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第一次和我说话,是我大一的时候贪玩没交作业,他要记下我学号扣学分,我报了之后他的眼神突然有点奇怪,居然就网开一面,叫我下回补交……我那时还以为,是我比较可爱,所以教授饶了我。原来,我和他女儿的学号是一样的!”
    “你就是他那个不能见面的女儿的替身,或许一开始只有学号这个共同点引起他注意,之后又发现你其它的萌点,所以他对待你就像对待女儿一样。”
    “唉!”江楠叹息一声,“可怜的秦教授。”
    顾凌说:“左小惠就在这个学校读博,我们去她班上找她吧!”
    “好!”
    下楼的时候,苏菲低低咳嗽一声,叫顾凌别走太快,顾凌一脸好奇,苏菲指指前面。
    江楠下楼的时候小心翼翼,对身边的我说:“我……害怕下楼梯,小时候摔过……”
    “哦?”我有点不知所措,扭头看看走在后面的苏菲,从腰带上取下手铐,“那你拽着这个吧!”
    “我的天!”苏菲简直要吐血。
    顾凌说:“我也害怕下楼梯。”回答他的是苏菲的一记肘击,“现在还怕吗?”
    “不怕了!不怕了!”顾凌拼命摆手。
    五人来到麻醉专业的女生宿舍,苏菲和江楠上去打听,找到了左小惠所在的宿舍,可是却没见到本人,室友说:“左小惠休学一年了。”
    “为什么休学?”
    “生病了吧好像。”
    “她在哪住院?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室友给了左小惠的手机号,苏菲又问:“请问哪张是左小惠的桌子?”
    “这个。”室友指着靠窗的位置。
    苏菲走过去看了看,桌子很干净,架子上放着一些专业书籍,江楠随手拉开旁边的抽屉,不禁“咦”了一声,从里面取出一块手表,她给苏菲看自己的黑色卡地亚手表,“一模一样,我这个也是秦教授送的。”
    苏菲把手表翻过来,表盘背后刻着一行字母,她问是什么意思,江楠取出架上的拉丁文词典翻阅,说:“是拉丁文‘父亲’的意思!”
    苏菲对室友说:“同学,你有左小惠的照片吗?”
    接过室友的手机,二人看着照片中的女孩,江楠很肯定地说:“眼睛、鼻子还有气质,都太像秦教授了,也许她本人也知道这件事。”
    “秦教授和你认识这么久,就没有在任何时候提到过左小惠吗?”
    江楠想了想,“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他有时会和我说些掏心的话,也许这些话都不是对我说的,他是在对左小惠说。”
    苏菲对室友说:“同学,我还有些问题想问……”
    半小时之后两人下来,跟我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我感慨,“这个家庭能维系都是奇迹!出轨、绿帽、非亲生女儿,家庭一定冷如冰窖。”
    顾凌说:“我觉得是面子在维持吧,校长家如果传出这么大的绯闻,影响肯定非常恶劣,雄性从基因层面就接受不了非亲生子女,雄狮会把母狮以前的孩子咬死呢!”
    苏菲说:“左小惠在三院住院,我们去看看她。”
    五人来到医院,苏菲站在门口回头眺望了一眼秦教授被杀的废楼,心想他前天晚上大概来过这里。
    向医护人员打听,他们找到了住院部的左小惠,她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安静地阅读一本书,五人从监视窗往里面看,发现她比照片瘦了很多,脸色也透着一种病弱的苍白。
    苏菲敲门,左小惠说:“请进。”
    看见四个陌生人进来,左小惠有点吃惊,但也有点兴奋,可能她很久没见过生人了。
    “我们是警察。”苏菲给她看了证件,“可以占用几分钟吗?”
    左小惠放下书,“请便!”
    “小姑娘,你住院多久了?”
    “有一年了吧,我出了车祸,半身瘫痪,需要移植骨髓,但是一直没等到匹配的。”
    “真是不幸呀!”
    “没关系的,医生说我年轻,身体还在生长,等找到合适的骨髓,应该会很快康复的。”左小惠笑笑,朝窗户望了一眼,窗台上有一个铁罐子,里面种着太阳花。
    整个单人病房很素净,不像左校长那边,地上全是学校教职工送的鲜花。
    “你和秦教授关系怎么样?”
    左小惠一惊,“为……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人?”
    “你没看新闻吗?”
    “我平时不上网。”
    苏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我递去求助的眼神,我说:“秦教授今天上午去世了。”
    “什……什么!?”左小惠瞪大眼睛,眼眶里慢慢涌出热泪,语无伦次地说,“他……怎么会……谁干的……”
    这个反应,基本已经证实了大家的猜想,左小惠知道她的生父是谁。
    苏菲把能公开的内容全部告诉了左小惠,左小惠一边听一边流泪,最后苏菲问:“秦教授是你生父,对吧?”
    左小惠拼命揉着眼睛,点头,“是的!他和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们不能在一起,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当时已经怀了我……对我来说,这是一段难堪而羞耻的身世。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父母经常吵架,每次父亲都会说一起特别难听、特别露骨的字眼侮辱母亲,我母亲事后总是抱着我哭,说不该让我来承担她的错误。我那时还不明白,只觉得父亲看我的眼神很冰冷,像个陌生人,我也越来越害怕父亲。
    “直到我上中学的时候,在父母的一次争吵中我听见了事情真相,我的生父是另外一个人!听到这件事我感觉天崩地裂,整整三天都魂不守舍,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们的家庭,就像纸糊的一样,父亲要么回到家一言不发,要么就是和母亲吵架,作为一切错误的根源,我什么也不敢说,我不敢犯错,我害怕面对愤怒的父亲,经常父母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电视,身体却在颤抖,脸上也在流泪。
    “大一点之后,我也稍微坚强了些,我敢在他们吵架的时候站出来,对抗父亲、维护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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