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灏名下有着三家并不出名的公司,年收入达到三百万以上,他占股均达到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六十,可以说是全权控股。”
    用毛巾随意的擦拭着长发,慕酒甜整个人窝在沙发里,一身纯白的睡衣柔软,嗓音噙着几分漫不经心:“那他名下有没有在国内的公司?”
    “等我查查啊。”
    狄克斯那边立刻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几秒钟之后:“是有一家,非常小也很不出名,如果你要接手过来的话,恐怕要大幅度的换血。”
    这样成本费恐怕要再浪费上许多。
    “没关系。”她的嗓音温凉慵懒,将毛巾扔到一旁的茶几上,尚有水分的长发在身后披散着:“利用商业手段将股票压制最低,然后直接收购过来,股份越多越好,我以后不想还有股东在我跟前指手画脚的,记得中间再给陆恪灏找点麻烦,省得他有事没事的就纠缠我。”
    “小甜甜,你说那位陆先生的眼睛是有多瞎?”
    嗓音带着浓烈的打趣,狄克斯啧啧出声:将你这样的怪物当做是可以随意揉捏欺骗的小可怜,还想要用救命之恩这样老套的手段来博取你的芳心……”
    说着,狄克斯自己都觉得好笑。
    “今天下午刚刚发生的事情,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慕酒甜眸底带了点笑意,不用想都知道答案:“怀暖是吗?看来你最近追求的道路是越来越顺利了?”
    “也不算是。”
    狄克斯摸了摸自己偏厚的脸皮:“我只是帮了她一点小忙。”
    小忙?慕酒甜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却也没有揭穿,有些正色:“怀暖从小便优秀,她身边有着不少的追求者,不是我想要打击你,你别抱太多的念想。”
    “没关系,我比她任何的追求者都要来的心诚。”
    也不知道是不是法国人惯性思维中有着强烈的自信心,狄克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够俘获怀暖的芳心,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有你帮忙吗?我亲爱的老板。”
    慕酒甜没有开口,那张原本还带笑的小脸淡然下来。
    她和盛怀暖从小一起长大,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她从来都不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盛怀暖,就更不要说是在爱情这一件事上。
    红唇张了张,刚准备拒绝,就猛然被狄克斯打断:“对了,你收购陆恪灏在国内的公司,是不准备回顾氏集团了吗?”
    狄克斯的话还有着几分未消的雀跃,慕酒甜的脸色微微变化,手指落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现在的情况我暂时还需要回去。”笑了笑,有着几分淡漠:“不过万事都应该有两手准备,我这个人心思坏,如果真的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从顾氏集团撤出来……”
    就比如那位柳小姐的回归。
    她觉得,一定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顾少卿现在是死缠烂打的不肯放手,到时候……恐怕就不一定了。
    挂断,将手机放在一边,慕酒甜心思烦乱着,按着自己的眉心,一股说不出的郁气在胸腔里叫嚣翻滚。
    深吸一口气,她刚准备抬脚上床,便听到门板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谁?”
    “酒甜。”
    顾少卿的声音在外面低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又敲了敲:“我能进去吗?”
    “抱歉,我需要休息了。”毫不留情的拒绝,慕酒甜残忍的就连房门都没有开,甚至还反手锁上。
    落锁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能够被两个人清楚的听见。
    门内的嗓音带着点疏离和公式化的微笑:“顾少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现在说,我房间没有收拾,便不请你进来了。”
    慕酒甜有轻微的洁癖,尤其是对待自己的房间。
    大半年来的同床共枕,顾少卿怎么可能不清楚,眸底的色泽猛然暗了一度,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开的门,眼前一下就浮现出一个小时前在庭院的夜色中不管不顾护在盛怀暖身前的女人,那双眸平静的睨着他,就像是看着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良久没有人开口,慕酒甜嗓音微提:“顾少?”
    “我明天早晨有个会议要参加,很重要,没有办法推”他的眼眸迷得狭长深邃:“等到下午的时候再回来接你。”
    “好。”她满口答应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
    “那顾少晚安。”
    房间门没有打开,里面隐约有着踢哒着拖鞋渐渐走远的声音。
    顾少卿不知道自己在房门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只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本不应该疏离至此,心脏某个地方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狠狠咬了一口,酸的让人浑身发颤。
    盛怀暖走出房门的时候便瞧见西装微皱的男人背对着她,单手搭在房门的把手上,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中显出一股格外的沧桑。
    那种感觉,她总觉得似曾相识。
    摇了摇头,她没有再去想,抬脚便准备朝楼梯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单手收回,落在裤袋中:“你买了三天后的机票回国吧。”
    脚步戛然而止,盛怀暖眸底的火苗猛然烧旺:“你调查我?”
    “你又不是酒甜,还用不着我这么费心。”转身,顾少卿的眼神不曾落在盛怀暖身上半分,淡淡的:“回去后去找莫老,他会帮你给唐孟换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至于调查中那个随着唐孟一起的小男孩……
    顾少卿想了想,并没有开口询问。
    狭长的眸眯着,抬脚慢慢的下楼梯,几乎走了一半,安静的楼道中呼吸声猛然的浅薄起来。
    盛怀暖身侧的拳头攥紧:“祁睿峰?”
    没头没脑的话,让顾少卿的脚步并没有停止,却颔首。
    “这么说,我还欠了祁睿峰的人情?”她猛然冷笑:“当初想要将唐孟从我身边弄走的也是他,现在将唐孟换个手段还回来的也是他,顾少,你帮我问问祁大少,他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如果慕酒甜现在在场的话,一定会非常明确的告诉盛怀暖。
    祁睿峰只是看不惯盛怀暖身边有着其他男人罢了,尤其是性子比他更招人喜欢,五年间一直陪在盛怀暖身边同生共死的唐孟。
    顾少卿没有开口,浓墨般的眸子低垂,头顶上的灯光逐渐明亮起来,在地上投射出阴影,欣长冷贵,寡淡落寞。
    居高临下的看了良久,盛怀暖才突然想起那种似曾相识感。
    那时她才刚刚加入组织,正是被怀疑和利用的时候,多次出任务中偶然经过飞机场,顾少卿便是用张扬着孤傲却又融合着真实落寞的背影,单手插在口袋中站在候机室的大厅里。
    后来,她打听过。
    那日是柳梦榕单方面分手离开。
    第二天盛怀暖便和慕酒甜提了她三日后会离开的事情。
    慕酒甜舀了一勺粥品送进口中:“是事情有着落了吗?”
    “恩。”盛怀暖点头,心头有事,便对早餐没了兴趣,将碗筷重新放在桌子上,淡淡的笑:“我的衔应该还会保留,唐孟也会加入我的队伍,不过可能会从最低的职位做起。”
    “这样你们俩有可以并肩作战了。”
    慕酒甜笑着回应了句,盛怀暖勉强配合的勾起一抹笑意,模糊不清着:“可能吧。”
    很多事情慕酒甜并不清楚,可盛怀暖却了解的一清二楚。
    唐孟虽然被编排到她的手下,可却有很大几率被分配到各种困难到九死一生的任务,再加上祁睿峰在里面阻挠,她不确定唐孟能够死里逃生几次。
    心烦意乱,盛怀暖不愿意让慕酒甜陪着她一起烦恼这些事,将面前的碗筷一推:“我昨晚没有休息好,先回去补觉了。”
    “好。”
    看着盛怀暖的背影离开,慕酒甜嘱咐帮佣帮她留好餐点,以防她中途下来找吃食。
    早餐吃的很早,差不多七点半便结束了,她和狄克斯又通了一通电话,确认了对于陆恪灏在国内公司的收购情况后,端着茶杯,沐浴着今天格外明媚的阳光,刚抿了一口茶水,便有帮佣走进来,恭敬着:“慕小姐,前段时间来找过您的那位先生现在在门外,您是否要见他?”
    巴特莱?
    想要开口拒绝,又想起杰西的那辆车,慕酒甜最终点头:“请他进来吧。”
    “好的,慕小姐。”
    巴特莱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低着头满脸不情不愿的小姑娘。
    “酒甜。”巴特莱主动打了声招呼,看着慕酒甜没有回应的模样,他蹙着眉不悦的看了眼身边的小姑娘,低沉的嗓音冷呵:“雪莉,给酒甜道歉。”
    “姑丈。”
    雪莉跺了跺脚,咬着唇仰脸。
    巴特莱的脸色彻底晦暗下来,有着头疼雪莉被妻子的弟弟给宠坏了,狠狠的眯眸:“你昨天是如何和我说的,是准备我将这件事告诉你父亲不成?”
    “可是……”
    “够了。”
    慕酒甜突然打断他们,红唇勾勒着凉薄的弧度:“我没兴趣看你们在这里表演什么戏码,如果雪莉小姐今天是来道歉的,那好,我原谅她了,请问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鉴于雪莉听不懂中文,慕酒甜专门切换成法语。
    闻言,雪莉的眸子猛然一亮,带着不用低头附小的惊喜,却对上慕酒甜那双无波无澜的杏眸后猛然一愣。
    咬唇:“你真的有这么好心?”
    “当然,你没有家教是你的事情,我却不能够给我的母亲蒙羞。”
    充斥着浅薄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嘲弄和暗示,像是一巴掌一般狠狠的打在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
    雪莉是因为前半句,而巴特莱则是……
    漆黑的眸底掠过一层薄薄的暗色,明媚的阳光轻撒进来,巴特莱心情不好到就连阳光都觉得昏暗:“酒甜,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询问清楚了,是雪莉被别人蛊惑,才以为你是……”停顿了下,那些肮脏的字眼他觉得在她面前说出就是一种侮辱:“这次我专门来让她道歉。”
    “恩,我接受。”
    漫不经心的嗓音,任由谁都能够看出不走心的程度。
    男人眸底端着极端的深意:“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只要你们不在我面前晃荡,我就心情挺好的。”慕酒甜微笑着,却没有多少温度,起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张纸条,伸手递过去:“这是杰西那辆车停放的地方,现在我物归原主。”
    “酒甜……”
    “我向来不拿不该动的东西,就连韦恩·杰西都说过我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应该清楚界限在什么地方。”淡淡的垂眸,睨着手中拿着的纸条:“这辆车我都觉得超越了我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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