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开移门,却看到明玉珠正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落地的榻上,嘴角挤出一抹尴尬不失礼貌的笑。
    初沄公主又往旁边看了一眼,顾飞扬果然正在睡觉!
    “你!你什么人啊!”
    “嘘——”
    明玉珠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才被吵醒的顾飞扬直接光着膀子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看向明玉珠:“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有些口渴,唔!”
    对方毫无预兆的亲了她一口:“是该喝水了。”
    初沄公主赫然大睁双眸,眼珠子险些蹦出来。
    亲完人,世子殿下直接将头抵在她的肩上,半是祈求半是撒娇:“我还想睡一会,行不行啊……”
    明玉珠只得尬笑,顺手将世子爷背上,一朵被压扁的南瓜花摘下来。
    “你!你谁啊!在这里不知羞耻的勾引世子!”
    顾飞扬听到声音,扭头看看人,又看看明玉珠,忽而大惊,赶紧扯了被褥挡住赤|裸的上身:“你什么时候来的!身为公主私闯男子卧房!皇上知道你这么没规矩吗!”
    “我若不来,又怎知会有旁的女人来勾引你!”
    “谁勾引我?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我对你的一番心意,你是看不见?还是听不见?”
    这初沄公主说着已大哭出声,哪还有半分公主的仪态。
    明玉珠赶忙劝道:“别吵别吵,别哭别哭,这大清早的,吵的我头疼。”
    子丑看了看外头高悬的太阳,忍住了纠正她时间错误的打算。
    “不疼不疼!”顾飞扬赶紧给她揉着太阳穴,又迫不及待的自证清白道:“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小爷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
    “你心里有她?”初沄公主揪着心口哽咽道:“若你心里有她,娶做侍妾又何妨,我又不是容不下!何必一次次拒绝我,伤害我!”
    “啧啧,”明玉珠看她梨花带雨简直不能更心疼:“好公主,咱能不哭了吗?我谢谢你能容得下我,可我容不下你啊。”
    “你说什么!”
    明玉珠被她尖锐的嗓音惊的一个激灵,抠抠耳朵问顾飞扬:“爷们纳妾是不是都得经过主母同意?”
    少年郎忙不迭点头:“没错没错。”
    “可我不想叫她过门……”
    “世子妃既这么说了,那小爷只有唯命是从!”
    初沄公主听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已然忿忿不平:“世子妃?殿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她有何家世?有何身份?不过是仗着一张脸,以色侍人!”
    “小爷就喜欢她这张脸,不行吗?若是公主自重,待我二人成亲之日说不定还能请公主一杯水酒,如若不然,小爷只能赶人了!子丑!”
    “属下在!”顾飞扬指着他道:“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啊?”子丑大惊:“是!”
    言罢便二话不说的,直接扛起公主就往外走。
    “放开我!顾飞扬!昨晚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故意把别人引过去的!是不是!我恨你顾飞扬!”
    子丑蒲扇一样的大手还得分出来捂住她的嘴,一边往外走一边纳闷:世子让我赎罪?我何罪之有啊?
    卧房之内,明玉珠直接倒在了男人的身上:“不知道的,还以捉奸成双了呢……”
    “咱们是名正言顺!”顾飞扬抄了被褥,将两人裹在一处,被子底下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
    明玉珠告饶:“好饿……”
    世子爷想了想:“那你在房里休息,我去瞧瞧这山庄里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弄来。”
    “好,多弄点!”
    每每提到吃的,他的郡主殿下总能喜笑颜开,因此也叫人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美食都送到郡主面前。
    明玉珠看他只穿了两件单衣就往外跑,无奈摇头,所以说,这少年人火力十足,大冬天都不带冷的。
    相比于她,可就不行了。
    闹了一晚上,这会儿还腰酸背疼不想动弹。
    顺着地榻滑下去,她干脆又泡在了温泉里。
    汩汩泉水穿透薄衣,抚慰着她每一寸酸疼的肌理,让她舒舒服服的呼了口气。
    “郡主。”
    明玉珠眸光一凛,扭头看向门口。
    她没做回应,门外的人继续唤道:“郡主,我能进来吗?”
    “这里没有郡主,只有个在洗澡的女人,若你不想叫世子误会,最好还是在门外说的好。”
    来人要推门的手顿了顿,随即哂笑;“好好好,是我莽撞了。”
    明玉珠道:“你们兄妹二人可真有意思,一个接一个的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这里藏了什么宝贝呢,叫你们这般趋之若鹜。”
    “你不就是这个宝贝吗!”二皇子干咳:“所以,初沄也来了?”
    明玉珠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往水底下缩了缩。
    “我已经命她回宫,她在我这庄子住了多日,本以为是来散心的,没想到竟惹出这样的乌龙,早知便不叫她来了。”
    “公主也是自作自受,二殿下象征性的责罚责罚也就算了。”
    “……”萧洵失笑:“好!责罚,我会责罚的!不过在这之前,郡主……姑娘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殿下直说便是。”
    门口的萧洵往前走了两步,几乎快要和那移门贴在一处:“我很好奇,姑娘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叫我那个素来眼高于顶的五弟也能如此在意姑娘。”
    明玉珠故作惊讶道:“五皇子殿下眼高于顶?我怎觉得他最是平易近人,重情重义。”
    “我是他哥哥,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萧洵说的颇有些无奈:“你不愿告诉我真实身份,可是有什么顾虑?我先向你保证,你若说了,我定会为你保守秘密!”
    明玉珠靠着温泉的石壁,感受着温暖的泉水将她包裹,抚慰,慢慢闭上眼睛。
    “能说出来的,算什么秘密?”
    门外一阵沉默,过了半晌,萧洵叹了口气:“也罢,我也不知如何才能叫你相信我,不过日后你在京中若遇到麻烦,倒是可以随时来找我。”
    明玉珠淡淡应了一声:“多谢殿下,眼前就有一桩。”
    萧洵迫切道:“何事?”
    “殿下这温泉山庄很是不错,能否再容我住上一日?”
    萧洵忙道:“别说一日,你就是在这里住到过年也是没问题的。”
    明玉珠勾唇而笑:“不用,一日就行。”
    被小狼崽折腾了一晚上,她得好好歇歇。
    萧洵离开不久顾飞扬就回来了,真叫人搬了好些吃的回来,甚至比昨日宴席上的还要丰盛。
    明玉珠趴在池边看他将美味佳肴依次摆在自己面前,胃口大开:“二殿下特意着人做的?”
    “他?当然不是,是小爷叫子丑做的!”
    她就说嘛,萧洵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不尽人意。
    不过说起来,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挑剔?
    真不是世子爷惯的?
    舒舒服服在温泉山庄住了两日才打道回京,结果却在进京前卡在了城门口。
    不光他们,许多进出城门的百姓也都在等着排队,排队途中还有禁军巡逻维持秩序,切不可发生滋扰之事。
    明玉珠收紧缰绳,远远往前看了一眼,城门前华盖如云,幡节林立,那架势不亚于皇亲出巡。
    “番邦来朝,”顾飞扬与她并辔而行:“早年间番邦前来贺岁都是过了腊月二十才到,鲜少有这么早就来的。”
    明玉珠也想到之前工部求靖平帮忙修整四方馆,有些担心道:“也不知四方馆修葺的怎么样了,若没修好,这使节不就没地方住了吗?”
    “大不了先住客栈。”
    少年郎说着,用手上的鞭子指着前头维持秩序的禁军道:“你们参军是谁?”
    对方虽只是个小卒但也一眼认出了顾飞扬,连忙惊道:“小人眼拙,竟没看到是世子殿下。”
    顾飞扬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小爷要回府,叫前头让路。”
    “是!是!”
    禁军忙不迭前头开路,直领着他们穿过人群到了城门处。
    瞧着似乎是从西域来的胡人,虽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但依旧难掩车马衣着的华丽。
    作为离西域最近的禹城,明玉珠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使团来自西域的小国——乌兹。
    此番京城相遇,竟还生出几分亲切。
    城门禁军正在查验乌兹使团的随行人员和所带物品,见顾飞扬来了,赶忙暂停手上的活计,让开一条路来。
    明玉珠一边打马而过,一边打量着当中最为高大奢华的马车。
    金珠成串,胡锦艳丽,珍宝聚顶,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普通使节团的官员是不够规格乘坐这样的香车宝马。
    就在她纳闷之际,那马车的车门突然被从里头掀开,钻出一个高鼻深目,一身华服的俊朗少年。
    明玉珠飞快避开眼去,但依旧被那少年捕捉到她的面容和身影。
    “哈?!”少年急了,飞快吐出一串胡语却叫周围众人一头雾水。
    他只得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追着明玉珠的方向就跑:“**%……*!!”
    他的随行人员赶忙去拦,连带禁军也都吓了一跳,唯恐这个番邦蛮夷对世子不敬。
    顾飞扬冷看一眼那个要挣脱包围圈的胡人,策马和明玉珠飞快离去。
    后头被众人拦下的英俊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此地是大沛!还有!他明明会说大沛的语言!
    “哎呀!你们拦着我做什么!刚才那个人!我要找刚才那个人!”
    为首的禁军管事一脸为难:“王子殿下,方才那是我们靖平王府上的世子,您要拜见,入了京,尽管拜见!但眼下这不合规矩啊!”
    “世子?那个!不是郡主?”
    管事哈哈笑了出来:“王子,您什么眼神啊!”
    后者绞着眉头歪头苦思:“那这也太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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