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陷阱,可别还要往里面跳!
    他得了消息就匆匆赶来,就是怕她去赴这场鸿门宴,冷嵘是国公府独苗,有这个护身符在,满汴京敢得罪他的人都没几个,养成了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这几次都栽在她手里,好容易得了个报复的机会,岂能善罢甘休?
    顾义从晏峥的字里行间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紧咬着牙没再开口,他承她的恩够多了,没资格要她冒这么大的风险。
    “冷嵘带走顾冬后,这几个月都不曾为难过,如今挂旗祭狼……”
    怕是在猎场看到她保下顾义,以为两人交情不错,才起了这心思。
    曲蓁轻叹口气,对顾义道:“我跟你走一趟。”
    闻言,顾义猛地抬头,对上她清冷平静的眸子,又惊又喜,连磕了几个头,颤声道:“谢姑娘。”
    “不必谢,冷嵘此举多少有我的缘故,但我无法保证一定能救下他。”
    力所能及之内,她会允。
    倘若冷嵘提的要求过于苛刻,就没有办法了!
    顾义连连点头附和,“应该的,姑娘愿意走这一趟,我就感激不尽了。”
    “鬼丫头……”
    晏峥拧眉,不太赞同她这个决定。
    曲蓁轻笑了下,“放心吧,我有分寸。”
    晏峥见劝不动她,无奈道:“那我陪你一起过去,正好冷嵘还给我送了帖子。”
    听说身在秋香山的大部分权贵子弟都收到了这消息,冷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布置了什么。
    唯有亲自去盯着,他才放心些。
    见曲蓁两人往外走,顾义忙起身跟了上去,没走两步,不远处的树影后突然转出道身影。
    “姑娘,王爷被陛下召去乾隆殿了,要不要派人递个信儿过去?”
    屋中的对话,他已经尽数听清楚了,晏世子担忧的不错,要是冷嵘拿自己的私奴做文章,引姑娘上钩,那谁都插不上手。
    这么大的事儿,还是问过主子再做决定。
    曲蓁正想答,晏峥就道:“不必了,除了他之外,陛下还召了六部尚书和几位国公议事,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抽不开身的。”
    他瞪了眼血手,“怎么,你是觉得本世子没用吗?”
    “不敢。”
    血手拱手道,心中暗自嘀咕,哪里是没用,就是太有用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来挖墙脚吗?怎的,还要他拍手叫好?
    这么明显的敷衍晏峥哪儿看不出,冷哼了声,看向曲蓁,“走吧,再不去就赶不及了。”
    曲蓁点点头,一行人快步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处,眼见说好的时辰逼近,不见人影,冷嵘有些坐不住了,倒酒的次数越发频繁。
    “我说小公爷,你这心焦气燥的是怎么了?可不像平时的模样啊!”
    与他交好的赵家公子笑着问道。
    冷嵘盯着那条路没答话,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酒盏,那顾义不会如此没用,连个人都带不过来吧?
    要是这样,岂不是辛苦他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有些心虚的看向上座的容黎言,太子那儿是他故意放了关于曲蓁的消息过去,才把人引来的,那女人手段厉害,哄得宸王殿下和晏家团团转,要没有个足够份量的人镇场子,他们执意胡来,他也没办法。
    总不能真为了个贱奴去告御状吧?
    所以他就想到了太子,黎书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杀,即便是罪有应得,可那是容黎言的亲舅舅,血脉关联岂是对错是非能够轻易斩断的?
    果不其然,太子还是来了!
    “小公爷,听说这小宴热闹异常,可本皇子瞧着,怎么有些冷情呢?你藏着的好戏准备何时开场?”
    容檀百无聊赖用手支着脑袋看他,笑问道,说着往容黎言的方向看了眼,像是在提醒什么。
    冷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强笑道:“快了,就快了!”
    他心中暗恨,要是曲蓁真不来,此宴难以收场,他定把那贱奴拿去喂狼,揭穿她那伪善的面具!
    正想着,不远处 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隐隐伴随着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瞧,热闹来了!”
    容檀往入宴的山林小道看去,待看到那抹艳烈如红云般的身影,不禁笑道:“瞧瞧,这是时刻都不肯离身啊,想必晏老国公有的头疼了!”
    为了个女人,晏峥三番五次的与东宫对上,还明目张胆要跟九皇叔抢人,对于一向圆滑中立,喜欢和稀泥的老大人来说,这事儿比让他这个儿子去勾栏瓦舍,眠花宿柳可严重多了!
    “不离身又怎么样?只要是人,就总有做不到的事情。”
    冷嵘见了来人,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随即生出一股浓烈的欢喜来,实际上在她真的现身之前,他对此都不是很有把握!
    她居然真的敢来!
    曲蓁和晏峥几人一路自众人面前走过,最终停在冷嵘跟前。
    “你这气势汹汹是来讨债的?”
    冷嵘抬眼扫了下她及身侧的顾义血手等人,掠过晏峥时,眼底流露出一抹戒备忌惮。
    曲蓁懒得客套,径直道:“我来了,你想如何?”
    底下众人窃窃私语,大多是议论曲蓁没有教养,不知礼数,果真是乡野贱民之类的话语,顾义忙上前两步,扬声道:“小公爷,午时将至,我已经请姑娘过来了,也请您按照约定将我儿子从旗上放下来,饶他一条性命。”
    “约定?什么约定?”
    冷嵘哼了声,拂袖道:“话要说清楚,顾冬是我冷国公府的私奴,要如何处置都是我的家事,本公子念在顾将军言辞恳切,舐犊情深的份上才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把人带来再议,可从没说过见了她就要放人的话!”
    “你!”
    顾义怒极,但想到儿子还在他手里,又不得不按耐住脾气,咬牙道:“小公爷究竟怎么样才肯放人?”
    “放人的话,就要看曲姑娘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冷嵘越过他看向曲蓁,他拿顾冬来做文章,就是为了要讨回失去的颜面,她不来他也没办法,可明知是鸿门宴还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曲蓁早知他是何态度,也不意外,冷道:“说吧,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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