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愿意?
    于寻冰急急道:只要你说。
    那你把股份卖给我,最后再跟见微的员工说明是谁出的轨,那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她的语调极轻,却击碎了于寻冰最后一点妄想,姜姜,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你不要为难我,好吗?
    那你跟我废什么话?
    于寻冰按着眉心,语气是说不出来的疲惫,即便是我有过错,咱们也已经分手了,姜姜,你一定要这么狠吗?
    你凭什么认为,分手是我对你的所谓惩罚?
    嘟
    那头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于寻冰手机险些从指间掉落下来,整个人仿佛失去支撑的藤条,跌坐在办公椅上,冷意爬上脊椎骨。
    姜迟说的没错。
    她是想慢慢架空姜迟在见微的权力,回收到自己手上。等到她借着姜迟的设计理念在思创项目上大放光彩,往后别人看见见微想到的人只会是她,那么见微有没有姜迟这个人也就不重要了。
    而她届时再逼着哄着姜迟把股份卖给自己,那她在见微里就没有掣肘了。
    结果现在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外。
    怎么会怎么会
    于寻冰双目有些眩晕,脑中忽然清晰地浮现出一段三年前的记忆。
    彼时见微刚刚注册成功,姜迟虽然小有名气但到底年轻,挣不过行业里的老人,接连两个月只陆陆续续接了些散单。
    最后还是姜迟一咬牙,把价格一降再降,赔本赚吆喝,客户吸引了不少,身体累垮了。
    那会儿她问姜迟,不怕到时候什么都赚不到吗?
    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不拼也只能是个赔本生意,成与不成,还得看能不能豁出去。
    思绪回笼,那几句话和那张白皙坚毅的脸仍旧印在她脑中,于寻冰手指捏紧,眼底迸射出了一丝寒意。
    她知道姜迟敢拼,没想到她连事业都能舍去,居然还和她想到了一块儿去,只待最后期限,给予对方痛击,不留一点反应的时间。
    更没想到的是,姜迟还和徐锦秋联手摆了自己一道。
    凉意从透顶直灌脚底,她整个人像是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不,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失败
    脑中突然想到一个人,于寻冰灰暗的眼眸终于是亮起了一点点光。
    down酒吧。
    今晚酒吧老板生日,表演秀一场接着一场,氛围分外热闹,舞池里挤满了人。
    靠近通往二楼楼梯口方向的卡座里,许昭正拿着酒瓶,把姜迟的酒杯倒满,暧.昧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眉目,兴奋喜悦的神情分外扎眼。
    来,庆祝咱们姜宝儿脱离苦海,迈向事业第二春,走一个。
    姜迟端起酒杯,抿着笑道:脱离苦海就算了,是不是事业第二春现在还不好说。
    许昭把眉一扬,一口气把酒杯喝见底,问:怎么了?原始狙击那事儿你没把握吗?
    竞争对手有点多,能不能成也不在于我有没有把握,姜迟语气停了一下,食指在酒杯敲了两下,重新看向许昭,昭昭,你们公司新签的那一批人里有没有一个姓陆的?
    酒吧中心上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呼,灯光彻底昏暗下来。姜迟垂眸,想起早上见到的那道背影。
    她跟进去后,就没再看到那个人。
    新签的?这个我最近没关注这个。
    就是上回你说要介绍给我的那批漂亮妹妹。
    许昭脸上顿时出现我懂我懂的.昧神态,轻啧一声道:咋了,我们1中之光要支棱起来了啊?
    姜迟又喝了口酒,冰凉的液体滚进喉咙里,垂着眼眸,想了想,道:对,有吗?
    许昭只歪头想了想,片刻就回道:没啊,明天我去公司再帮你注意一下。对了,那漂亮妹妹长啥样啊?有啥特征没有?
    轻月是大公司,签约艺人不少,光是凭借一个姓氏要找人那就是大海捞针。
    姜迟喉咙有些辣,唇抿得有些紧。
    今天那个背影她可以肯定是陆景舒,只是轻月的艺人怎么会出现在思创?
    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
    把酒杯轻放在桌面,姜迟勾唇,笑意却并不明显,道:长得好看,谎话连篇。
    许昭:???
    姜宝儿,你确定你这是找人而不是去兴师问罪吗?
    姜迟目光看向人头攒动的舞池,光影落在侧脸,红唇轻启,这两个不都一样吗?
    性质不一样,许昭轻笑一声,继续道:你现在这可算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了,我听说见微那边算是彻底乱套了,我现在就等着看于狗的笑话了。不过姜宝儿你真不要见微啦?徐锦秋对见微没意思,你把她的买过来,不也挺好的吗?
    不破不立,我也不想在见微里跟她再纠缠,膈应人。
    许昭放下酒杯,恨恨地说: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太便宜她了。
    闻言,姜迟轻轻一笑。
    起初她撞破那件事后,想的是跟于寻冰好好谈一次,把见微的事情商量好,没想着把事情做绝。
    可还没等她开口,于寻冰就先在背后动起了黑手。
    你放心吧,锦秋那性子不会让她日子过的舒心的。
    自从徐锦秋成为见微的股东后,于寻冰一直都很提防她,也就不大来往。姜迟怕她多心,跟徐锦秋见面少了很多,导致于寻冰误以为两人是没有联系,这场戏才会导的这么成功。
    像是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许昭突然压低声音,道:姜宝儿,你说于狗她会不会照着你用来下套的图抄?那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会。
    姜迟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道:她想借这次项目把名声打出去,不会蠢到搞抄袭。如果她真想抄的话,不用特意安排人到我身边潜伏,还在我跟前演那种酸掉牙的烂戏。
    她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发出轻颤。
    姜迟拿出一看,是徐锦秋的信息,回复了她下午发的感谢信息。
    徐锦秋:才有点空,家里事忙。
    徐锦秋:真要谢我的话,等会儿请我吃顿饭就行。
    姜迟:改天一定,今晚没空呢。
    徐锦秋很快回:也行。
    许昭见她把手机放回去,这才轻叹一声:跟我在一起还有空搭理别的小妖精,呜呜,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姜迟失笑,道:是锦秋,在跟她商量着请客吃饭的事呢。
    许昭闻言扬眉,起身来到姜迟旁边,拿起手机拍了两张合照,手速飞快地编辑个朋友圈,嘴里道:好个徐锦秋,我给她发信息不回就惦记着吃饭的事。
    说完,特意艾特了徐锦秋。
    那条朋友圈配字: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将近夜里十二点,酒吧正在进行节目表演。
    姜迟喝得有些醉,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手撑着下巴,眼神慵懒地看着舞台。
    许昭酒量很好,也不上脸,笑眯眯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夸道:台上那个妹妹挺不错的,唱的挺好。
    是还行。
    话音刚落,姜迟的手机又响了几下,她拿出来一看,这回是陆景舒的信息。
    陆景舒:阿迟,我在down外面。方便的话,能出来一下吗?
    姜迟把屏幕息掉,没回信息,脸却转回看向了许昭,轻声道:昭昭,我有点事,今天就先散局吧。
    原本她们说好是要通宵庆祝,许昭眯着眼睛道:哎?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于狗那傻逼又来找你麻烦?
    不是,姜迟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把杯里的酒喝净,起身时身子轻晃了下,抿唇道:我要去会会这个小骗子。
    许昭费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放心道:你这样能行吗?
    放心吧,昭昭你也早点回去。
    许昭知道她有分寸,倒也没再说什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换了个调笑的腔调:我是说你喝成这样,可别熄火了啊我的1中之光。
    灭不了。
    姜迟前脚刚离开,徐锦秋后脚就走进来,找了一圈只看见卡座上的许昭,当即问:姜迟人呢?
    许昭正拿着手机回复朋友圈评论,懒懒抬了下眼睛,说:见朋友去了,你找她什么事?
    徐锦秋闻言,好看的眉毛轻扬,说:也没什么,想着明天正好周末,过来跟你们聚聚。姜迟这小妮子真是卸磨杀驴,我辛苦陪她演这出戏,她见完这个见那个,愣是想不起我来。
    那可真是不巧,许昭又瞟了一眼手机,笑意爬上唇角,道:我这会儿也得去见见朋友,改天再聚吧。
    徐锦秋:
    夜里,月明星稀。
    姜迟从酒吧门口出去,便看到了那辆迈巴赫停在路边,她脚步有些虚浮,但身姿依旧挺拔。
    她来到车旁,轻敲了下窗。
    车窗降下来,陆景舒精致的脸露出来,她穿着一袭红裙,唇也透红如同熟透的樱桃。
    这种张扬明艳的颜色极挑肤色,在陆景舒身上穿着正好合适。
    整个人看起来又妖又媚。
    陆景舒眸光落在姜迟身上,眉目恬淡温柔,阿迟,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的信息呢。
    姜迟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浓重的酒味从窗外扑进来,陆景舒问:喝了很多吗?难不难受,我车上有蜂蜜水,阿迟要不要上车喝点?
    片刻,姜迟收回了在她身上的凝视。
    行啊。
    姜迟上车后,扣安全带扣了几次都没扣好,最后还是陆景舒从她手里接过,替她扣好的。
    谢谢。
    姜迟手指调整了一下安全带的位置,随后头靠着车椅,合上眼眸。
    酒味混在清冽的松柏熏香里,刺激着人的嗅觉。陆景舒给她递过去一个米白色的保温瓶,看着姜迟连鼻尖都泛着潮红,道:阿迟,喝点吧。
    姜迟睁开眼睛,接过后却只是放在腿上没有打开,睨了眼陆景舒,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心情不好,到处转转。正好来到这里看到阿迟,想着与其独自喝闷酒,还不如跟阿迟说说话。
    这套话术真是合情合理。
    姜迟也不置可否,撩起眼皮,问:荆若呢?你们关系好,跟她不是更有话题可聊吗?
    陆景舒从善如流,声音平缓,她今晚有事,没空陪我。
    姜迟不咸不淡的哦了声,继续问:你最近这几天都在家里吗?你经纪人没逼着你去干什么吧?
    没有。
    她只答了一个问题。
    姜迟心里轻啧,脑袋却有些晕乎乎的,像是被人灌进了一团棉花,胀得厉害。
    她靠在车窗,手指抵着太阳穴,试探道:陆景舒,你长这么漂亮,应该进的是女团吧?我听说女团才艺都挺多的,你会点什么?唱歌?要不你唱个给我听听?
    车辆行驶的时候不断有街边景物的影子照进来,陆景舒的脸忽明忽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泛着光,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阿迟,我只会跳舞不会唱歌。
    姜迟眼睛眯了起来,什么舞?
    脱衣舞。
    外面夜色渐渐深。
    车子平缓地在路面上行驶而过,姜迟头靠着窗口,腰身因为酒精麻痹的作用,软了不少,呼吸间都混杂着酒味儿。
    脱衣舞?
    姜迟心中嗤了一声。
    所以你这个女团出身的,什么都不会?
    姜迟姣好的面容上浮着霞光,圆润乌亮的眼眸里是迷离的神态,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呼吸有些重,慵懒倚靠的动作像是只在晒太阳的猫儿,让人忍不住想把她圈进怀里。
    陆景舒勾唇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会脱衣舞,阿迟,你不信的话,要看看吗?
    呵呵。
    鬼话连篇的死妖精。
    是吗?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女团有学这个的,你可真是开创先河啊。
    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讽意,陆景舒点了下头,好看的眉头轻挑着,当然,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变.态惦记我呢?你说是吧,姐姐?
    姜迟最听不得她喊这两个字,本就开始发软的肢体更是猛地一激灵。
    见她别着脸不说话,像是急眼的猫,陆景舒唇角上扬,阿迟,还看吗?
    姜迟猜她是笃定自己不敢看,直挺起身子,道:看,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看?不过我可比他们变.态多了,你要是跳的不好,那我可就
    江海新城。
    跟着陆景舒从车库上来的时候,姜迟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晕胀感越来越严重,直到进了陆景舒的卧室,那丝残余的理智终于占据主导。
    她怎么又跟这妖精回了家里?
    陆景舒,我头晕,要不
    话还没说完,卧室的门已经关上,陆景舒将身一转,把她抵在了门上,手指一边温柔地理着她的头发,一边说:脱衣舞对头晕很有效果,阿迟不如试试?
    她的指尖从脸颊掠过时,撩起一阵痒意,姜迟喉咙紧了紧,那也没必要在房间里跳吧?
    昏黄光线下,陆景舒的眼眸忽然微亮,笑得很是有深意,阿迟想在哪里?大厅?阳台?还是后院?
    还是房间吧。
    陆景舒手指勾起姜迟的下巴,吻了上去,像是生命力顽强的藤条缠着,一丝一厘的空隙都没有,阿迟,我学的是双人舞,所以今晚你得做我的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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