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并没有避忌着曲弈,被他听在耳中,揶揄道:“王妃还没娶进门呢,王爷就已经妻管严了?”
    曲蓁要说不去,他铁定会直接拒绝。
    他们这位宸王殿下这些年从不参与诗会茶话,连宫宴都是能推则推,也就仅会为她一人破例。
    看来今年的游会要热闹起来了!
    容瑾笙听他打趣,凤眸掠过笑意,“本王以为小公爷会先担心自己呢,毕竟曲阮两家的婚事都快敲定了!”
    “婚事?”
    这汴京城中可能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两家要结亲?
    曲蓁诧异的开口,这一提是直戳曲弈的痛处,他苦笑道:“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阮家那姑娘我可吃不消,你有消遣我的时间,不如替我想个法子推了这桩婚事!”
    “阮尚书的长女素有才名,温婉贤良,你为何不愿?”
    容瑾笙看了眼曲蓁,气定神闲的问道。
    “温婉贤良?”
    曲弈轻嗤了句,“阮家大小姐可不是温婉贤良之辈,本公子也不好背地里说人是非,等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曲国公府的嫡公子自幼学得满腹诗书,明理识仪,能让他厌恶至此,曲蓁倒是真有些好奇她这位“姐姐”了!
    提起婚事,曲弈再没了说话的兴致,曲蓁和容瑾笙又都是寡言的性子,自然而然的安静了下来。
    再无人声。
    城东的义庄在出城后不远的荒林里,小道崎岖,路畔杂草丛生,偏僻难寻。
    行了大半个时辰,众人才看到一处用泥土堆砌成矮墙围起来的院子,破落的大门上斜斜挂着‘义庄’两字。
    几人下了马车,被拴在外面的看门狗才懒懒的睁眼,吠叫两声。
    “走吧。”容瑾笙提醒道。
    不等曲蓁动手,棠越就不知从哪儿钻出,推着他径直推门而入。
    “谁啊?”
    里面似是听到了动静,传来询问的声音。
    紧接着众人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他看着约莫三十六七的模样,两鬓却已斑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甚是吃力,边走边嘀咕着:“你们不是前两天才送来了具尸体吗?怎么又来了,这汴京城是天子脚下,已经这么不太平了吗……”
    看到他们的瞬间,那男子话音戛然而止,狐疑的打量着他们:“你们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查案!”
    曲蓁言简意赅的答了句,血手从暗处现身,适时的拿出令牌在那人眼前一晃。
    “官,官爷!”
    守庄人大骇,匆忙跪下磕头叩拜,小心问道:“不知官爷到访,是要查什么案子?”
    “分尸案!”
    她撂下一句话,抬脚往里面走去,容瑾笙宠溺的看着那背影,示意棠越跟上。
    “什么?分,分分……分尸案!”
    守庄人听到这话,手忙脚乱的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曲弈走在最后,看着那道背影,轻摇折扇,眸底浮现些许的疑惑之色,这守庄人转身时的眼神,倒叫他觉得有些熟悉……
    正想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人紧张道:“小姐,会不会是搞错了,这义庄里收容着的都是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怎么会牵扯到什么分尸案呢?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我以为,你会先为自己辩解呢!”
    曲蓁止步,扭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守庄人面色发白,紧张道:“草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辩解,官爷一定不会胡乱冤枉人的。”
    “是吗?”
    她态度含糊的问了句,再不理他,四处打量着。
    棠越推了容瑾笙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蹲身仰望着他,笑着从怀中掏出块油纸包裹的糕点,“公子,吃!”
    曲弈见状,朝他们走去,笑道:“小棠越,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以你家公子的洁癖,怎么肯在这儿吃东西。”
    “啊?”
    棠越挠挠头,噘嘴道:“那我自己吃。”
    他捻着一块糕点就要往嘴里塞,被一柄扇子拦住,曲弈叹气道:“素芳斋的芙蓉糕要配茶才好吃,你这样也太暴殄天物了。”
    “茶?”
    棠越盯着那糕点,眉头拧成一团,“没茶!”
    曲弈得意的挑眉,总算是绕到了正题上:“你去找点清水来,公子我有好茶,刚从别人那儿顺的,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哦!”
    棠越将糕点放入怀中,乖乖起身去找水。
    容瑾笙看着被忽悠的团团转的棠越,挑眉看着他,“小公爷连小孩子都骗?”
    素芳斋的茶点是要配茶才好吃!
    这些普通的糕点本就是零嘴,哪儿有那么多讲究,这人分明是犯懒又不想自己动手,故意使唤棠越跑腿呢!
    “什么叫骗?我这儿的确有些好茶,可不输你府中的‘恩施玉露’。”
    反正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做好后勤就是了。
    这桩案子是容瑾笙拿来给曲蓁这丫头铺路的进阶石,南衙刑部和大理寺全权由她调配,连他这个小公爷也只有跑腿的命。
    他忙活这么久,还不能犒劳下自己了?
    “你去找他了?”
    容瑾笙见他果真拿出了一小盒子的茶叶,温声问道。
    “我去找他很奇怪吗?怎么说我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曲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反正我们曲家如今也没多少人在朝为官,过得清闲,有些事儿不放在明面上,就没人能拿来做文章。”
    “或许,摆上明面,也未必是坏事。”
    容瑾笙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曲弈诧异的看他,却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不禁蹙眉。
    他这话,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
    “我说王爷,我们好歹相交一场,看在这数年情分上,你可别再算计我了。”
    被这位爷惦记上,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是为了曲蓁,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闻言,容瑾笙凤眸化开抹笑意,淡声道:“福祸相依,说不定到时候小公爷还要谢本王呢!”
    “是吗?”
    曲弈狐疑的打量他,自打遇见了那丫头,容瑾笙这颗心就是偏着长的!
    这话,他可不敢全信!
    容瑾笙笑而不语,心里已经渐有盘算!
    就在这时,棠越端着两个杯子回来了,往曲弈怀中一塞,“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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