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吊顶良久。
    我好像身处寂静荒凉,辨不得方向的荒漠。我掀翻茶几,拿起手机扔到墙上,手机四分五裂的摔到地上,发出痛苦的悲鸣。我又将身旁的遥控器掷到电视机上,电视机应声摔落,碎成一片。
    等我停下时,屋内犹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
    我解开裤子,脱掉内裤。我只是喜欢他的身体,我对自己说。我握住软趴趴的阴茎,它毫无反应,我用力的撸动,它才因为疼痛有了反应。
    我又曲膝摸到后面紧闭的小穴,又紧又干,我自虐般地插进一根手指,疼得我脚趾卷曲,我不管不顾的抽插起来,疼,好疼。
    不是碰一碰就会流水吗?不是摸一下就能湿的立即操进去吗?
    为什么会这么疼?!我放弃地抽出手指,脸埋进沙发里呜咽。
    我哭完后,有些茫然无措,房间里寂静的让人发疯。我抖索着摸出口袋里的烟,这烟皱皱巴巴,我小心翼翼闻着,想从这上面找寻舒溪的味道。
    这烟是从舒溪的口袋里找到的,我偷偷留了下来。
    当找到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他们,我嫉妒的快要发狂。
    从来都是这样,我从来就挣不过秦霄汉,我敬仰的爸爸,我喜欢的人,他都要抢走。
    我红着眼睛,恨不得上前撕开他们,将他们分地远远的。
    又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当时我不去抢救秦霄汉而是去帮助舒溪,是不是他就不会坠海,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如果我当时有秦霄汉的勇气和决绝,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悔恨,嫉妒不甘时时折磨我。
    “嘭”,那晚的枪声如梦魇一般如蛆附骨。
    枪声响起的刹那,我手一抖,猛的从钢琴前跳起来,我离楼梯很近,清楚的看到秦霄汉倒在晨雅的怀中,鲜红的血液浸红了他的西装和晨雅沉沉迭迭的裙摆。
    他面色苍白,嘴唇失了血色。晨雅捂着他的枪口,惊慌无措地高声呼救。
    但众人惊声尖叫,四处逃窜,整个大厅早已乱作一团。
    我站在台上,整个大厅一览无遗。我看到舒溪拦住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帽子的人,那大概就是开枪的人,一闪神的功夫,舒溪已与那人缠斗在一起。
    能看的出来,舒溪应对的很困难。我转身想去支援舒溪,如果不是转身时的那一眼。
    我撞上了晨雅的目光,她垂着泪,满眼的哀求和期望。
    我的目光在舒溪和秦霄汉之间来回移动,秦霄汉已面如金纸,胸膛剧烈起伏,舒溪也是苦苦支撑。
    我一咬牙,换了方向,奔向秦霄汉,顺手拿了一瓶酒。我接过秦霄汉,立即对晨雅喊道:“这里我来,你去找急救箱,还有打电话让人来救援,要快!”
    晨雅擦去眼泪,点点头,立刻冲向楼上。秦霄汉的意识还算清醒,我撕开他的衣服,露出血肉模糊的枪伤和周围一圈爆炸性的灼伤。
    我毫不犹豫地将酒倒在他伤口上,他咬牙闷哼了一声。
    他额头上的虚汗和脖颈间鼓起的青筋并不能让我有一丝手软。我撕下他的衣服绑住动脉,眼睛不时瞥向外面,心急如焚的等着晨雅。
    就在我想扔下秦霄汉不管时,晨雅终于提着急救箱出现,她赤着脚,精致的发型早已凌乱,王冠也歪到了一边,气喘吁吁的说:”给,急救箱。”
    我接过便焦急的翻找绷带和创伤药,找到后立即给秦霄汉包扎。
    处理好伤口后,我看到舒溪躺在围栏上,开枪的人好像掉了下去,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匆忙向他奔去,但乱糟糟的大厅使我的步伐异常缓慢。
    我时常觉得,我们是命运戏虐的玩偶,它躲在黑暗里冷眼旁观,当我们心生欢喜时,它悄然伸出巨大的黑手,将我们玩弄与股掌之中。
    就这样,我隔着惊呼躲藏的人群,看到舒溪消失在黑暗中。
    “不!”
    “不!”
    还有谁在嘶吼?我脑袋一片空白,急忙推开挡着的人,跑到外面。
    借着月色和灯光,俯身看到白浪翻滚的海水中,黑衣人死死按着舒溪,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
    该死,救援的人怎么还不来?!
    秦霄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趴在围栏上盯着下面,跟着来的还有晨雅。
    “你打电话,救援的人说什么时候来了吗?”我拉住她,急切问道。
    大概是我握疼了她,她形容狼狈,皱着眉头道:“最快得要半个小时。”
    我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没控制住力气,松开她,歉意的说:“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半小时太慢了,海水中舒溪的挣扎越来越小,我耳中轰鸣,心中急躁。宴厅是在四层,我看到下面甲板上也围满了人,那应该是游轮上的工作人员。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得去问问船长有没有附属艇。
    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月光下,隐约可见一团漆黑在海浪中起伏,然后慢慢沉入海底。咸湿的海风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夜色下深蓝的海面就像张着獠牙的巨兽。
    滚腾的海面慢慢平歇,平静的好像一场梦。不好的预感让我手脚冰凉,止不住的颤抖。
    “啊!霄汉,不要!”
    晨雅尖叫划破夜空,让我从巨大的恐慌中抽离,我急忙拽住想要跳下去的秦霄汉,吼道:“你疯了吗!”
    秦霄汉扭头看我一眼,嘴唇动了动,然后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我像被那目光烫着一样,愣在原地,愤怒和羞恼充斥着我。
    我握着栏杆,咬牙切齿。他那平静的一眼像是在说:看,我可以和他一起去死。既挑衅又嘲讽。
    但是他这样决然的举动又给了我巨大的冲击,他竟爱他到如此地步。
    是的,我知道舒溪喜欢秦霄汉,秦霄汉也喜欢舒溪,我一直都是一个卑劣的偷窃者。
    我抽出一根烟,小心翼翼的点燃。盯着指尖那点忽明忽暗的猩红陷入了回忆。
    秦霄汉遵照爸爸的遗嘱,捏着鼻子让我回来华盛上班。
    回来那天,我在老宅受了一通气,跑到酒吧喝酒。中途有人偷偷往我酒杯里下药,被舒溪识破。
    初识舒溪,只觉得他剑眉星目,英气勃勃,肩背宽阔,雪白的衬衫解了两颗扣子,衣袖挽到手肘处,露出的小臂肌肉虬结。整个人有种顶天立地的气势。
    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舒溪这人,心底柔软极了,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和包容。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看秦霄汉的目光克制又深情。
    一开始,秦霄汉吃醋但他还傻愣愣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让我在心底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对秦霄汉的所有东西有种掠夺的本能,于是我勾引舒溪,找借口登门入室。
    不过这让我也发现更多舒溪不为人知的一面,现在想来这也让我自己一步步陷入其中,何尝不是自作自受。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舒溪产生感情的呢?是那天晚上看到他满面春风的跟一位漂亮女生说话。
    嫉妒便从我心底滋生出来。
    那段时间熬了几个通宵将方案赶出来后,秦霄汉说要见我,这是我没想到的。
    秦霄汉说他看了方案,做的很不错。然后又说让我跟舒溪好好学之类的勤勉话。
    我撇撇嘴,我与他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难为他费口舌与我说这些。
    出了大门便看到舒溪和漂亮女生在说话。
    去把他占为己有,恶魔在我耳边诱惑道。
    我最讨厌理智,冷静,坚定,自持的这类人。秦霄汉是这样,舒溪也是这样。服从自己的欲望不好吗?
    如果他们两人中有一人像自己的欲望服软,也不会互相喜欢七年而不知道。
    渐渐地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滑向深渊,于是下意识地选择逃离。
    他可真是个呆子!如果他挽留我,哪怕是有一丝犹豫的神情,我的防线就会崩溃。
    然而他没有,只是平淡的问我,需不需要帮我搬家。
    呵!
    当真是拔屌无情,不说情感上的喜欢,便是操了那么多回也操出肉体上的不舍了吧。
    我搬走之后,我们就想个毫无瓜葛的普通同事。我气到深夜里狠狠骂他,但那又怎么样,最后还是自己犯贱的送上门去。
    他总是这样,我来就接纳我,我走也不会挽留我,若即若离。我既心酸又难过。
    我与舒溪一直都是走在钢丝上,幸运女神不会时时眷顾我们。
    在秦霄汉订婚宴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终于被发现。那一刻,舒溪露出等待审判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失魂落魄地跟着秦霄汉走了。
    我愣愣的躺了一会,出去看到抱头蜷缩起来的舒溪,鼻头一酸,眼泪涌了上来。
    我抚摸他,诱惑他:自私一点,向自己的欲望低头吧,阿溪。
    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最后他说他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欣喜若狂,他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我知道他不一定是全心全意的喜欢我,却也看到了一丝敞开的心门,我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
    但他就是个骗子,不,他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
    烟烫到了我的手指,我的脸上冰冷,我一摸满手的眼泪。
    初生的太阳光芒万丈的照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上,我不适的眯了眯眼,一夜未眠,让我的太阳穴肿胀。
    今天是开庭的第一天,事后查清那黑衣人是隆盛买通杀人的,今天我将作为原告和华盛的接班人出席这次开庭。
    我曾经渴望自己成为堂堂正正的秦家人,最后却以这样惨烈的代价实现。
    而这个代价是——我,永远失去了我爱的人!

章节目录

我上了我最喜欢的人最恨的人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路西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路西并收藏我上了我最喜欢的人最恨的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