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心意我收到了~”
    何田田瞧着她,微微一笑:“不过,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董菲菲抿了口茶,笑了:“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何田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的头顶。
    “什么呀?”
    董菲菲不明所以,从包包里取了化妆镜,垂下脑袋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瞬间花容失色,小脸擦惨白:“这……这什么……会不会咬人?”
    何田田:“放心吧,它不会咬人。”
    董菲菲皱着脸,颤抖着缩着脖颈:“真的吗……”
    何田田:“真的,但是会蜇人!以它这个个头,如果在你脑门上叮一下……那你秒变独角兽不成问题。”
    “啊~”
    董菲菲闻言,尖叫一声。
    何田田:“它动了!你越叫,它攻击性越强!”
    董菲菲瞬间吓到憋住了气息,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何田田……你别看热闹了,赶紧帮帮我啊~”
    “我从小最怕这些飞虫了……你快帮帮我!”
    董菲菲平时可都是趾高气扬,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何田田忽然见她这样,不由得乐了。
    刚刚怼她的时候不是还神气得很?
    何田田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摆弄着鼠标:“一只马蜂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你应该高兴,自带招蜂引蝶体质,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待遇……”
    “我家里人有对蜜蜂毒刺过敏史……”董菲菲唇角一瘪,都要哭出来了:“我不骗你,我家二姨妈就是蜂毒过敏走的。”
    何田田闻言,这才抬起了眼眸。
    对蜜蜂的毒素过敏者,病情可大可小。
    轻者肿出一个蘑菇包,严重者可能会丧命!
    看董菲菲这紧张严肃的表情,应该不像是在说谎。
    何田田看看她又看看那只马蜂:“你这么说,那我就更不敢帮你了。万一我帮你驱赶不成还蜇伤了你,责任算谁的?”
    董菲菲眼泪就下来了:“田田,求求你了。你快帮帮我……在这样这样下去,我感觉要昏倒了……”
    何田田敛眸,吸了口气,默默的拿起了身旁的资料夹。
    虽然很想瞧热闹,但妈妈从小教育我,做人呢要以德报怨,你不仁那是你的事~
    何田田董菲菲处理掉了马蜂,眼睁睁的瞧着马蜂被碾死丢进了垃圾桶她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知道是被那只马蜂吓到了,还是良心发现。董菲菲一整个上午都恹恹的,也没再找何田田任何麻烦。
    午饭过后,下午上班的时候她还破天荒的在何田田桌子上放了低脂甜点。
    何田田瞧了,不由得想笑。
    看来董菲菲也是想象中那么无可救药,至少,还有还能心怀那么一丢丢感恩……这真是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她这份小欣慰很快就落了空。
    她还坐稳,董菲菲就凑了上来:“田田,你真有门路搭上翟老先生吗?还是已经搭上了?”
    何田田:“你猜。”
    董菲菲:“我猜你肯定行的,你不但人缘好,人脉也厉害。别的不说,你那个叫陶野的朋友就跟曹先生来往频繁。所以在这个圈子里,你肯定认识不少人啊~”
    何田田笑笑:“你也不差啊。我听说你是琴姐举荐进来的。琴姐可是这个圈子里资深元老。又是曹先生身边的红人……要说这个圈子里的资源,你肯定是远在我之上。”
    董菲菲有点小得意,但少有的敛了下锋芒:“可这件事,琴姐跟曹先生都没有办法呀~你就不一样……”
    何田田拧眉:“我哪儿不一样了?”
    董菲菲:“早上来给你送药的……是你男朋友吧?”
    何田田:“不是!”
    董菲菲:“不是才怪,你骗的了别人骗的了我?那人看你的眼神,糖分都溢出来了……”
    何田田:“这你都看出来了?”
    董菲菲下巴微抬,很是得意:“当然了,我阅人无数,对男人那点小心思还是能摸得准的。”
    何田田笑了:“既然是这样,你还当着我的面,上赶着去要他的联系方式,意欲何为?”
    董菲菲:“我那纯粹是出于一个员工的基本素养,上前接待顾客罢了。你想哪去了?”
    何田田耸肩,也不戳破。
    谁也不是说傻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哎呀,刚才问你翟老的事儿,你怎么老是打岔呀~”董菲菲又往前凑了凑:“你有没有翟老的联系方式?”
    何田田:“没有。”
    董菲菲:“那你还这么气定神闲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何田田:“我也好奇啊,你怎么跟着这么激动呢?”
    皇帝不急太监急。
    董菲菲:“我知道你肯定心里有底。你是不是已经去见过翟老了?看你这表情,应该是碰壁了!”
    她扭腰起身,接着道:“与人沟通呢,它是一门艺术。光凭运气是不成的。这样,下次你再去的时候,带上我。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多一个人多一份商量……”
    何田田不由得就乐了。
    带她去?
    那还有自己吃的果子吗?
    董菲菲是不是看谁都觉得比她少根筋?
    “你别费心思了。”
    何田田:“曹先生搞不定的事儿,是你和我能搞定的吗?开什么玩笑。”
    董菲菲听了,脸色就微微起了变化:“你的意思是,翟老这件事情上,你一点眉目都没有呢~”
    何田田笑吟吟盯着她,反问:“如果有真有眉目,你觉得我这会儿还能坐得住?”
    董菲菲:“那……那接下来,你怎么办?”
    “凉拌!”何田田耸了耸肩:“我现在就等着先生回来,然后跟他实话实话,摊牌呗!开诚布公总比最后临了弄个灰头土脸好吧?”
    董菲菲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怂了?我还以为你好歹能翻腾出个浪花来给大家瞧瞧,看来真是高估你了。”
    何田田没所谓的回了个微笑:“谢谢,这回你失算了。回头我就跟曹先生坦白去,反正那语音消息是你发的,也不是我发的。我大不了就直说呗,我本来开玩笑呢,你却当真了,然后沉不住气闹了乌龙!”
    董菲菲:“你……你自己不成事儿,干嘛把我扯进去啊?”
    何田田心说,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不应该是我的词儿吗?
    她也不说话,就是笑,然后摸起了桌上的那份甜点,准备开封。
    还没拿到手里,却被董菲菲一把夺了回去。
    她没好气的白了何田田一眼:“别吃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吃了也是浪费!”
    何田田挑了挑眉,这个女人真是不经夸。
    早知道就让那马蜂在她脑门上行多趴一会儿了,说不定还能多老实一会儿。
    ……
    下班后,何田田查好了地图,路线,准备约上安小凡去拜访翟老,刘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是让她和顾阅忱回家吃饭。
    起初,何田田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仔细琢磨好像有点不对劲。
    通常老何想他了,都是直接打电话给她。
    而且别看老何这个人跟她一样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贴心的很。
    要真想跟她吃饭,一般大都安排在外面,省时省劲不用老妈和阿姨饭后操劳着收拾。
    回家吃饭……莫不是老何同志有什么不对劲?
    仔细一想,的确是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老伴,老伴,老来伴。原本自己结婚离开家后,老爸就跟老妈彼此相伴,相互慰藉。
    现在妈妈忽然过世,老何同志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适应。
    他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就自己这么一个女儿,的确是应该多陪陪他。
    何田田到家的时候,老爸已经自顾自的喝上了,而且一看就喝了不少。
    妈妈常坐的那个位置也添了一副碗筷,爸爸一边往嘴里送着酒水,一边习惯性的伸手去拉妈妈的手,一拉拉了个空,爸爸叹了口气,抬手摸了一把脸。
    何田田就站在爸爸身后,一切看在眼里,眼睛一下子就跟着红了。
    刘姨走了上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将何田田拢在了怀里。
    何田田吸了吸鼻子,泪眼旺旺的看向刘姨:“我爸他经常这样吗?”
    刘阿姨点了点头,无声的叹了口气:“隔三差五就这样,我劝也劝了,不管用。”
    “本来你忙,不想通知你的。但我见何先生老这样……我这心揪着也难受。”
    说着说着,刘阿姨也要掉眼泪。
    何田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没事,交给我吧。我跟他好好聊聊。”
    刘姨抹了把眼角,点头:“你爷俩好好说说话,我厨房里还蒸着鱼,一会儿就好。孩子,把包给我,我给你挂起来。”
    何田田说了声谢谢,把抱给了刘姨,就拉了餐椅坐到了爸爸身旁。
    “诶……”
    见有人来,老何同志耸拉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看到是自己闺女,浑浊的眼眸泛起了光亮:“田心?你啥时候来的?”
    “刚到。”何田田看着老爸憔悴无神的眼神,以及通红的眼圈,心尖被戳到,鼻尖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何爸爸拉过她的手:“你咋来的?阅忱呢?”
    何田田有心摊牌跟顾阅忱离婚的事,但眼下看到爸爸这样,不想给他添堵,就只能一瞒再瞒:“他值班呢……”
    “他值班你跟我说呀,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爸去接你。”何爸爸端详着她的眉眼:“你别自己开车,从小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啊……”
    你都这样了,接我?你接我,我更不放心。
    不过看到老爸喝成这样还不让挂心自己,何田田又暖又酸。
    这世界上,要说还有谁能无条件爱着自己,挂心着自己,那只有老爸了。
    这才几年,老何同志的头发白了一半。
    肩也塌了,腰也有点弯了,肚子也鼓了……不仔细看不知道,仔细一看,老爸真的是在肉眼可见的变老。
    她已经没了妈妈,想到时间也在无情的把老爸拖向衰老,拖向……拖向另外一个永远都没办法相见的世界,何田田悲从中来,忍不住别过头去,偷偷摸了一下滚落的泪痕。
    “你放心吧,我打车开的。”
    转过头来时,何田田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她一边伸手抱上老爸胳膊,一边给自己添了一杯酒:“今晚我就想着陪您喝点,所以没开车。”
    “那行。”何爸爸心一宽,笑了:“那好好陪爸喝点,车费老爸给你报销!”
    “好~”何田田跟他碰了下杯,逗他:“那你得多给我报点~”
    何爸爸被逗的一乐:“必须的,爸爸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想要星星,爸爸现在就去造梯子去。”
    “嘿嘿~”
    听到这话,何田田笑开了花,抱着老爸的胳膊依偎在了他的肩膀上。
    摘星星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
    虽然二十多年了,老何同志都没能摘来一颗,可每次只要听到他这么说,何田田还是会忍不住的傻乐。
    星星摘不来,可老爸牌子的宠溺是真真切切的,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酒过三巡,何爸爸聊到去世的和妈妈,哭成了泪人。
    “田田,你能原谅爸爸吗?”
    “你一定要原谅爸爸啊……”
    “你是爸爸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如果再恨爸爸的话,我这日子混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拉着何田田的手,反反复复一直在重复和相同的话。
    何田田有些费解:“爸,你说什么呢?好好的我怎么会恨你呢……”
    何爸爸捂着眼眸,喃喃的摇头:“我对不起你妈……”
    “我对不起阿堇……”
    “都怪我!”
    “都是我的错!”
    说到痛心疾首处,何爸爸忍不住抬起手就要扇自己耳光。
    “爸!”
    何田田连忙攥住了他的手:“您这是干嘛啊?”
    “不是您的错,谁也不想看到妈妈那样,这不是您的错……”
    她哽咽着帮爸爸擦去眼泪:“您别这样,妈妈在天上看着,会不安的。她那么爱你,是不可能埋怨,记恨你的。爸爸……没有人怪你,我也不会。”
    “真的吗?”
    何爸爸揪着何田田的手臂,就像是抓到了一缕救命稻草:“田田,你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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