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你是不是误会了?”
    吕心月瞧着顾阅忱,目光下意识闪烁起来:“我刚刚……刚刚也没说啥呀~就是觉得田田妈妈刚走了,想着安慰田田两句……”
    顾阅忱:“知道的是觉得你在安慰,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你你话里有话,弦外有音!”
    “咳……”
    吕心月苦笑起来:“我……我这好好的一番心意,怎么就……就成了弦外有音了呢?”
    “我是觉得吧,我跟老何从小一个大院里长起了,又一起同窗多年。平时打交道的时候也没少互相帮忙。这多多少少是有真情分在的。”
    “再说了,田田跟我闺女雪儿一般儿大,我看着她就想起自己的闺女来。想到有一天自己运气不好,忽然之间也赶上个什么病,什么灾的两眼一闭,撒手人寰了。我闺女肯定痛不欲生啊。”
    吕心月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又开始翘起兰花指擦拭起眼泪来。
    “我这个人吧,心肠软又喜欢操心,见不得别人遭难处,这一点确实招人烦。可我真的是打心眼里为田田这孩子着想。”
    “我刚刚还说,这女孩子到她这个年纪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你说你小两口要是吵架了,闹矛盾,打起了!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妈妈?这当娘知道了,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开导,安慰她吧?”
    “阿姨是过来人,我在婚姻里吃过这种苦头,也知道娘家妈妈在这里头起多大作用……”
    “你扯远了!”
    自己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她倒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顾阅忱懒得听她罗里吧嗦狡辩,也丝毫不留情面:“你的婚姻不幸,不代表其他人的婚姻也必须跟你一样!”
    “我岳母把女儿交给我,是得敬着,宠着,拿来疼的!不是用来吵架,搞矛盾的!”
    “哪怕是我们有些小摩擦,我一定会自己解决好,不会劳动自己的岳母!”
    “额……这话说的真好~”吕心月接连被怼,屡屡吃瘪,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了起来。
    她讪笑:“顾医年轻有为,修养又好,肯定是疼老婆的男人,是我性子太直爽了,想多了,可是吧……”
    顾阅忱:“你还有别的事?”
    “额……”吕心月一时语塞,但忽然眼眸一亮。也不再搭理额顾阅忱,冲着不远处走来的两个身影就猛地挥了挥手臂:“老何,老何……我,这里……”
    何田田瞧着吕心月一见老爸就来劲,烦得要命,忍不住就咬了咬牙。
    “田心儿,你好点了吗?”
    何爸爸非但没有搭理吕心月,还跟没瞧见她这号人似的,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就来到了何田田身边。
    见老爸并没有正眼瞧那个女人,何田田心里多少舒坦了一点,顺势抬手帮爸爸整理了不小心翻起来衣领:“已经吃过药了,好多了。”
    “那就好。”
    何田田舒了口气,心疼的看着女儿:“如果舒坦点了,就去吃点东西。忙一天了,连口水都没喝,这哪就能受得了?”
    何田田摇头:“吃不下。”
    “那不行。”何爸爸:“好歹吃一口。你看看……都瘦脱相了……”
    何爸爸看着何田田原本饱满圆润的脸颊都瘦出了凹痕,再加上气色不好,整个人憔悴的厉害,看着格外惹人心疼。
    何田田:“您不用管我,先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
    刚才听吕心月巴拉巴拉扯了半天,就更没胃口了。
    当父母在劝孩子吃饭上,执着劲儿一辈子都会递减的。
    何爸爸还在柔声劝说,晾在一旁的吕心月,手臂都在半空中举酸了,也没能换来一个正眼。
    她只能讪讪的缩回了手臂,尴尬的摸了摸发卷,见缝插针的拍了拍何爸爸的肩膀:“老何,老何~没有你这样逼孩子哈~”
    “哪有胃口不好,强塞着喂饭的?中医说了,情志不和最伤脾胃。这脾脏一弱,运化失调,吃进去也伤胃呀~”
    吕心月拿捏好了腔调,一秒钟就变成为了某养生节目的“老专家”,拉着何爸爸,侃侃而谈。
    “田田现在吃不下,你就别逼她。再说了,这外头饭菜高油高糖不健康,她又感冒了,吃下去对嗓子也不好~”
    一旁的何田田瞧不下去她这副“热心模样”,反驳道:“我没那么矫情……”
    “这可不是矫情不矫情啊~”
    吕心月就是天生的表演型人格,压根也不在乎何田田说了什么,只管自说自话:“这是对自己身体负责。再说了,你听听……你听听你刚刚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嗓子哑了?”
    她冲着何田田挑了下柳叶眉,神色里那叫一个“权威”。
    何田田喉咙一堵,直接咳嗽起来。
    还不是被你气的?!
    吕心月拍拍何爸爸的手臂:“老何啊,田田嗓子这么着可不行啊~按我的经验,明儿一早肯定就说不了话了。你听我的,一会儿我给发一食疗方子,你就让你们家的保姆按照方子上的东西煮给她喝……保证……”
    “停停停……你先歇会儿!”
    刘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近前,虽然跟吕心月不过简单一面之缘,但因为那天在同一柜台抢阿胶的事儿,她就觉得这个女人说起话来含沙射影,阴阳怪气的。对她印象并不怎么好。
    现在,何家主母刚刚下葬,尸骨未寒。
    这女人却跑到跟前来指手画脚,她凭什么?
    再瞧瞧她这手……竟然搭在何爸爸身上,还这么自然……
    刘姨看不过去,当场开了腔一点面子都不留:“我们家顾先生可就是医生,人什么不懂?你在医生面前这么班门弄斧,不丢丑?”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丢丑的?”
    吕心月压根不把她这个保姆放在眼里,眉眼都吊了起来:“医生是有经验,但药疗不如食疗嘛~”
    “再说了,我这完全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的呀!田田不是你闺女,你当然不心疼……”
    “我看你就是满嘴放屁,胡咧咧!”
    刘姨性子急,吕心月最后一句话彻底一怒了她。
    “你……你怎么骂人啊?”
    吕心月可没想到一个打扫卫生的保姆竟然还横成这样,被刘姨一嗓子给吼蒙了。
    “骂你怎么了?”
    刘姨顺势挽起了衣袖:“要不适今儿这场合不对,我还想撕你的嘴呢!”
    彪悍无须解释,这五个字恰好能完美诠释刘姨此时的气场。
    “你这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说话呢?”
    吕心月见她气势冲冲不像是善茬,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正暗自琢磨这么一个小保姆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底气,去被刘姨一个眼神给瞪的心惊肉跳。
    刘姨撸袖子叉腰:“我怎么说话呢?我学你呢!”
    “你说的那叫人话吗?”
    “田田的确不是我闺女,但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拿着比我前闺女还亲!你说我不心疼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心疼她?”
    “张嘴闭嘴就田田不是我闺女……说的就跟是你闺女一样!我在一旁瞅你老半天了,你逮着亲娘亲闺女这几个字眼扯半个多小时了!你想干什么?”
    “我们当家主母刚刚过世,你这上下两张嘴皮子巴拉巴拉的到底要干啥,你直说!”
    吕心月被她怼的气势全无,甚至下意识有点想逃:“我……我……”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忍不住就朝着何爸爸头去了求救的目光。
    你们家保姆怎么这样,平是能不能交点规矩?
    何爸爸低眉敛目,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她递过来的眼神,始终没有吭声。
    吕心月:“我就是想着……想着来悼念何太太的……”
    “呵!”
    刘姨翻了个白眼:“像你这么悼念的,我还是头一遭见着!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赶这个时候来悼念?再说了,我们当家主母跟你熟吗?”
    吕心月:“哎,我发现你这个老女人……怎么胡搅蛮缠呢?我不过就是路上耽误了时间……”
    “论胡搅蛮缠,那我比不上你!”刘姨:“知道的说是你来悼念,不知道还以为你扛着大旗要来占山头来了!”
    “老何~”
    吕心月哪里吃过这样的憋屈,当场就哭唧唧跺起了脚掌。
    她满眼兜着泪花看向何爸爸:“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好好的一片心意,她竟然这样血口喷人!”
    “她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倒是无所谓,怎么连你也一块羞臊着?”
    刘姨知道自己心直口快,一时的口无遮拦触犯到了主雇,知道不妥,迎上何爸爸眼神也就赶紧低下了头。
    何田田知道刘姨全都是为了袒护自己,伸手将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给她递了个眼色。
    没事,有我了!
    “怎么了这是?”
    何田田的舅舅盛昌跟舅妈刚好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见到现场的气氛不对,就凑上前来。
    瞧见“委屈到泪眼汪汪”的吕心月,不免的蹙眉:“发生什么事了?你是?”
    “我是盛堇的好朋友。”
    吕心月大言不惭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抽泣道:“前些天有事出了趟远门,今儿飞回来。落地听到了噩耗,就急忙往这儿赶,就想来送老友最后一程……”
    “可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唉……”
    说着,她又翘起了兰花指……
    这个女人的眼泪,何田田已经看吐了。
    不想再当看戏的猴儿,她直接拉上了刘姨的手,转身离开了。
    “田田有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顾阅忱跟何爸爸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去追何田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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