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血手熟练的拿出那黑织锦绣金线布囊,将所有的刀具进行消毒,准备好注射器和麻药等!
    “这些都是什么?”
    谢奉仪看着这堆稀奇古怪的玩意,疑惑的问道。
    曲蓁接过烈酒擦拭着容黎言的胸膛的刀口进行消毒,答道:“前辈就看作是和银针般的医用器具就好。”
    “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救人?”
    饶是他再镇定,也无法在面对气息逐渐微弱的容黎言时还保持冷静,躺在那儿的人是大盛的储君,东宫太子!
    他一人的性命关乎着整个太医院的安危!
    “此事,前辈帮不上忙!”
    曲蓁直言不讳,中医重药能根治顽疾,但在外伤的处理上,明显西医更占优势,容黎言的伤势已经涉及到开膛修复,除她之外,无人能动这手术!
    “那你留下我是……”
    谢奉仪有些糊涂。
    “前辈知晓我负伤而来,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善后的事情还得交给前辈,其他人我不放心。”
    她说着拿出早已制好的麻药丸塞入容黎言口中,静算着时间,趁这间隙将情况告知两人,“据我推测,刺客的剑虽然刺穿太子胸膛,形成了贯穿伤,但并非伤及脏器和主动脉,也就是说,能救!”
    “可那伤口的位置在心口处,你怎么确定没有伤及脏腑?”
    谢奉仪不禁质疑,他亲自检查的伤口,那位置十分危险。
    “就算是寻常人伤及脏器造成大量出血,短时间内不加救治都会毙命,更何况太子还有凝血功能障碍,然而此时距离他遇刺已经过了多久?他气息尚存!足矣说明伤处不在要害!”
    “那要怎么救?止不住血,还是只能等死!”
    他的话戳中了重点,曲蓁附和道:“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止血!”
    面对两人疑惑的眼神,她尽量避开专业词汇,浅显易懂的解释。
    “人体脏器外部通常有两层膜包裹,打个比方来说,这两层膜就好比我们的里衣和外衣的关系,它们之间是有缝隙的,如果利器刺进躯体,从这些缝隙穿过,也会形成贯穿伤,但不会损伤到脏器。”
    曲蓁看着容黎言,低声感叹了句,“老实讲,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因为脏器的位置相对固定,缝隙狭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而当时太子遇刺,与刺客搏杀时正处于运动状态,能有这样的伤,堪称奇迹!”
    换做是她,也不敢说能精准的穿过脏层与壁层形成这样的伤势。
    只能说,天不绝他!
    谢奉仪皱眉思索着她的话,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可……
    他视线落在容黎言光洁的胸膛上,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
    血手观察着容黎言的状况,提醒了句。
    曲蓁收回视线,对着血手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起身走到谢奉仪身前。
    “谢大人,得罪了!”
    他话说完,抬手在谢奉仪后颈用力一劈,谢奉仪来不及问就软软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他似乎看到了曲蓁拿着小刀插入容黎言心口处……
    不……
    血手将他的身子搬到旁边的椅子上,快步走了过来,“姑娘,我们要怎么做?要开膛吗?”
    看过她剖尸和治疗小兰花后,开膛似乎成了血手的兴趣所在。
    曲蓁切开皮肤、脂肪和肌肉等,将伤口手动扩开,头也不抬的道:“你的乌鸦嘴最好祈祷不要应验,否则,麻烦就大了。”
    “那姑娘这是……”
    在心口处开了个口子,血淋淋的像极了待宰的羔羊,血手脑海中闪过那些画面,莫名被恶心到,吞了口口水好奇的问道。
    她仔细的检查着各处的情况,大半个身子几乎趴在了容黎言身上,抽空答道:“找出出血处,进行缝合,只要止住血就能保下他这条命!”
    “这怎么可能找得到?”
    血手瞪眼,如今是在夜里,光线又暗,伤处内血肉模糊,找出血处?岂不是在开玩笑?
    “有说风凉话的功夫,拿夜明珠来给我照着!”
    曲蓁全心神翻找着,血手依言找出夜明珠,靠近时才发现她额上和脖颈出了层细密的汗珠。
    她紧抿着唇瓣,唇色发白。
    是啊,他险些忘了姑娘身负重伤,这场手术定然对她负荷极大,他遂不多言,捧着夜明珠避开两人上了床榻,蹲在容黎言身侧为她照明。
    时间一点一旦消逝,曲蓁的身形不住发抖,忽然眼神一亮,“找到了!”
    此时,候在殿外的景帝等人耐心也逐渐消耗殆尽。
    “这都进去多久了,能不能救也没个消息,就让这我们在这儿干等着怎么是好?”
    “别是根本救不了人,思索着怎么推卸责任吧?”
    “我就说不能出来你们还不信,这下好了,我大盛的储君要是有什么事,她曲蓁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
    几个太医攒在一起嘀嘀咕咕,旁人未曾多加理会,说的正起劲儿的时候,身后突然多了双手,将他们的身子猛地往下按去。
    “几位大人治不好病起码学学怎么做人!太子殿下危在旦夕,尔等学艺不精致使曲大人负伤入宫,熬夜救治,你们不感激她施以援手就罢了,还恶语相向,肆意诋毁,这么做不应该吧?”
    “你是什么人?”
    太医拨开搭在肩上的手,一回头见是容瑾笙身边的人,尚未来得及发作的怒色僵在脸色,悻悻的哼了声,却也没说话。
    宸王府的人,哪怕是侍卫,也不是他们能开罪得起的!
    风愁笑着拍了拍手,嫌恶的模样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转身往容瑾笙的方向而去,“在下奉劝诸位大人一句,还是盼着我家姑娘能好,否则,太子爷出了事,你们也讨不了好!”
    众太医面上青红交加,倒是没再敢编排什么。
    他刚走到一半儿,殿门突然被打开,是谢奉仪。
    老大人面色有些复杂,揉着后颈的位置走出。
    “怎么样?”
    景帝大步上前急问道,旁边呼啦啦围了一圈人,谢奉仪拱手一礼,按照曲蓁事先讲好的说辞道:“臣幸不辱命,恭喜陛下,太子的病情已经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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