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后,零碎的欢呼声响起,很快汇成一片声海!
    “赢了,真的赢了!”
    谢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高兴的在原地转圈。
    晏峥轻笑道:“瞧你这点出息,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那女人赢不是很正常吗?”
    话虽如此,他眉眼间也难掩得意之色。
    这次,冷家是彻底栽了!
    “快,快!”
    结果一出,冷国公匆忙告退,连声催促着自家侍卫和下人抬着重伤的冷嵘出围场治疗伤势,路过曲蓁身边时,冷嵘挣扎起身,颤声道:“等,等下!”
    “嵘儿?”
    冷国公不解的望着他。
    冷嵘却并不理他,看向曲蓁,拼尽全力问道:“你,你取十五支箭是早就算好的对吗?一箭对付疾云,一箭射靶,剩下的一十三箭,是……替那少年报仇?”
    最后一句,冷嵘纯粹是凭着感觉瞎猜。
    曲蓁看着他那满是不甘倔强的眼神, 直言道:“棠越身上,有十三道剑痕。”
    血债,血尝!
    她以箭在冷嵘的身上同样划出十三道口子,算是回敬棠越身上的伤还有他们出言羞辱之仇!
    区区影卫,没有主子的示意和教诲,哪儿来的胆子对宸王府的人恶语相向!
    这些伤,算是轻的!
    “好,这笔账我记下了,日子还长,我们走着瞧!”
    这一身的伤居然是为了个傻子,冷嵘倍屈辱,正要吩咐侍卫带他离开,谁知脚刚跨出,就听曲蓁道:“等等!”
    同一时间,她移步挡住了父子两人的去路。
    “你还想做什么?”
    冷国公遏制住自己心中澎湃的杀意,不管他有多想曲蓁去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能表露半分。
    尤其是陛下和宸王都还在!
    “有人对我的马下毒,妄图置我于死地,不知此事,冷国公可知情?”
    曲蓁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胡说什么?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闻言,冷国公再掩饰不住自己的怒意和厌恶,拂袖道:“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想想,你都得罪了些什么人!”
    曲蓁深深凝望着他,扭头对顾义道:“你先带顾冬离开!”
    “那姑娘你……”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顾义见她镇定冷静,也知道他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这赶紧将顾冬从石杆放下,抱着他瘦小的身子出了围场。
    冷嵘目送他们离去,满面戾气,看曲蓁转身去了观景台,强撑着口气道:“父亲,我们也去瞧瞧!”
    “可你的伤势……”
    锦袍被鲜血浸透,湿漉漉的黏在一处,看起来触目惊心,冷国公被他眼中的恨意惊到,小心劝他:以后日子还长,没必要……”
    “父亲也清楚,此事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 ,既然知道,作为局内人,不可能撒手离去。”
    冷嵘神情麻木,像是感觉不到疼,平静的说道。
    他身为世家子弟,不说有多出色,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知子莫若父,这十多年了冷国公都没见过自己儿子这么正经的说过话,经此大变,他似乎改变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想去的话,我们就去看看吧。”
    冷国公叹了口气,转身往前走,冷嵘被侍卫抬着,望着那一贯挺拔坚毅的背影竟变得有些佝偻,想起在观景台上他失态大喊的一幕,心中发涩。
    “爹,对不起!”
    要不是他执意对付曲蓁,再三出手,也不会害父亲与宸王翻脸,被陛下叱责。
    听到这声,冷国公脚步猛地顿住,没有回头,肩膀却有微微颤意,良久,他沙哑着声音道:“走吧,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们回家!”
    一句‘回家’戳的冷嵘双眼模糊,他强忍泪意,“好!”
    输了这局不要紧,他总不会一直输!
    走着瞧吧!
    曲蓁上了观景台,将马匹中毒一事原本的回禀了景帝,“陛下,那马儿下场奔跑后没多久就双眼发红,甚是狂躁,马鬃下已经出现黑色凝结物,触之柔软,刺破流脓,微臣推断,大概是种叫做‘火葫芦’的毒药。”
    “此药平常时候不显症状,一旦剧烈运动,血流加快,毒素就会扩散,刺激马儿情绪激狂,难以控制,若不是微臣身上带着些急用的解毒药粉,恐怕落马之后,非死即残!”
    好在她去小宴前多了个心眼,随手带走了应急的药,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否则马儿发狂将她摔下马,在他们看来,只会是她骑术不精所致,根本不会细究背后的原因!
    她在发现马儿中毒时没有当即发作,就是想留着事后一并清算!
    “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景帝观察完众人的反应,不紧不慢的问道。
    “赌猎之事是棠越出事后突然决定的,要在马身上动手脚害我,只可能是在场之人,陛下身在此处,禁军随行,闲杂人等无法随意出入,所以,那人还在!”
    曲蓁话落,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请陛下命人彻查在场的随行之人以及马场,围猎场的下人,‘火葫芦’是由红木藤所制,染上一点都会留下痕迹,定能找出!”
    “好!”
    景帝对随行的禁军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前去搜捕排查。
    等结果的时间总是漫长,景帝闲来无事,随口问道:“你身上为何会带着应急的药物?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这话实则问的极深,曲蓁若答是,便能看得出许多问题,比如,生存艰难!
    君臣间向来不会过问这些,但轻飘飘的一句话,也没人会仔细琢磨。
    曲蓁摇摇头,眼角余光瞥见冷国公父子过来,答道:“倒也不是习惯,只是微臣与冷小公爷的关系着实不是能笑谈饮宴的,事出反常,总得防备着些。”
    景帝错愕后,摇头失笑:“你倒是老实!”
    这么说,是真打算将冷国公得罪到底了!
    众人看着冷家父子忽青忽白的脸,都替他们感到难堪,明明都已经离开了,非要折回来受罪,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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