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和另一名警员来到审问室,苏菲失踪,陈实心急如焚,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询问浴室里的dna是怎么回事。
    “你丈夫是不是已经被害了?”
    沈翠芝吓得一哆嗦,“没有……他是死于心梗……”
    陈实怒拍桌子,“铁证如山,你还狡辩!为什么在你家浴室里发现了你丈夫的dna,而且是半年前的,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吵架……”
    “于是你把他杀了?”
    “没有!”沈翠芝大声说,“我们经常吵架,前不久还吵架来着,因为他想点川菜吃,你们可以查,家里还点餐的单子。”
    半年时间,足够她准备好应付警方的说辞,陈实知道这女人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陈实便反其道而行之,“那些文证都可以伪造,你只要能找出一个,在这半年内见过你丈夫的非亲属,我就马上让你走!外卖员、快递员、邻居,什么人都行!”
    “很多……很多……”沈翠芝说:“邻居老王、小李、郝大妈,那个那个……马医生!”
    陈实一一记下联系方式和姓名,审讯暂时中断。
    结果一一打电话,对方都称在这半年内没有见过张振华,陈实准备回审讯室,看见我站在门口抽烟,他说:“这女人提供了一堆所谓人证,没有一个能证明,只不过在拖延时间罢了!”
    “这边也是,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张振华的亲生骨肉。”
    “就算这样也解释不了浴室里的血迹啊!”
    “是啊,拙劣的消极应对!”我皱眉。
    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松口,尸体已经没了,他们很清楚只要说出来,自己就满盘皆输,命就在他们的舌头上。
    陈实说:“你来我这边,一起审!”
    于是二人一起来到关押沈翠芝的审讯室,陈实坐下之后说:“你提供的人证没一个靠谱的,没人能证明张振华在这半年里存在过。”
    “他们只是不记得了,谁没事留意一个残废!”
    “为什么你丈夫心梗死亡,你却能收到一笔美金?”
    “你们找到了!?”沈翠芝大惊,下意识地想捂住嘴,结果手被手铐勒了一下。
    这个破绽让陈实更加自信,他说:“那笔钱是卖什么得到的,你丈夫的身份?用你丈夫的身份去处理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这笔交易是很久之前达成的吧,或许那个人还曾经协助你处理过尸体!”
    沈翠芝汗如雨下,手脚在哆嗦。
    陈实沉着地盯着她,“你们是怎么销毁尸体的,在浴室里分体,一对母子,用锯子和菜刀把你们最熟悉的那个人一块块分割,装进小袋?什么感觉?恐惧、不安、恶心,那么大一个人被分解,过程一定漫长又煎熬吧,身体疲惫得不行,还是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割肉分骨,气味一定很难闻吧,人内脏的气味可不好闻,到处流着恶臭的液体,你一定一边……一边哭!”
    陈实这像暗示一样的话语唤醒了沈翠芝心中最恐惧的记忆,她昂着脑袋尖叫:“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谁动的手,是一场意外吗?”
    沈翠芝抬起泪眼,她的精神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我甚至担心再逼下去,她的歇斯底里症又要爆发了。
    “你们说谎,根本没有dna,我明明用洗衣粉把瓷砖擦了二十遍,二十遍,不会有dna留下的,他说的一定是对的!”沈翠芝神思恍惚地说。
    “‘他’是谁?”
    沈翠芝摇头,不肯说。
    陈实继续说:“其实你儿子已经招了,是他杀了张振华。”
    “不,是我!”沈翠芝激动地把手铐摇得哗哗作响,“是我杀的,因为他把碟子摔了,我最喜欢的碟子,吵架就吵架,为什么要摔碟子,他说自己活得没有尊严,简直是笑话,一个残废能有什么尊严,我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居然怪到我头上,他自己残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活该承受他的怨气吗,只要他还在喘气,家里就像粪坑一样不能呆,一个残废呆在家里,他就会撒播自己的怨恨,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样,这个死残废!”
    一口气说了四个“残废”,看来沈翠芝对丈夫张振华轻视到了骨子里。
    我很佩服陈实这一手,通过击溃对方的精神来得到答案,果然审讯不全是问,更是心理上的交锋。
    “用什么杀了他?”陈实问,语调近乎温柔。
    沈翠芝打开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道伤痕,“被他摔掉的碟子碎片!我只是划了一下,想叫他闭嘴,他就真的闭嘴了,看他倒在地上哆嗦的样子真是恶心,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只是害怕,害怕被警察发现!现在我不怕了,今晚我终于可以不做噩梦了!”沈翠芝露出苦涩的笑容。
    “杀死丈夫之后,你打电话给自己的情人,寻求帮助……”
    陈实就像给出一道填空题,让沈翠芝来补充,沈翠芝点头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那时我还能指望谁呢?”
    “他来了?”
    “不,没有,他教我分尸,清理现场,说他会在晚上过来,把尸体带走。”
    “然后呢?”
    “真的很恶心,我现在好像还能闻到张振华的臭味,我往他身上撒盐,用刀砍,用锯子锯,他的骨头太硬了,刀弹回来把我割伤了,然后我就疯了,说‘你都死了还要伤害我’,不停地拿刀剁他的臭脸!他一辈子都是个累赘,活着是这样,死了也是这样,我忙了一整晚才把他装进十个大袋子,坐在浴室里,身上全是血,全是血……哈哈哈哈!”
    沈翠芝开始疯狂地捶自己的头,“你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害我,我这辈子遇上你真是倒霉!”
    我见她把脑袋捶得像木鱼一样咚咚作响,急忙叫人进来把她控制住,沈翠芝摇头晃脑地大喊大叫:“张振华,你满意了吧,把我们一家害成这样,你到底图什么,图什么呀!让我死了吧!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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