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大监狱的新总狱长已经诞生了,是个他从没听过的人。甚至于大监狱此后还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了!
    陆糜陆糜思科特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让他感觉这一切一定都与这个空降的新总狱长有关!
    滚!被思科特抓住裤腿的交换生毫不客气,直接一脚将对方的手蹬开。
    不,我是大监狱的联络官,你不能这么对我!思科特目眦欲裂,却只能绝望地注视着那人独自远去,别丢下我!!
    呵。九层通道内,走在前面的陆糜忽然笑了一下。
    跟在他身后的喀诺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陆糜主动解释道:看来这里的人都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完全不需要我太过操心。
    被喀诺背在背上的前总狱长不由稀奇道:你还能知道其他地方的状况?
    不等陆糜回答,喀诺便说:他对风的掌控比我更强。
    原来如此。老人感叹了一声,他是见过喀诺怎么从风中捕捉信息的。
    啊,找到了!!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左法右法的呼声。
    妖精种与一众异种终于找到了熟悉的那道身影,瞬间松了口气,太太太吓人啦,这座铁疙瘩是怎么回事嘛!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陆糜没有再耽搁,正好你们来了,我们可以走了。
    咦?左法右法刚要向陆糜介绍他们找到的少主,就见银眸青年直接一挥手引来一阵狂风。
    飞,飞起来了!?
    呜哇哇,等!
    呼啸的狂风直接将众人一波带走。
    飞沙走石间,陆糜似乎看见了一双微微睁开的异色眼瞳。
    那双眼睛倒映着银眸青年此刻淡淡的神情,在金银的瞳眸中,青年仿佛被笼罩上了日月的光辉
    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大监狱之外。
    此时的塔尔塔罗斯外面不可谓不热闹。
    漆黑的锁链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扒满了人,他们大多是效仿逃命来的。只是断裂的锁链胡乱地飞在空中,让他们犹如过山车一般翻着白眼。
    而在这些人之外,则是一只只靠翅膀或者能力悬停在空中的异种们,之前的狮鹫和蛮蛇就在此列。
    他们或戏谑或冷漠地旁观着这座庞巨建筑的坍塌,直到陆糜到来才将视线集中到了一处。
    而在这些异种之外,还有乘坐飞行器出逃的狱警们。他们以肖伦为首,正将这一带紧紧包围。
    配合大背景上快要彻底被熔浆融化的大监狱,气氛可谓紧绷到了极点。
    你们考虑到现在的状况了吗?喀诺嘴角一勾,斜睨过去,前总狱长,现总狱长?
    老人确实沉默了一下,但陆糜完全不慌。
    他直接掏出了终端,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次的连接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不断传来的嘟嘟声,似乎预示着对方的拒绝。
    然而,陆糜始终记得那句永远不会拒接你的任何通讯,所以他知道,最后赢的一定会是他。
    果然,在半分钟的等待后,通讯器内传来了肖伦冷冽的声音,这里是肖伦。
    说着这句话的男人,此刻却正通过飞行器的玻璃窗,直直地望向那个正被众星拱月的身影。
    就是这个人,在不久前下达了摧毁大监狱的指令,摧毁了这个他立誓要倾尽一生驻守的存在。
    而且还是以近乎离奇的总狱长的身份。
    这是一天前的肖伦无论如何都预想不到的发展。
    恨吗?如果是其他人,他应该会,然而落到这个人身上,他不知为何比起恨,更有一种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这个人想做什么?
    以后他要怎么办,他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久违地感到了混乱,让男人此刻的神情显露出什么都没思考似的空茫。
    然而通讯另一头的人却以无比清醒的口吻,对他说道:麻烦你用你的部队去救援一下锁链上的那些人,如果是原囚犯就尽快控制起来。
    喂?听得到吗?
    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个?
    终端另一头轻唔了一声,我想想啊对了银眸青年突然侧头精准地锁定了他所在的那艘飞行器,缓缓道,你自由了,肖伦。
    男人的心脏陡然一滞,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包围了他,但那绝非是喜悦而是一种如同即将被抛弃的恐慌,和孤独。
    谨遵您的命令,总狱长。
    通讯里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便匆匆挂断,仿佛逃避一样不愿意听他有可能接下去的说话。
    陆糜下意识眉头一皱,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潇洒放下,反而
    哈哈哈,那孩子很棘手呢。前总狱长老人叹了口气,他被大监狱训练成了一头咬人的凶犬,外表看起来野性难驯但那其实都是对外人。
    这里的人看守着大监狱,如同恶犬替他们的主人看守院子。他们会恐吓每一个企图入侵的人,但如果院子的主人踹了他们一脚,又或者想要解开绳子将他们驱逐出院子这群恶犬并不会高兴,反而会夹起尾巴,露出惶惑不安的神情。
    如果被放弃了,就活不下去,如同死士一般。
    陆糜察觉到四面八方集中而来的视线,这些人显然正在努力记住他们新上司的脸。
    这种病态的忠诚,显得这群人症状尤其严重。
    陆糜:我能够宣布塔尔塔罗斯之后都没有总狱长了么。
    面对银眸青年面无表情的脸,老人笑道:当然可以,因为总狱长的命令是绝对的。只要你说,他们一定会听。
    陆糜:
    轰
    就在陆糜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时,天空终于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溢出的气浪直冲云霄。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集中望去。
    只见整个倒金字塔融化成一片金红,像软化的橡皮泥一样朝大地坠落而去。声势浩大的热浪席卷而来,喀诺双钩一扫,翻涌的狂风将热浪抵挡。
    这时天光破晓。
    光明的晨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那些或苍白或狼狈的神情,都被记录在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再见了,我的老友。老人忽然开口,沧桑的眼瞳将那庞巨而狰狞冰冷的建筑深深映入。
    或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知晓那份复杂的心情。其余众人的神情也都是复杂各异。
    然而,在大监狱崩落之后,陆糜却忽然睁大了眸子,流露出惊诧的神色。
    那是什么?!比他更失态的大有人在。
    因为在塔尔塔罗斯的躯壳瓦解之后,天空中竟然留存下来了一扇巨大的门扉。
    没有人知道这扇门扉是原本就隐藏在塔尔塔罗斯里,还是在塔尔塔罗斯坠落后才忽然出现的。只是那百米高不止的大门,无疑异常具有视觉冲击力。
    而这时,左法、右法发现他们的少主竟然睁开了双眸。
    两个妖精种还来不及惊喜,就见他们的少主闷哼一声,只咬牙说了两个字:快跑!
    左法,右法:!
    另一边,陆糜也在询问老人:你知道这扇门的来历吗?
    老人:啊,不我以为那应该只是
    老人话没说完,大门就被破开了。
    一只巨大的手大约就像世界树之于蚍蜉,星球之于玻璃珠那样的对比。那巨人的手掌猛地从门扉冲出,自天空向众人轰然压倒下来。
    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陆糜:身边的人为什么越来越多!?
    第39章
    天色骤暗。
    那缓缓袭来的手掌,如同倾塌的天空。
    灭顶的压迫感中,这一秒仿佛无限延长。
    人们的表情定格在震惊,恐惧,惊诧更多的是一片空白,完全来不及反应。
    在这一刻,只有三个人动了
    金银异瞳的妖精种骤然攥紧五指。
    记忆中骤然浮现出相差无几的一幕,瞬间他的双目都似乎泛起了猩红。
    他尝试往前爬了一步,然而虚弱的身体,只能让他发出垂死般不甘的喘息!
    下一秒,他身侧骤然奔出一道身影。
    宛如一道瞬息跃出的流光与他擦肩而过,让异色瞳的妖精种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璀璨的银芒。
    陆糜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喀诺心有灵犀地瞬间召唤出双钩,反手朝后方傻站的众人挥出。
    被双钩牵引而起的狂风立即咆哮着将众人连同锁链从原地一气掀飞,将会被波及的范围清扫一空,为陆糜开辟出了最佳战场。
    下一秒,陆糜与从天而降的手掌迎上。
    巨大的气浪瞬间横扫出去,将将扫过刚刚逃离的众人头顶,还残留的一点塔尔塔罗斯残骸在这一击中彻底粉碎,对冲的能量将天空冲出了一个偌大的云洞。
    这时候,众人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而勉强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见陆糜一人挡在所有人之前,银枪横在那只巨大的手掌之下,双方似乎正处于僵持状态。
    从这一上一下的压制方位上看,处于下方的陆糜天然就处于劣势。
    但这僵持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一秒,陆糜眸光一凌,他的枪尖一刹闪过无数细碎的魔法阵,一番全方位的增幅解控buff瞬间叠满,随后
    呲!
    仿佛一瞬焕发新生般,银眸青年的双手骤然发力,手中的长枪挣脱压制,狠狠划过上空的巨大掌心。
    !!!震动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吃痛嘶吼从门扉内传出。
    扩散而出的声波让空中的飞行器都疯狂摇晃起来,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被迟来的巨大恐慌淹没。
    那,那是什么怪物啊!
    呜哇哇,少主你没事吧!?左法、右法匆忙飞到他们的少主身边。
    然而那金银异瞳的妖精种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的那道银色身影,竟然,挡下了
    自撕裂开的掌心中泼洒出近乎倾倒的血量。
    陆糜淡淡瞥了眼被染上血迹的银枪,只见丝丝缕缕的黑烟从血中飘出,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他微微眯起眸子,随即一个利落的收枪将血迹甩尽。
    再次抬头,那巨大的手掌一击不中,已经重新往门扉内缩去。
    喀诺趁势御风到他身侧,仰头望向那缓缓离去的巨手,那扇门之后莫非
    你也感觉到了?陆糜并没有追上去。
    嗯。喀诺微微皱眉,风的气息充满死亡的味道,果然就是那里了吧
    陆糜点头,接口: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会有通往深渊的大门,而且还是南域。
    南域,整个深渊最神秘的地方。被一条大多深渊物种也难以渡过的死河隔绝,即便是他们也一直以来仅在传说中偶尔听闻。
    同样,陆糜之前所救的两个妖精种便是来自那里。他之前还考虑过能不能找到去往南域的裂缝,原本以为是不抱期望的天方夜谭,没想到这就真的出现了。
    当然,更让陆糜惊讶的还是这扇明显有人造痕迹的门扉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原本就存在于塔尔塔罗斯里的,看老人之前震惊的样子,如果不是这次大棘狱毁灭,估计这世上没人会知晓它的存在。
    这时,那只惊鸿一现的巨手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门里。
    那被破开的门扉并没有闭合,但里面的景象似乎被一种特殊的力量模糊,只能看见一团团扭曲的色块。
    唔,我怎么突然觉得好难受
    呕!
    后方,突然传来众人的声音,他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忽然恶心反胃。
    喀诺看向陆糜,后者点了点头,是刚才的血里带着死气。
    这样么,难怪你没有斩断那只手。喀诺感慨似的说,人类还真是脆弱啊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眼前的银眸青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恶魔老神在在的神情立时一顿,你不要紧吗?
    我?陆糜微微侧头,神情平静地回答,没有那么严重。
    那也就是说还是有影响的!像喀诺这种诞生自风里的恶魔种,毕竟与有血有肉的人类不一样,而南域的死气对活着的生命的影响是绝对的。
    千风化身的恶魔少见地慌了一下,他指尖挠了挠头,干巴巴地念:净、净化!
    醒醒,你没有这种功能。陆糜好笑地睨了对方一眼,说了不严重,而且那点死气很快就被空气稀释了。
    哦。虽然这么说着,然而喀诺还是暗搓搓地让四周疏散的风吹动得更快了。
    先把人都送到地上去吧。陆糜这么说着,示意那些依旧抱在锁链上干呕的人们。
    原本并不打算出手的喀诺闻言,难得放弃了他顺其自然的准则,主动用风将所有人托送到了地上。
    而此刻状态糟糕,经历完塔尔塔罗斯爆炸又被天外一掌吓得够呛,并在狂风中吹了半天的众人,完全没有精力继续露出惊吓。
    直到所有人转移到了曾经距离塔尔塔罗斯最近的那座悬崖边,他们的心脏似乎才稍稍落回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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