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昭南的面容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一个把计策玩转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人,确实有些不大好对付。”王铮感慨地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楚昭南的声音越发低沉:“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天野酒吧虽然是楚昭南的产业,但是为了掩盖那个隐蔽的黑拳擂台,楚昭南从来没有公开现身过此地,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个擂台是出自于他的手笔。而这个时候,对方选择在这里动手,明显就是吃准了楚昭南。或许在旁人看来,那醉汉闹事只是巧合而已,不过在王铮等人的眼中,事情的真相远远比表面上要复杂的多。
    肖娟也没有想的这么深远,不过从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中,她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于是也没有再坚持下楼去,而是握紧了楚昭南的手。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这个问题还是问题吗?”王铮笑道:“就算你再隐蔽再小心,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在警察到来之前,你还有时间。”王铮看着楼下,那十几个保卫人员已经开始围殴之前闹事的醉汉,那汉子揍支前锋的时候倒是生猛,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现在面对那么多人,也开始处于了下风。
    “警察?”
    “是啊,如果你是对手,你会怎么做?”王铮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带着警察和记者赶到现场,封堵所有出入口,随便编个理由对酒吧进行大搜查,然后,不光你楚大少和肖娟的关系曝光,整个黑拳擂台也会暴露在首都人们的眼里,很明显,这随便一条对你来说都是致命的,昭南兄弟,你在玩火啊。”
    听到王铮的分析,肖娟的脸上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黯然之色,不过却被她很好地掩盖了起来,很显然,她已经从王铮的话语中听出来了一些不是太好的信息,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不能让男人为了自己的事情分心。
    楚昭南的脸色愈发阴沉,那黑框眼镜遮挡起来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果决与疯狂。
    作为楚昭南这种身份的人,是绝对不应该谈一场不可能的恋爱,更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兴趣搞出一个违反国家法律的黑拳擂台,这样带着涉黑性质的东西一旦曝光,对他的形象会有极大的负面影响。他应该像苏天燃一样,小心谨慎不越界,把自己的负面消息降到最小。
    当然,如果这样做了,他也就不是楚昭南了。
    王铮摊了摊手:“如今之计,只有破而后立了。”
    “破而后立?”楚昭南突然握住了王铮的胳膊,语气诚恳,认真地说道:“帮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吧。”王铮也知道楚昭南话语里的意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朋友,那些在表面上看起来极好的关系,在背后都是有着利益的支撑与联系,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谁愿意白白忙你。让楚昭南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感觉应该还不错。
    说完,王铮掏出腰间的枪,对着大厅中的几处灯光和屏幕连连扣动扳机!
    尖锐震耳的枪响回荡在整个酒吧里!舞池本来就暗,又由于主要照明电源被破坏,大厅的亮度迅速地降了下来!
    “天哪,有人开枪了!”
    “快跑,快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他妈的别挡路!”
    听到枪声,那些围观斗殴的年轻人们就像是惊弓之鸟,一个个抱着头向门外涌去!整个酒吧顿时混乱了起来!
    “谢了。”楚昭南带着微微感激眼神看了王铮一眼,然后拉起肖娟快步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果然不出王铮所料,与此同时,外面警笛大作!
    看着楚昭南和肖娟的背影,王铮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终究是斗不过苏天燃的,有情之人终归不是无情之人的对手。”
    作为这个黑拳酒吧的大老板,楚昭南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脱身的安排,他拉着肖娟从二楼拐角处的一个小门离开,外面就是某个商场的换衣间。
    等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肖娟才放开楚昭南的手,说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楚昭南目光阴沉。
    “那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肖娟特地加重了“我们”两个字的语气,现在的她看起来全然不似刚才那般坚强,目光之中透着淡淡的哀伤。
    是的,他们该怎么办呢?
    看到肖娟这样的目光,楚昭南只感觉到自己心里一颤,好像什么东西砰然破碎了一般。
    肖娟很聪明,她也从刚才王铮和楚昭南的对话中明白了一些信息,也证实了她的一些猜想。楚昭南的真实身份极为尊贵,电视剧里那些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是行不通的。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楚昭南想要握住肖娟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肖娟摇了摇头,虽然是微笑着,眼中却出现一丝晶莹泪光:“昭南,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牵累你,很多事情并不是由我们掌握,包括命运,不是么?”
    楚昭南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根本给不了肖娟任何有效的保证。
    肖娟太聪明,她明白楚昭南的真正身份是自己高攀不起的,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放弃那些从出生就拥有的东西,那是一个自己所接触不到的世界,只能仰望而已。
    楚昭南看着肖娟,喉咙滚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的他,不能给对方任何承诺,甚至连一声简单的“对不起”也没法说。
    谁能想到,一贯呼风唤雨的首都二号公子哥楚昭南,竟然也会有这样窘迫和无奈的时候?
    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奈,每个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心酸故事。
    “昭南,我走了。”肖娟轻轻地抱了一下楚昭南,在他的衣襟上留下一点泪痕。
    这一走,可能就永远不会再相见。
    楚昭南并没有反手去抱住肖娟,任由这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转身离去,消失在首都茫茫的夜色里。
    楚昭南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良久之后,楚昭南才对着已经消失了的人影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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