问她是不是背着我节食了。”
    “小凡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没想到是私底下一直在偷服减肥药。她干嘛瞒着我……”
    “不瞒着你能行吗?”陶野翻了翻眼眸:“她知道咱俩一个鼻孔出气,瞒着你主要是为了防我!”
    何田田拧眉:“防你?”
    这话怎么说的?
    陶野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中间,有很多事儿没跟你细说。”
    “她回来之前就跟我约法三章,什么都不干,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体养好。”
    “现在胖是胖了点,难看是难看了点,但命更重要。减肥什么的也得把底子打稳当了才行。要不然,那跟釜底抽薪有什么区别?”
    “回来江城之前,小凡被婆家逼着接二连三的试管求子,身体底子已经糟烂透了。说难听一点,现在这条命都是时运好捡回来的。”
    “我就搞不明白了,这么好端端的一大活人,怎么生生就被欺负成那样?”
    “都是两只眼睛,两条腿,怎么数都不比别人少!挨刺挠,挨凶的时候,凭什么忍着啊?”
    “老太婆的确是长辈,平时装模作样,睁一只眼闭一只也就过去了。可她要是骑你脑袋上,把你当拉磨的驴使,人前人后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还忍个屁啊!”
    “如果换了我,老太婆敢那么作践我,我反手一拳直接把她安排到祖坟里去!”
    何田田:“……”
    陶野:“你别笑!”
    “我告诉你,就是你小妮子命好,没遇到这样的。遇到这样的,你一准跟我一个想法。”
    “还有那个孬种方志远!”
    “我就奇了怪了,这种脖子上挂大饼圈圈的巨婴,拉屎撒尿都得跟他妈汇报一声的男的,也能讨到老婆,天理何在!”
    何田田想到方志远,也是恨牙痒痒:“方志远真是比演员还演员!谁能想到他婚前婚后竟是两副面孔……”
    话还没说完,陶野就翻起了白眼:“我早就看他不是个东西了。他俩谈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跟小凡提过。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她这无脑劲儿……说真的,落到今天这田地,也是活该!”
    “嘘!”
    何田田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看病床上的安小凡,又看看陶野:“你这话说的……多伤人!”
    “忠言逆耳!”
    陶野扬眉:“嘘什么嘘?我还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别说小凡没醒,就算她醒了,当着面我也得说!”
    何田田知道她脾气的,更知道她绝对能做得出来,一脸无可奈何。
    还好,小凡没醒。
    “就那种猪狗不如的糟心日子她都能忍两年,她不是活该是什么?”
    陶野恨铁不成钢,越想越来气。
    “小凡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田田叹了口气:“从来就是这样。”
    陶野:“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当千夫所指的悍妇,也不当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软柿子!”
    何田田托腮,有些无奈:“话虽如此,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选。你知道的,田田从小就长在那样的环境里……”
    “别跟我提什么原生家庭。”
    陶野摆摆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一套陈词滥调!”
    “要比原生家庭,比境遇,有人比我惨?都跟她一样的话,我还活不起了呢!”
    “命是弱者借口,运是强者谦词!你十岁之前过的怎样,可以怪你父母。但当你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之后,却还心甘情愿当一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蠢牛,那就是你自己的责任!”
    想到了过往的旧事,陶野眼神里多了些陈郁的戾色。
    那种气焰越来越凶,她想压制住,指尖就多了一支香烟。
    动作娴熟到……让何田田气息发沉。
    陶野掏出了打火机,下意识的想要去点。
    一抬头,看到病床上的安小凡,想到人在医院,硬生生忍了。
    香烟在掌心里团成了一个球,被丢进了垃圾桶。
    陶野盯着垃圾桶,出神。
    何田田伸手攥上了她的手,知道言语安慰对她无用,就伏身抱了抱她。
    “你说的对,也不全对。”
    何田田叹了口气:“谁也有被现实逼到低头的时候。就好比你刚刚想点烟,可这里是明令禁止的医院。”
    “小凡也一样,或许不是不想反击。只是陷在那样的泥潭里,有心无力。”
    陶野笑了笑,不置可否。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气氛陷入了沉默。
    良久,陶野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开了口:“对了,小凡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减肥?”
    “受刺激……”
    有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可话说回来了,减肥就减肥吧,还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手法……怎么看怎么都不是正常操作。
    何田田摸着下巴,冥思苦想起来。
    很快,她就想到了之前公司庆功宴上,安小凡跟吕雪儿撞衫,随后被吕雪儿泼酒羞辱的事儿。
    她简单把事情来龙去脉跟陶野交代了一下,陶野眉心就拧了起来。
    “又是那个吕雪儿。她搞个鸡毛啊!”
    陶野向来护犊子,一直把何田田和安小凡当小鸡崽护在自己羽翼下,得知吕雪儿三番五次搞事情,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她给我等着,瞅机会我早晚收拾了她!”
    “小凡也是,以前在婆家不是挺能忍的吗?人家三言两句就忍不了了?”
    “忍不了就回击!搞不过就回来跟我们说啊,大不了去找姓吕的那娘们干一架!她躲起来偷偷给自己喂减肥药算怎么回事?没出息!”
    “她是不知道自己啥体格,还是嫌自己命长?这不是作死呢吗?”
    陶野就是暴脾气,越说越怄火:“她要再这样……谁也别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去!”
    “什么玩意啊,我都给气死了!”
    正发着牢骚,护士叩开了房门,递上了缴费单:“安小凡家属,请把费用缴一下吧~”
    “给我……”何田田刚要起身,直接被陶野给一把按了回去:“你什么你?属你大款?比我有钱啊?”
    “把缴费单给我。”
    陶野不由分说的把缴费单抽了过去:“这儿交给你了,我出去透透气,烦死了!”
    护士大约是被陶野气势给唬到了,一愣一愣的。
    何田田无奈的耸肩。
    人美路子野,刀子嘴豆腐心。
    一辈子毁一张嘴上,说的大概就是陶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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