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中药名。
    秋季果实尚未变黄时或者变黄时采收,宗切成薄片,晒干或低温干燥处理。
    佛手入药,可用于肝胃气滞,胸肋胀痛,食少呕吐,咳嗽痰多等,是一味临床应用十分广泛的中药。
    佛手在中原地区也是可以种植的,只是以往未曾留意过,没想到南王村的人竟是靠着种植这个发家的。这么说来,这个南王村村长张有福,也算是带领村民们致富奔小康的第一人了。
    用过早饭,那个大哥们都各自上工去了。
    刑如意这边,却是闲来无事。
    胭脂铺刚刚开业,虽提前散了一波广告,可毕竟是刚来的,少有人光顾。她个性懒散,也懒得再去宣传,见有热闹可看,直接回铺子里抓了狐狸出去。
    因为是人命官司,虽没有抓到可疑嫌犯,官老爷还是决定开堂公审。
    “张有福,你将昨夜的情形,细细的描述一遍。”官老爷还是比较亲民的,一边让捕快门维持府衙门口的秩序,一边示意张有福起身。
    “谢老爷。”张有福起身道:“今日早起,大概是卯时,天还未亮,我也正在家中酣睡之时,忽听得张东林在我家门外大喊大叫。我知他是个傻子,脑筋有些不清楚,本不欲理会的。可他不停的拍着我家的房门,且嘴里嘀嘀咕咕说着杀人了,杀人了。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就起身开门,看见这张东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手还维持着拍我家房门的动作。我寻思着他八成是又犯病了,想将他哄回去,谁知低头时,看见他身上沾了血液,且那血还是新鲜的。
    我身为南王村的村长,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因为一些鲜血就到衙门报官,就相信一个傻子的话是不是。所以,我让我家娘子提了盏灯过来,先是将这张东林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些血不是因他受伤所致,随后跟他到了村中祠堂。
    这祠堂是我张氏一族供奉历代祖先的场所,除了逢年过节需要祭祀之外,平常也只有特殊的时候才会开启。可当我跟着张东林到达我们张氏祠堂的时候,发现那门是开着的,且门上还有两个血巴掌印。我大概看了下,觉得那个血巴掌印应该是张东林自己留下的。等到了祠堂,才发现一个女子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到了近前,仔细辨认,才认出是张成家的媳妇儿申明月。我没敢细看,就赶紧拽着张东林出了祠堂,先将这祠堂门锁了之后,才到衙门击鼓报案。”
    “为何要锁门?”
    “回老爷的话,因不知道之前张东林的吆喝声还被多少村民给听见了,我担心,我这带着张东林来府衙报案,万一有人不知情闯到了祠堂,破坏了现场怎么办?这发现申明月的是张东林,是我张家的人,这死的申明月亦是我们张氏家族的媳妇儿,这事情,可大可小,身为村长,我不能不仔细着。”
    “常泰!”官老爷唤了一人出来:“你带几人跟随南王村的村长张有福到南王村里走一趟,务必弄清楚,昨个儿夜里在南王村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那个死者申明月,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张氏祠堂里。案发时,她的丈夫,公婆又在什么地方?还有,这个发疯了的张东林,又是如何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他与申明月的死又是否有所牵扯。”
    刑如意踮脚,看着那个叫做常泰的捕快。刚看了一眼,就跟他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身姿异常挺拔。五官,虽没有狐狸变成人时那般的惊艳好看,却也是端端正正,尤其那双眼睛,像是藏着锋利的刀子般,让心怀鬼胎的人看了就觉得胆寒。还好,她不是心怀鬼胎之人,于是迎着他的眸子就回看了过去。
    彼此对视了大概半分钟之后,刑如意有些尴尬的冲他笑了笑。
    常泰一脸冷漠的领着张有福他们,从人群中穿过,直奔南王村的方向。
    南王村是位于洛阳城南的一个小村子,离城十余里。待一行人赶到南王村时,已是晌午。
    正值饭点儿的时候,南王村里却是炊烟寥寥,倒是被锁着的祠堂门口围了不少的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劝说那些看热闹的,还有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祠堂门口的台阶上嚎啕大哭。经张有福介绍,那名正在嚎哭的中年妇人是死者申明月的婆婆,而低着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是申明月的公公。至于申明月的丈夫,自从前两年受伤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不曾出门。
    常泰走到祠堂门前,先让张有福将祠堂门上的门锁打开,跟着命还在哭哭啼啼的申明月的婆婆和那个沉默不语的公公随他一同进入祠堂。至于那些看热闹的,都被余下的捕快挡在了祠堂外头。
    到了祠堂,申明月的婆婆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脸跌坐在了地上:“造孽啊,我们张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两年前,我儿子身遭不幸,两年后,我的儿媳妇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我们张家的祠堂里。你们这些当祖宗的都是干什么的,怎么就眼睁睁看着我的儿媳妇被人给害死啊。”
    “这是你的儿媳妇?”
    常泰听不得中年妇人哭哭啼啼,直接冷着嗓子说道:“你若想弄清楚你儿媳妇被害的真相,就把眼泪给收起来。你若不想知道,就从这祠堂里出去,捕快爷不想你在这里嚎啕大叫。”
    “你……你欺负人。”中年妇人哭哭啼啼,一脸的委屈。
    常泰却只是冷眼扫了一下,说道:“就是欺负你了,如何?你若觉得委屈,可到官府老爷那边告我。”
    “不敢不敢,小民们不敢,我家娘子只是因为伤心过度,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差爷想问什么就问吧,咱们据实回答,据实回答。”
    “你们看清楚,看仔细,这地上躺着的可是你们的儿媳妇申明月?”
    “回差爷的话,这地上躺着的正是我家的儿媳妇申明月。”
    “她现年几岁,娘家是什么地方的?”
    “回差爷的话,我儿媳妇申明月是八月十五的生日,这过了八月十五就满二十岁了。我儿媳妇娘家就在隔壁的东王村,只是家中已无什么亲人了。”
    “无亲人?”
    “是!我这儿媳妇命薄,三岁时,她娘就去了,担心她受后娘的委屈,她爹一直没有续弦,一直拉扯着她单过。十六岁时,经人从中说和,与我儿子张成结了姻缘。十八岁那年,她爹患病,因没有及时看诊,导致病情延误,没能熬过那个冬天。这后事,还是我们张罗着给办的。现在,我那儿媳妇的娘家,除了一个本家的婶婶和一个远嫁的堂姐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这申明月为何深夜离家,你们可知晓?”
    “不知不知,我们不知。”这申明月的公公刚想开口回答,她那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婆婆就突然止住了哭声,接连着回道:“明月她要是白天出去了,我跟她公爹或许还能知道。可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当公公婆婆的总不能巴着他们小两口的屋门看吧。不知道,我们是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因何死在这祠堂里的。”
    “昨个儿傍晚时,你们可见过她?”
    “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申明月的婆婆回道:“我家就四口人,除了我们老两口,就只有他们小两口。这饭都是在一起吃的。吃饭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也没听说她晚上有事儿要出去。差爷,我这儿媳妇一向很守规矩,尤其是我儿子生病之后,她几乎从不出门,就算是采买东西,也是请我这个当婆婆的代劳。我是真不知道,她是为了来的这祠堂,又是因何被人杀死在这里的。”
    “死者申明月与她的夫君,也就是你们的儿子关系如何?”
    “很好,很好的。”申明月的婆婆赶紧点头:“我这儿子,怎么说呢?在生病之前,那是什么都好,对我们孝顺,对明月这个做媳妇儿的也是没话说。生病之后,这性子就有些变了,倒不是变得有多坏,而是变得有些暴躁。他总觉得是自己耽搁了明月,连累了明月。明月还年轻,他不愿意明月一辈子守着他,等将来老了,跟前也没有个能指望的人。为了让明月离开,他想了不少的办法,甚至用最差的态度来对明月。若是不知内情的,当真觉得他是可恶透了。可我们做爹娘的是知道内情的,明月也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骂,都不为所动,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能找到这样的儿媳妇,也是你们家儿子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所以私下背着明月,我们也说我们这个儿子。说不能让他再伤了明月的心。明月若是想走,我们张家不留,不仅不留,还会以嫁闺女的规格给她力所能及的准备些嫁妆。明月若是想留,我们也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对她,绝不叫她在我们张家受委屈。”申明月婆婆说着,还攥起衣袖在眼角抹了两把:“哦,对了,有件事我刚刚忘记说了。昨个儿傍晚吃饭的时候,明月说了一句话,说是找到了什么方子,可以让我们张家有个后。”
    “什么方子?”
    “明月当时没说,我们也没继续追问。”申明月婆婆叹了口气,跟着又问:“我家明月不会是因为这个方子才没了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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