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少夫人有我看着就好。”风四对着身后的人道,语气强硬,风四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态很难懂,见到她与程独在一起,他虽然有些嫉妒,却无任何不适。可是见到她与其他的男子在一起,除了妒火狂烧,更想杀了他。
    “是。”
    “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嗯?”程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风四只觉得自己的背部一片冷飕飕的。
    “程少,属下该死。”那个彪悍的大汉的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惊慌。
    程独挥了挥手让他退下,望向风四的眼神越发冰冷,“风四,你速度倒是很快,下趟江南十来天就够了,嗯?”
    风四也不回话,只是中规中矩道,“大哥,这次回来是因为要事在身,方才正欲找您商量。”
    “是么,如果我不出来,你确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程独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风四的表情不为所动,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是不能流露出怪异的神色,只要有一丝都是致命的伤痕。十天中,他居然没有再找任何一个女人,每到夜里欲望难受,他总是想着纯洁的月白白他的身下呻吟着哭泣着,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所以他想快些回来,见她一眼。此刻,他只觉得胸口闷闷地,卡得很是难受,心酸涩一下也算是疼过了,疼过之后很快就会愈合,是不是?
    “月白白!”程独的眼神凛冽如刀,月白白只觉得他看她一下就在朝她飞把刀,声音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强势,“过来!”
    月白白被震撼住了,抱着书,慢吞吞地挪到他的脚边,吞吞吐吐道,“你怎么来了?”
    程独唇角带上了一丝嘲讽,“否则如何,让你们去私奔?”
    月白白懊恼地低叫了一声,“你乱说话。”
    “风四。”程独叫了一声,给了个眼神,然后一只手大力地握住月白白拖着就走。月白白大气都不敢喘,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却听到了打斗声,她转过身却发现风四和夜牙正在——“比划较量”。
    风四的身体很矫捷灵敏,却招招阴狠,夜牙表情淡淡不主动攻击,身手却迅疾如雷。月白白急忙扯住程独,大声道,“他们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不过我不喜欢的人,我都会将他送进刑堂。”
    “你有病,无缘无故送人家进去做什么?”月白白不明所以。
    程独转过身来,脸上是月白白从来未见过的阴狠,“你会心疼吗?我会让人用一个小锤子从膝盖骨开始,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脚骨头敲碎,当然,不会让他死,但是会让他生不如死!”程独的语气冰冷如雪,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月白白的心坎中,她害怕那个刑堂,怕得要死,那里太让人绝望,她更无法想象双腿废去的感觉是什么。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却还是镇定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程独冷笑一声,他伸出手,做了一个与夜牙相同的动作,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脸欺近一步,“你不明白?”
    月白白下意识地要往后躲,程独的唇角扬起,“你敢躲,我马上让他死在你面前!”
    原来黑暗中那暖暖的情愫都是她的一个梦而已,程独他是阴冷的邪恶首领,他哪里会给她什么所谓的温暖,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傻得离谱。她呼吸很轻很轻,她不想宣泄此刻她心中的恐惧,她将脸别了过去,想喊却喊不出来,风四,可以不可以不要打?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陪他死。”
    “程独,这么做,你又得到什么?”月白白将头撇过来,眼睛紧紧地盯着程独,蓦然是一瞥她也瞧出他眼中带了一丝嫉妒。
    程独那阴冷的脸庞又逼近一分,阴鹜的双眼与她相对,“想让你明白,你自个儿的身份。”
    “嗯,你在嫉妒。”月白白脸上的愤怒冰冷在瞬间转换成了笑脸,她强迫自己咧开了嘴,“你在吃醋,对不对?嗯,你怕我跟他私奔,嗯,你还认为我爬墙,对不对?”月白白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顺着自己的道路说了下来,“唉,给我点银子吧,我迷路了偶遇他,借了点钱,现在拿去还。”她说得很轻松,心里却在横梁能不能打动他。
    她乘着程独有些恍惚的一刻伸手摸进他的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跑向了风四那里,大吼一声,“风四!夜牙,你们都停住。”
    她见他们不停,就想自个儿进去阻止,两人都怕伤了她,忙是停止住了打斗,退开些距离。月白白走到夜牙的前面,将手中的银票递了上去,又朝他鞠躬,“抱歉啊,一位年纪小不懂事,那位脾气不太好,可能有什么误会,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夜牙,这些钱你一定要收着,表示他们对你的歉意。”
    程独脸色不好,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夜牙将银票塞回月白白的手里,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对于我,第二计就够,对于他这种人,七十二计也不够,或者说,不值得。”
    可能是靠得有些近了,他的唇不小心贴在她的耳廓上,有微微的暖。
    夜牙抬起脸朝月白白笑,笑得很温柔,“白白,这些书,你记得是我送的就好,迟早有一天会用在我的身上。”温柔的眸子水般清澈,温暖的笑容是她心底的最爱,她想若是一直沉溺在夜牙的笑容中。
    月白白慌忙推开了他,有几分不悦,“我们只适合做朋友。”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追寻着程独。
    夜牙摇了摇头,轻轻一跃,跃上屋顶,一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风四一脸鄙夷的神色,“他就是江湖上那名温柔滴水的野鸭子?原来就这德行,切,刚才应该拉他上妓院比比谁的魅力大的。”
    “噗!”月白白笑了起来转身看向风四,“风四,你还真以为你穿了孔雀绿衣,就成孔雀啦。到处招摇。”
    风四见月白白笑了起来,眼中也流露出笑意,“那野鸭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一只披着温柔皮的贱人。”
    “呃……”月白白一怔,风四为啥说谁都这么损呢。
    “风四,既然回来了,就去帮帮刑七,他最近忙不过来。”程独的声音冷冷清清地在一旁响起。
    风四似乎是不想如他所愿,“大哥,我刚回来就去了刑七那里,该帮的可都帮了,剩下的就是向你汇报了,我以前回来你都会替我接风一下的,现在娶了嫂子怎么小气起来了,嫂子,该不会是你不欢迎我?”风四不顾程独越来越冰冷的眼神说了一大堆,最后将事情推到了月白白身上。
    而此刻月白白也有点不想单独面对程独,于是带了个笑脸对着程独,“对于自家的兄弟要像春天般温暖,是要接待地。”
    “嫂子这话,诗情画意。”风四朝着程独咧了咧嘴,带着种欢喜的味道。
    回去的时候月白白稍稍往后退了退,方便跟风四说话,她似乎带着点抱怨,“风四,你干嘛打人家,那人又没有招惹你。”
    “我也不想啊,大哥要我杀人,我不得不杀。”
    “你怎么会跟他一起来?”
    “大哥不放心你呀,你现在完蛋了,只要离开他的视线一刻,他就会受不了地把你抓回来。”
    “不要哇,那样太恐怖了呀。”月白白惊悚状。
    “不过刚才那个野鸭也太不要脸了,当着大哥的面摸你的脸,我也想废了他的手。”
    “嗯?”
    “月白白。”程独突然转过身来,朝月白白伸出一只手,“过来。”
    月白白看了看他的脸色,稍缓,比起原先那阴鹜好了些,才慢慢地走过去,程独又对着风四道,“你先回去,置办,你想要的接风酒。”
    “哦。”
    看着风四远走,月白白有些郁闷,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突然发现他们旁边的那棵树,此树看起来倒是挺拔伟岸的样子,树叶飘零,丝毫没有快枯萎的痕迹。程独突然将她拉入怀中,手开始用力地捻住月白白的耳朵,用力地揉,月白白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很疼,不由大叫起来,“哎呀呀,你干什么?”
    程独不理她,继续蹂躏她的耳朵,直至月白白嚷得嗓子都快疼了,他才放开,此刻月白白的耳朵红得滴血,表面的那层皮都似乎被揉得掉了。
    “现在可能干净了。”程独自言自语道。
    月白白不理他,委屈的眼泪都要调出来了,转身就走。
    “月白白。”程独拉住她。
    “嗯。”
    “把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月白白一听,下意识地将紧抱着怀里的书面朝大树一动不动,这次她声音虽然含糊,态度却很坚决,“不给。”里面有《脱光的爱情》的结尾,还有所谓的畅销书,这次她才不要那么胆小,又被牵着鼻子走,后果还不是自己心心念念。
    “丢了。”
    “我不。”
    “丢了,我给你买。”
    “嗯?”月白白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即明白了赶忙点头,“嗯嗯嗯。”
    程独夺过月白白手里包好的书“扑”一声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他们重新回了那个“小罗书斋”,这次月白白倒有些底气不足道,“老板,将刚才的书再给我配一套……”
    那老板看了一眼程独,看了一眼月白白“哦”了一声,“姑娘,三字经的第一百二十页第六十九计可能有点效果,剩下的有点悬……”
    “老板……”月白白唤了一声,接过老板手里包好的书。
    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姑娘,若是一脚踏两船,还是先看看《黄帝内经》的第三十五页,那里有案例哟……”
    “老板……”月白白的眼神都囧起来,那眼神在说,老板,求您了,别说了。
    程独伸出手,抽出那本所谓的黄帝内经,轻哼一声,“这本就不必了。”
    月白白看了一眼,畅销书啊畅销书,我的男人我做主,她囧了一下下,但是唉,算了,能让程独接受这三本已经不错了,想起以后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这些书,心不由小小雀跃了一下。
    月白白乐颠颠地跟在程独身后走,程独突然停顿了一下,他背着她,风卷起他的发丝,有几缕打在月白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缠绕着的暧昧,“你就这么容易满足?”
    月白白一愣,撅了撅嘴,“呃,还好……嗯,我不喜欢被强迫,被限制,其它的我觉得很好啊,人不贪心,想要满足很容易的。”
    其实,想要满足很容易,程独这么想着,思想略带恍惚,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不是普通的抓住,而是十指紧扣。这种十指相缠的握法,让月白白的脸一直在发烧,她觉得手心里都是汗,回家的路似乎变得很漫长,但是她就是记不清楚她走的是怎么样的路,周围有怎么样的风景,她记得的只是掌心的温度。
    月白白发现到了家门口之后,程独放开她,又是一脸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心中暗暗纳闷,程独搞什么,欲擒故纵么,不像,估计是在摧残她吧……不是,在摧残她的心。
    期间风四与月白白又单独碰到了一次,此时月白白正满脸郁闷,而风四则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到月白白道,“大嫂,你有心事么?”
    “你别想再欺骗我什么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月白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与他保持了几分距离。
    “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骗过你,你也没有骗过我,我们之间干干净净的多好。”风四故意叹了一口气,望着逐渐有些黯淡下来的天空,西边的夕阳甚是灿烂。
    “切,搞得我跟你之间很肮脏似的。”月白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起来是很干净,但是我不一样呀……”风四终是停了嘴,他怎么能让她知道自己天天想着跟她上床的肮脏样儿,他望着前方,切换了话题。“你进了他书房的蛇窝么?你跟那些蛇亲近过?”
    月白白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那些蛇好恐怖的,我腿都站不稳,不过他说什么让他们熟悉味道,我就不动了……”
    “他开始承认你了,说明你的进展不错。”
    月白白无语。
    风四又接下话去,“大哥是不让我们进那里的,谁都不行,他是被蛇抚养长大,虽然他很爱蛇,却……他是个弃婴,更确切地说,是一头被人抛弃在丛里的野兽。出身问题算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吧,不过他应该是不怕寂寞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一个人,习惯了。”
    月白白微怔忪,他并没有向自己说过什么呢,不过也是,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不是他不对你好,而是不习惯对你好,若你能忍受下去,以后会幸福,若你不想忍受了,我可以带你走。”
    月白白听不懂“带你走”的意思,只以为风四待朋友那般待她,点了下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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