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入!?”苏菲说,“煤气中毒?他潜入别人家,吸了煤气死亡,这家人回来看见流氓的尸体倒在地上,于是只能想法子处理掉。”
    顾凌说:“村里没有煤气吧?我刚才在厨房看见用的是灶台呀!”
    “对呀,灶台,烧柴火的。”江楠附议。
    我说:“等五点左右,我们去那条巷子,挨家挨户地走访。”
    四人在屋里闲呆着,没事情可做,顾凌开始闲扯,说以前有个案子特别奇葩,罪犯开了一家网店,暗地里卖“毒,品”。他卖的不是真毒,品,而是明矾、多酶片,发货的时候,写的也是明矾和多酶片,他只往较远的省份发货,更奇葩的是上当的吸,毒人员没有一个举报、退货,更不要说报警了,只能吃哑巴亏。
    顾凌说得生动有趣,听得江楠咯咯直笑,问:“这算诈骗吗?好像也不是诈骗!”
    “当然算喽!”顾凌说,“明矾怎么可能卖到几百块钱几克,他主观上是以假货冒充毒,品,最后判的就是诈骗。”
    “瑞士军刀,你很懂法律嘛!”苏菲说。
    “当警,察肯定要懂一点的嘛!”顾凌嘿嘿一笑。
    我走到窗前看看,道:“那两人走了,我们干活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他们又回到小巷,居民大多已经从田里干活回来了。
    挨个打听了两户人家,没有进展,他们来到一对小两口的住处,当我问12月7日这天有没有见过吴建国的时候,妻子显得有些慌张,频频向丈夫递眼色。
    丈夫呵呵一笑,道:“没有啊,我们和老吴儿子又不熟,平时不走动的。”
    趁着问话的时间,苏菲在屋里转来转去,检查厨房、卧室,她看见这家的床是用红砖砌出来的,问:“那是炕吗?”
    “是的,这房子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他们是从北方来的,有这个生活习惯,现在纯粹就是摆设。”
    苏菲蹲下来,伸手拈了下炕洞的灰尘,她注意到炕洞里面是空的,塞了一些杂物,但空间足够藏人。
    见苏菲在检查那里,夫妻二人下意识地相互抓住对方的手……
    临走的时候,我说:“留个联系方式吧!”
    男主人回答:“哦好,我叫吴波,电话是……”
    离开这户人家,苏菲说:“这对夫妻有问题,我在炕洞里闻到一种气味,好像是消毒水?反正挺刺鼻的。”
    我默默点头,“去下一家。”
    虽然锁定了嫌疑人,但他们知道吴波两口子就在窗户偷看,为了麻痹他们,四人装模作样地继续走访其它人家。
    当他们从一户人家出来的时候,只见小巷里的灯光依次灭了,外面传来汽车的动静。
    苏菲说:“不是吧?他们这么早就来找饭店的麻烦?”
    村里并不是停电,家家户户出于恐惧,主动把灯给熄灭,明明才七点多,周围一下子堕入无边黑暗。
    两辆卡车在饭店前面急刹,车身上前一耸,上面的流氓们跟着摇晃一下,待车停稳,他们像下饺子一下跳将下来,手里拿着镐头、锄头、镰刀之类的工具。
    饭店里的人吓得赶紧把门关上,一个流氓冲上去,在门上狂踹一脚,吼道:“给老子开门!”
    苏菲走上前,说:“警,察,都给我住手!”
    流氓们面面相觑,一个胆子大的拿手上的木柴指着苏菲,道:“这事跟你们无关,别管闲事!”
    另一个人说:“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
    有人起头,这帮人渐渐胆气壮了起来,说着轻薄嚣张的话,还有人嘲笑道:“瞧,小姑娘生气了,手都抖起来了!”
    我见苏菲攥紧拳头,抖得很厉害,小声说:“别冲动!”然后对这帮人说:“我命令你们离开这里,否则统统抓起来!”
    见是“方队长”,木柴流氓稍稍客气了那么一点,“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情,他们家拖欠修路费,我们只是过来催收的,您就当没看见!”
    “给我滚!”我命令。
    木柴流氓一惊,不是说这批警,察是自己人吗,道:“管天管地,你还能管着老子呀?告诉你们,别瞎掺和!得罪了村主任,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准备掏枪震慑一下他们,岂料苏菲突然大步走过去,木柴流氓非但没有察觉到苏菲脸上的杀气,还讥嘲道:“臭娘们,你要干嘛?”
    话音未落,苏菲一拳落在他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木柴流氓直接摔在地上,苏菲揪住他的领子,右拳像雨点一样朝他脸上砸,狠狠地宣泄着心中积压的怒气。
    其它流氓先是一愣,然后准备出手相助,我朝天开枪,喝道:“退后!”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夜空回荡,震慑了一众人,他们瞠目结舌、纷纷后退,趁此机会,顾凌赶紧把苏菲从后面抱住,拖开,劝她冷静一点。
    显露出黑暗人格的苏菲像小豹子一样挣扎反抗,只想再把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再多揍一拳,她吼道:“放开我!王.八蛋,我宰了他!”
    我抓住她的衣领,拽过来吼道:“给我冷静点!”
    苏菲盯着我的脸呼呼喘着粗气,眼里沸腾的杀意慢慢消退下去,被她揍趴的流氓已经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菲菲!菲菲!”江楠跑过来,拍拍苏菲的脸蛋,“别冲动呀,打,死人是要坐牢的。”
    “对……对不起……”苏菲低声说,她被热血冲昏的头脑已经冷静下来了。
    “还不滚!?”我冲一众流氓喝道。
    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却是外强中干,谁都害怕吃子弹,于是乎把昏迷的同伴抬起来,上了卡车,一溜烟逃跑。
    村里又恢复了宁静,周围的人家陆续打开灯,心有余悸地探头张望。
    这时饭店开门了,饭店大姐泪流满面地说:“谢谢你们,进来吧!”
    四人进屋,江楠发现苏菲的手都打破了,估计是磕到了流氓的牙齿,她从勘察箱里取出酒精和绷带,替她消毒包扎,责备道:“那么冲动干嘛呀?得不偿失。”
    “我情绪失控了。”苏菲说,“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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