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缘闭上眼睛继续修炼,因为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可这个男人一阵的咳嗽声让她实在是静不下来没办法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个男人脸上不自然的红色,她满脸黑线,他该不会感染风寒了吧,这么快?
    “咳咳!”步尘念一直咳个不停,脸被憋的通红,眼泪水充斥于眼前,导致他快要看不清楚一旁的叶世缘。
    “给!”叶世缘将药瓶扔了过去,她并不想要靠近这个男人,但更不想让他拖累自己的后腿。
    步尘念看着手心的小瓶子:“这是什么?”
    “退烧药!”叶世缘眉头一皱,心里暗叫不好,感觉到胸口的微热,看来已经回来了,果然还是保不住她的命。
    步尘念听到是药又扔回给了叶世缘,怎么知道这个里面有没有毒,作为一个军人素养告诉他不能随便吃药。是药三分毒,还不知道这个里面的毒性是什么呢。
    叶世缘是无所谓,只要他别拖累她就行了,吃不吃药当然是他的选择了。不过这并不是代表做什么只要逞强好胜就能化险为夷的,看看他脸红成这样,恐怕是发烧了。
    “头……昏……”步尘念摇摇晃晃的扶着后面的大树,想要走一步,却被自己的脚勾倒了,脑袋砸到了树根上,直接将他给砸昏了。
    这算是什么,昏了,那她还走不走,她走到男人身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嘶……好烫啊!
    还说不吃呢,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折腾晕了,这还要她来救,虽然她心里十分不情愿救,但不情愿也得救,算她欠他的吧。
    “呜……”叶世缘扒开他的嘴巴,把药丸扔到了他的嘴里,把水囊打了开来,直接把药灌了下去,她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记得这附近有个小溪,再去取点水吧。
    临走时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步尘念,应该不会有事的吧。这里荒郊野岭的,人烟稀少,把他搁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打劫的,不过就算是被打劫了,那也只能说明他命中有此一劫。
    这么一想,倒是不担心了。
    叶世缘蹲在小溪边,洗了把脸,舒服多了,月光洒在小溪之中,形成了水天一色的美景,配上这蝉鸣鸟叫,跟城市里的生活真的很不同,怪不得那些诗人总喜欢归隐山林,在这里陶冶情操的确是不错。
    装了一袋子水,叶世缘走了回去,可是原本躺在树下的人不见了,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该不会真是被匪贼给劫了去。她有些懊恼,是她把事情想的太顺利了,可她冷静下来就发现现场环境的问题了。
    这里太干净了,一点凌乱的痕迹都没有,这并不符合一个被匪徒打劫过的犯罪现场,还有刚才感觉到的气息,该死的,她都已经尽力了,还想她怎么做才肯原谅她!
    叶世缘将寒凌镜拿了出来,蔡郁垒和叶凌鉴都出来了,她脸色沉重的看着他们两个。
    “抱歉,我没有照顾好那个老人家!”叶凌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是她太天真了,以为他能担此重任,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切注定好的了是改变不了的:“错不在你。”
    就像是流传千古的一句老话,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其实就是一个道理。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完全没有指望过他,虽然她给她吃了药,但她多年旧疾缠身,不是一颗药就能救活的,她一开始就是报着试一试的态度,现在证明了,她的死谁也拦不住,没有人能从阎王的手里夺回已死之魂。
    “叶世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这里还惨留着那股魂力的味道,看来她还没有走远。
    “把人要回来!”毕竟这次的确是她连累了他,救他的责任自然是落在了她的头上。还不晓得那个老妇人讲不讲理,不过八成不讲理,如若不然,她就不会绑架她身边的人了。
    蔡郁垒说的话她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岂不是又给自己惹了麻烦?”
    “的确是麻烦了点。”蔡郁垒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可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太了解她,明明她最讨厌惹祸上身了,但这次她怎么这么积极。
    蔡郁垒多嘴的提醒了她一句:“其实她命里该有这一劫的话,你不用担此责任的!”
    “可是她带走的是个人!”她现在的责任就是救人,多救一个,少救一个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人没错,但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蔡郁垒锲而不舍的说道。
    “眼前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何谈其他?”叶世缘显然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这么激动,不过他不应该把自己的心情表现在脸上的,太容易让有心之人看出他的心思的。
    蔡郁垒踉跄的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变了……”
    “变了?”叶世缘愣了半秒,没反应过来,她变了又当如何,他为何会如此激动。
    不应该是这样的,要是叶世缘越来越在乎别人的话,那么她的牵挂必然就多了,会变得优柔寡断,跟当初的她一样。可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人怎么可能做到跟别人没有任何瓜葛呢。
    若是人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做到果断处理,恐怕这人就显得不近人情了,没有人情味儿最后会被别人给孤立,到最后她会慢慢的脱离人群,从而失去了与人相处交流的能力,对于人而言,那是很可怕的。
    要是这样的话,叶世缘的这一世活着又是为了什么,蔡郁垒希望她成为凡人有自己的人生,但他又不太想她过于去关心别人,因为对别人牵挂太多,她很可能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如果是那样,倒不如由他亲自将她杀了来的干脆!
    “没错!你变了……”蔡郁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很小的手,他记忆中的手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对,一切都已经变了,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又阴司的五方鬼帝,而她更不是那个女人,“为什么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明明什么都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为什么他还是会怕,还是说他还是无法舍弃最为人的本性,死死的摁住自己的胸口,他脑海里竟然闪现出当初自己快要死时的感觉。
    不对,现在他不是当初那个小鬼头了,更不是死后入轮回的凡人了,他是蔡郁垒,阴司的神祇。眼泪无声的滑落了香腮,他失神的望着眼前剪着短发的叶世缘,胸口沉闷的感觉愈演愈烈。
    “自欺欺人?”叶世缘想要去扶他,但又给忍了回去,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还是不要管他了。
    等叶世缘离开后,蔡郁垒才反应过来他又失控了,该死的,为什么她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该死的!”叶世缘怎么跑这么快,蔡郁垒立刻了一下寒凌镜的位置,看来没有离开太远。
    叶世缘走到了一间破庙之中,她在没有进来之前,已经感觉到这里很不对劲,这里他们沿路都经过了,哪儿来的一间破庙,显然很有问题:“是我杀了你,我很抱歉,但他是无辜的,所以我希望你放过他!”
    可是一瞬间,破庙竟然变漂亮了,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穿着华美旗袍的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子,拉着男孩儿一起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念道,信女胡霓裳恳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告诉信女,家妹的下落,求您了!
    “嘭!嘭!嘭!——”
    头已经磕出了血,可她还是继续,没有停过。就在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画面上,所以没有注意到又有人进来了。
    “娘,娘亲!”步沉念呆愕在那里,死命的摇头,语无伦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可是一瞬间画面就消失了,他们就站在原来他们休憩的地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他竟然哭了下来,“娘亲……”
    叶世缘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这个毒舌的男人还会哭,感觉到了他炽热的视线,步沉念面色微僵,看向叶世缘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
    他捂住了额头,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病糊涂了,怎么看到娘亲在祈福,还牵着儿时的自己,嘴里念着的不就是姨母的名字。
    “念儿……”突然熟悉的声音,看到的却是满是伤痕的一张脸,这个人不就是被叶世缘给撞伤的那个老太婆,叶世缘的药这么厉害的吗?
    “念儿,我是你的姨母啊……”步沉念不忍直视,这张脸怎么可能会是他那美艳动人的姨母,肯定是骗人的。
    步沉念厉声否认道:“姨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胡霓娜……你真的不记得这个名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胡霓娜呜咽的哭了起来,与脸上的伤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步沉念猛地后退了一步,眼睛死瞪着眼前伤痕累累的老女人,没错,她的声音的确是姨母的,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可能,姨母不可能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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