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蓝溪应该已经完全不在乎他了,就像人们说的那样,因为不在乎,所以冷漠。
    沈问之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悲哀,这种想要为她做什么,却力不从心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今天听到那些新闻之后,沈问之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之前就一直觉得蓝溪不可能因为拜金嫁给陆彦廷,因为她本身也不缺钱。
    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蓝溪的目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白家的一切对她都很重要。
    所以……她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看到新闻之后,沈问之突然就很想来墓园看一下白婉言。
    从国外回来之后他来过一趟,这次是第二趟。
    来之前他是真的没想到,能碰上蓝溪。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问之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主动开口询问起蓝溪接下来的计划。
    蓝溪淡淡地看了一眼沈问之,“公司还没完全属于我。”
    沈问之:“嗯?”
    蓝溪解释:“还有45 %的股份在他手上。”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蓝仲正,沈问之反应过来了。
    “所以……你还打算继续?”沈问之问。
    “不然呢?”蓝溪动动嘴唇,“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她的想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沈问之总是怕她钻牛角尖,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反复地为难自己。
    因为她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但是他也明白,蓝溪认定了的事情肯定是要做到的,他不会去劝她放弃。
    “不要让自己太累。”沈问之只能这样叮嘱她。
    蓝溪听完沈问之的话之后轻笑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问之:“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了。”
    蓝溪:“以后别来了。”
    沈问之微微收紧拳头:“知道了。”
    他明白蓝溪的意思,大概就是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不对,应该说,他们两个人好早之前就划清界限了。
    沈问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她:“陆彦廷他……对你好不好?”
    蓝溪:“他对我好不好,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沈问之欲言又止:“之前你们的婚礼——”
    蓝溪本身是很平静的,听到沈问之提到婚礼,蓝溪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婚礼怎么了?怎么着,你也来看我的笑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沈问之忙不迭地和她解释,“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没有别的意思。”
    “无所谓的。”蓝溪摇头,“反正我也不是因为爱嫁给他的。”
    蓝溪这句话一说出来,沈问之更加心疼她了。
    他再一次,抬起胳膊来抱住蓝溪。
    “不要太为难自己,不要让自己活得太累,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问之很难过。
    虽然蓝溪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不太正常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她远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她虽然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整体还是很单纯的,她张扬肆意,爱憎分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停地隐忍。
    她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婚礼上发生的那种事情真的太伤她的自尊了,沈问之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如果是过去的她,肯定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很久,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过话了。
    蓝溪听着沈问之这么说,竟然有些感动。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和他道谢:“沈问之,谢谢你啊。”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阴阳怪气。
    她这话,说得就像是老友之间的日常感激。
    说完之后,蓝溪还抬起手来,轻轻地搂了沈问之一下。
    这个拥抱里,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含义。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自嘲,她曾经很想放下沈问之,如今终于放下了,心里却装了一个比沈问之伤害她更狠的人。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呵。
    **
    蓝芷新今天是跟着蓝溪出来的。
    公司里所有人都在讨论蓝溪挤掉蓝仲正上位的事儿,蓝芷新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下午的时候,她准备去办公室找蓝溪,结果却看到她匆匆忙忙地从办公室里出来。
    于是,蓝芷新就跟上了蓝溪。
    看着她打车来到墓园之后,蓝芷新就大概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没想到,跟上去之后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沈问之也在!
    看到这一幕,蓝芷新马上拿出了手机拍照片、拍视频。
    蓝溪能把蓝仲正挤下去,纯粹就是因为有陆彦廷撑腰。
    但是,蓝溪现在却站在这里和沈问之搂搂抱抱,不等于是在打陆彦廷的脸?
    蓝芷新就真的不明白,陆彦廷为什么会喜欢蓝溪,蓝溪究竟哪里值得他这样了?
    蓝芷新拍了很多蓝溪和沈问之的照片,拍完之后,她就走了。
    现在,她完全等不及了,她要去把这些照片发给陆彦廷。
    当然,这一次蓝芷新长了记性。
    她回到市区,找了一家营业厅买了一张新的手机卡,然后用彩信的方式将这些照片发给了陆彦廷。
    看到已阅之后,蓝芷新把卡拔出来,扔了。
    她就不相信,看到蓝溪和沈问之搂搂抱抱之后,陆彦廷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待蓝溪。
    **
    纵海办公室内。
    陆彦廷原本在看文件,刚要签字的时候,手机突然开始连番振动。
    听到这阵急促的声音之后,陆彦廷不由得皱眉。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拿起了手机。
    上面竟然显示有二十多条未读短信。
    陆彦廷本身是没放在心上的,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结果,点进去一看,竟然是蓝溪的照片。
    通过她身上穿的衣服,陆彦廷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今天的照片。
    今天早晨她出门之前,穿的就是这套衣服。
    当时他还觉得很性感——
    陆彦廷翻看着照片,看到第二张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照片上那个抱着蓝溪的男人,不是沈问之是谁?
    陆彦廷放大看了一下,这个背景应该是在墓园。
    所以……他们两个人是约定好的?
    而且,看蓝溪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甚至,她的嘴角还隐隐带着笑容。
    陆彦廷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继续往下翻。
    后面的一系列照片是他们两个人在交谈,蓝溪笑得很舒服。
    她面对沈问之的时候,和在他面前的笑容,是完全不一样的。
    陆彦廷只觉得自己心口燃起了一把火焰,不断往上蔓延,烧得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后面几张照片,他们两个人再次抱在了一起。
    照片上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彼此的眼睛,蓝溪的手搭在沈问之的腰上,看起来倒像是一对和谐相爱的情侣。
    陆彦廷将手机扔到一边,拽了一把领带。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惯着蓝溪,因为于心有愧,所以不管蓝溪怎么任性怎么发脾气闹别扭,他都忍着。
    婚礼上的事儿,是他伤害了她,她会生气会闹别扭很正常。
    那些生活上的小细节,或者是她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迁就。
    就好像今天,他可以以合作方的身份出来为她站队一样。
    他自己都数不清楚,自己为蓝溪破例了多少回。
    可是,她根本就不懂。
    陆彦廷不愿意去想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见面,是偶然碰到还是提前约定好的——
    如果是提前约定好的,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两个这段时间一直都有联系?
    又或者是,联系一直都没有断过?
    想到这里,陆彦廷的脸色愈发地难看。
    她不让他和顾静雯联系,可是她呢?
    她自己都没有做到不和沈问之联系。
    而且,他对顾静雯是完完全全没有男女之情在的,而她对沈问之——
    陆彦廷又想起了之前她和蒋思思出去喝多了那回,回来的时候,她嘴里都喊着沈问之的名字。
    她这样的表现,哪里像是忘记沈问之的?
    陆彦廷捏紧拳头,胳膊和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来,像是要破皮而出。
    **
    墓园内。
    蓝溪轻轻地回抱了一下沈问之,就松手了。
    松手之后,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扰过沈问之,来到了白婉言的墓碑前,轻轻地跪下来。
    蓝溪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嘴角勾起,那笑容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沈问之站在斜对面看着她,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到过她这样的笑容了,曾经他们最甜蜜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笑容给他。
    曾经、曾经……
    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个词语。
    蓝溪来看白婉言的时候,想说的话都是在心里说的,不会发出声音。
    她跪在墓碑前,看着白婉言的照片,笑得眉眼弯弯。
    嗯……那个对不起你的人,今天我把他扳倒了。
    如果你还在的话,知道他做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再喜欢他了吧?
    我记得你说过他会是全世界最好的爸,可是他不是。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成熟的。
    今天只是个开始……所有的,我都要。
    ………
    蓝溪不知道白婉言会不会喜欢听这种话,因为白婉言性格恬淡,天生就有那种与世无争的气质在。
    蓝溪想了一下,如果是白婉言的话,大概是不会这样的吧。
    唔,可是她不行。
    她受不了那对贱人母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蓝溪在白婉言的墓碑前跪了有半个多小时。
    沈问之就在旁边安静地站着,没有去打扰她。
    因为他知道她的习惯。
    蓝溪和白婉言说完话之后,一起身回头,发现沈问之竟然还在。
    她多少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一会儿,正好顺路一起回去。”沈问之笑了笑,故作轻松:“这边不好打车。”
    他应该庆幸的,如果不是蓝溪不会开车的话,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你还想顺路送我啊?”蓝溪笑了一下,调侃他:“不怕你未婚妻跟你闹?”
    沈问之没想到蓝溪会这么调侃,苦笑了一下:“放心,不会。”
    而且,就算唐曼殊闹,他也不会去哄的。
    “虽然我挺讨厌唐婊的,不过她确实够喜欢你。”蓝溪想了想,说:“既然你家里必须要这层关系,既然要结婚了,那不如学着接受,不然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快乐。”
    听到蓝溪这么说,沈问之更加心酸。
    她这是在劝他好好和唐曼殊在一起?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
    沈问之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感叹一下。
    他这么一感叹,蓝溪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儿白莲花了。
    她笑着摆了摆手,“算啦随便你咯,反正唐婊过得不好我也挺开心的。”
    沈问之被蓝溪逗笑了。
    怎么说,他还是更喜欢蓝溪张扬的样子。
    之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蓝溪是会经常发脾气的,有时候会因为特别小的事儿就跟他吵架。
    当时他身边的朋友都在说他是不是受虐狂,找这样一个女朋友,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脾气这么大,谁伺候得起。
    每次听到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沈问之就会笑着说:“我就喜欢她这样。”
    他从来都不需要蓝溪懂事、听话,只想看她做自己。
    就像现在一样,她可以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喜好和厌恶表现出来,这才是她。
    “走吧,顺路带你回市里。”沈问之拍了一下蓝溪的肩膀。
    蓝溪也没矫情,沈问之说得挺对的,这里确实不好打车。
    蓝溪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报了驾校。
    好像收到过好多次短信了,催她过去拿资料,准备考科一。
    但是,她一直没时间过去。
    看来,过了这段时间,应该抽出来点儿时间学开车了。
    或者……直接找个司机。
    不过找司机没什么隐私性, 最好还是自己学开车。
    “你送我到观庭路地铁站吧。”
    蓝溪想了一下,那边距离观庭也就两公里左右,她到时候可以打车回去,或者直接走路回去。
    蓝溪还没蠢到让沈问之送她回去观庭,万一碰上陆彦廷,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沈问之也知道蓝溪在顾虑什么,所以就点头应承下来了。
    到那边,肯定是比在这里好打车的。
    蓝溪跟着沈问之上了车,坐的副驾驶座。
    路上,两个人随口聊着,话题还算轻松。
    关于过去,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提。
    差不多四十分钟,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前蓝溪和沈问之说了一声“谢谢”,就走了。
    沈问之将车停在路边,一直看着蓝溪拦了出租车上车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心里有些空,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一步步离开他的领地,这就是现实。
    ………
    蓝溪回到家里的时候有点饿了,不过陆彦廷还没回来。
    她不会做饭,所以思来想去就只能叫外卖了。
    蓝溪拿出手机,叫了一堆垃圾食品来庆祝。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很过瘾的。
    外卖过了半个多小时送到,蓝溪就坐在客厅里头吃。
    吃着吃着,陆彦廷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蓝溪也没回头。
    反正会来这里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陆彦廷看着蓝溪坐在茶几前吃东西,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记得,她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吃这些东西“庆祝”。
    所以,今天跟沈问之见面了,她心情很好?
    陆彦廷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照片,他怕自己在客厅呆着会忍不住和她吵架,所以换了鞋之后就上楼了。
    蓝溪原本以为陆彦廷会过来的,没想到却听到了他上楼的声音。
    蓝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吃东西。
    自嘲地勾勾唇角。
    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陆彦廷太迁就她了,搞得她觉得自己很重要,他一进门就该跟她说话。
    然而,现实并不是这样的。
    蓝溪喝了一口奶茶,心想着自己也该看清楚现实了。
    ………
    陆彦廷上楼之后就换了衣服冲澡,闭上眼睛,就是蓝溪和沈问之抱在一起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已经没有功夫去深究那些照片是谁发给他的。
    不管是谁发的,照片上的场景是无法作假的,他们两个人背着他见面到了,也是事实。
    洗完澡,陆彦廷下了楼。
    正好蓝溪已经吃完了东西,刚扔了垃圾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撞上了,蓝溪看到陆彦廷阴沉的脸色,笑了笑:“心情不好?”
    陆彦廷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就去了厨房。
    蓝溪:“……”
    哦,看来真的是心情不好。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打扰了。
    **
    吃饱喝足,蓝溪冲了个澡,然后拿起了手机。
    原本是准备打游戏的,结果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周延发来的微信。
    周延应该也是看到了新闻,问的就是关于公司的事儿。
    周延:当董事长的感觉怎么样?
    蓝溪发了一个斜眼笑的表情给他,然后说:你自己不也是董事长,周少董~
    周延:认真说,你身体不太好,工作不要太累。
    蓝溪:好,听你的。
    周延:对了,手表喜欢吗?
    他问的是之前生日送的礼物。
    蓝溪:喜欢啊,谢谢你,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也给你送一份大礼。
    周延也发了一个斜眼笑的表情。
    蓝溪拿着手机跟周延聊了一会儿,周延那边说他要去开个视频会议,蓝溪赶紧催他去忙,然后就没再聊了。
    聊完之后,蓝溪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了。
    她打开床头的灯,把卧室的大灯给关掉,准备睡觉。
    蓝溪晚上睡觉不习惯关灯,如果周围黑漆漆的,她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蓝溪刚准备睡,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而且很大声。
    蓝溪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刚酝酿起来的睡意都没了。
    她朝对面看过去,就看到了陆彦廷。
    他有病吧?
    心情不好就来踹她卧室的门发泄?
    蓝溪正在心里吐槽的时候,陆彦廷已经来到了床边。
    紧接着,蓝溪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就这一会儿,他喝酒了?
    而且味道这么浓,他这是喝了多少?
    “你,唔——”
    蓝溪正要开口问他的时候,陆彦廷突然俯身咬住了她的嘴唇。
    没错,是咬,不是吻。
    他的动作好像是在泄愤一样,没有一点儿温柔在。
    蓝溪被弄得有些生气,抬起手来用力地推着他的肩膀,想阻止他这种撒酒疯的行为。
    但是,陆彦廷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
    蓝溪在心里骂脏话,狠了狠心,用牙齿咬住了他的嘴唇。
    这一下,直接让他出了血。
    陆彦廷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你有病。”蓝溪舔了舔嘴唇,满嘴都是血腥味,搞得她有些恶心。
    陆彦廷捏住蓝溪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眼底带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蓝溪完全看不懂。
    当然,她也不想看懂。
    他在想什么,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陆彦廷的眼眶有些红,下颚紧绷着,一看就是在隐忍。
    “为什么。”他动了动嘴唇,终于说出了三个字。
    然而蓝溪并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你喝多了吧?”蓝溪提醒他,“喝多了就去睡觉,陆总还是别来跟我撒酒疯了,我脾气不好,这次咬了你的嘴,下次不知道该咬什么地方了。”
    蓝溪现在对陆彦廷是一点儿迁就和包容都没有,不管他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她都不想忍。
    陆彦廷的目光依旧锁定着蓝溪的眼睛,良久,他沙哑着声音开口:“你爱不爱我?”
    蓝溪:“……”
    她差点儿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这是陆彦廷说的话?
    堂堂陆总,竟然会问她这种问题?
    他果然是喝多了。
    又或者是,把她当成了别人?
    蓝溪勾唇,笑着提醒他:“陆总,我可不是顾小姐。”
    “……回答我。”陆彦廷捏住了她的肩膀,很用力。
    这一下,蓝溪又被弄疼了。
    “你干什么?”蓝溪用力推他,“弄疼我了,松手!”
    她很凶,而且还带了几分嫌弃。
    陆彦廷依言松开了她,目光依旧没有挪开,近乎执拗地,又问了一遍:“爱不爱我?”
    蓝溪真的很想笑。
    当然,她确实也笑了,而且笑得很讽刺。
    她抬起手来,摸了一下陆彦廷的脸,笑着说:“陆总你真的喝多啦,这么大人了,谈什么爱不爱的,多幼稚啊。”
    陆彦廷不说话,还是看着她:“……”
    “陆总还是去睡觉吧,我也很困了,明天还要工作呢,乖。”
    说到这里,蓝溪抬起手来摸了一下陆彦廷的脑袋。
    陆彦廷:“……”
    【老陆现在委屈巴巴了,当然虐他这只是一个开头。先给大家一个剧透哈:江城的雨季是四月到五月,聪明的人应该都懂我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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