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的甚至如何?”袁珂茗问道。
    “如今良妃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太医说胎像很稳,不用担心。”
    “七个月了啊?真快。”袁珂茗眸光微闪。
    “是挺快的,再有一两个月怕是要临盆了。”李氏听不出袁珂茗话中的深意,只是回道。
    “东西可都备下了?”
    “是,皇子的衣裳,还有良妃坐月子要用的东西一早便让人备下了。”李氏回道,小姐太过心慈,不仅没有生气,还让人一定要好好伺候好良妃,不能出一点差错。更为此如今宫中还有传言,说小姐是懦弱之人,身为皇后不能给皇上剩下嫡长子,却还要反过头来关心一个身为妾侍的嫔妃,实在是个笑话。
    “那便好,那边多多注意一点,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最终要的棋子便是良妃肚子里面的那块肉。
    “是。”
    而此时另一边陈大夫已经被人送回府中。
    “陈大人不必担忧,皇上让您进宫便是对您的看中,只要陈大夫安心为皇上效命,一切便可无虞。”送陈大夫回来的这人说的虽然看似实在安慰陈大夫,但何尝不是在警告陈大夫要关注自己的嘴,要忠心耿耿,否则便不是一切无虞了。
    “草民明白,草民今日哪里都没有去过。”陈大夫颤抖着声音说道。
    “嗯。”这人又看了陈大夫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而听着离开的那人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后,就见原本颤颤巍巍的陈大夫腰板直起来,双眸之中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哪里有刚才的那恐惧卑微的模样。
    就在这时,再次有声响传来。
    “陈大夫”再次微微佝偻着身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水伯。”来人是个男子,听这声音分明就是温炀的声音,而他眼前这人正是人称千面郎君的水泽方,早前曾扮作方泽待在云轩之旁边过,更是在右相等人进宫的时候假扮成先皇云耀天过。
    “温炀啊。”确定来人的身份,水泽方身上气息一下子变了回去,若不是此时他容貌还是陈大夫那沟壑纵横的容貌,怕是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人是那年过六十的陈大夫了。
    “每次看到水伯伯都要惊叹一次。”他知道有人皮面具,但从前只以为这人皮面具是必须要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然后特殊处理之后才是人皮面具。而直到遇到了水伯伯他才知道竟还有人不用人皮便能做出人皮面具,观骨画皮,从前是闻所未闻,而如今更可怕的是水伯伯不仅能观骨画皮,还能将一个人的神态动作包括气质都模仿得淋漓尽致。
    “若是你想学,我便可教你。”他这本事也就教给大小姐一个人过,但因为当年瑞王府变故,大小姐学的也不过一点皮毛。如今他年过四十,却也没有一位传人,实属可惜了。
    “我是有兴趣,只是怕学不来。”温炀婉言拒绝了。
    水泽方也不觉得意外,这“变脸”的本事看着不难,但其实最难。需要细心细致,再加上要让自己成为另一个人,那么便是要舍弃个人的性格特点,但是温炀和大小姐一样,极为个性,也不是一个合适之人,“等得空我便教你这观骨画皮的本事,至于其他的随缘便可。”
    “那便多谢水伯伯。”温炀一直知道水泽方有收徒的想法,只是他已经有了师傅,便不打算拜其他人为师。只是他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水伯伯还是愿意教他,所以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云涵之吩咐我每隔休沐之日进宫请以此平安脉,怕是对太医院一直怀有疑心。”水泽方说道,“只是他却也没想他这请进宫的、可靠的陈大夫也是别人扮作的。”
    “云涵之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人心思便很重。如今登基为帝,疑心病和先皇几乎如出一辙,今日让你进宫便也是因为袁珂茗去了一趟养心殿,话里话外说了那些话而已。”温炀说道。
    “除了朝中左右两位丞相,朝中六位尚书地位应该不分上下。而除了兵部尚书是用力皇权之人意外,这吏部尚书也是异军突起,袁崇安也是个不简单之人。而身为袁崇安唯一嫡女的袁珂茗亦是如此。”
    “袁珂茗是个心狠的。”从前谁人看见袁珂茗不说一句好,便是他父亲母亲看着他那上蹿下跳跟个皮猴的小妹头疼的时候,也时常说起这位吏部尚书家的嫡女,说她温婉端庄,说她德行并重,如今她身为皇后也是人人都夸一句母仪天下。
    从前京都女子出色的不少,但若说最是绝色的便是这袁珂茗还有从前右相府的那位戴月晴,只是戴月晴受右相牵连,自杀身亡。如今便就剩这位袁珂茗了。而洪贞,也就是现在的洪珊虽然怀有云涵之的长子,但是暗地里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说尽她的坏话。
    “早前我投奔吏部尚书,然后扮作京都最年长、医术最高潮的民间大夫陈大夫,只是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水泽方说道:“陈大夫早就在半个月前病逝了,他又是一个子嗣繁盛之人,她夫人更是精明之人。我虽然扮相、行为举止上面没有什么异样,但你也知道这世上血脉、情感牵绊是我这行的大忌,怕是时日久了,我便会被发现的。”
    闻言,温炀皱眉,“此事还要等师傅回来再说,只是如今师傅为救四公主而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只有一点,但凡发现一点不对,水伯伯便撤退,师傅说了,计划有变可以更改,功亏一篑可以从头再来,但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
    “我知道。”水泽方点头,“只希望大小姐那边也是一切顺利。”
    “会的。”温炀回道。
    而此时另一边他们口中的清浅已经到了那前往神煌的必经之旅上等着了。
    “不必担心,若要成功截走云芷嫣一两个人是行不通的,所以来人必然众多。而这中楚通行令牌一向管得极严,他们不可能人人都有,而他们还带着一个云芷嫣。为了安全他们必然能给云芷嫣喂了迷药,这些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和我们一样走官路,抄近道,必然要绕远路,如今我们必然是赶在他们之前来到这里的。”墨君衍见清浅担忧的模样,便出声安慰。
    “我知道。”清浅转头看向墨君衍点头,便又转头紧紧盯着前方,来人骑马,必然也是好马,而这里也不是任何城镇,只是一处荒野地方,并没有人把手。若是不小心,怕是要错过了。
    又是等候了好一会,才听见有马蹄声传来。
    “来了。”清浅眸光微闪,对墨君衍说道。
    “嗯。”墨君衍应道,“我去那边,你在这。”
    “好。”他们不准备正面冲突,否则此时云芷嫣还在他们手中,若是他们发狠以云芷嫣的性命威胁,便不好处理了。
    墨君衍离开知乎不过一会,便见大约有五六人的队伍,来人身上还都披着斗篷,各自骑在上等的宝马上,行进速度很快,而其中一匹马上是有两人,前面那人御马,后面那人摇摇欲坠,却没有倒下,看样子是用绳子将马上的两人绑在一起了。
    看来这后面之人正是云芷嫣了……
    “快点,只要过了这里,我们便安全无虞了。”只听为首那人说道。
    “是。”身后众人应道,只是如今的他们想要加快速度却也不能够,因为只要快起来,那带着云芷嫣的人便会被摇摇欲坠的云芷嫣直接带下马。
    “驾!”御马声此起彼伏,而那峡口便近在眼前,只要通过这里,他们便能够安全将这云芷嫣带回去交给主子了。
    然而就在这时,“砰。”两声巨响。
    “怎么回事?”为首那人转头,看到最后面有人突然从马上摔下去,疾呼出声,“小心。”
    然而回应他的是接二连三的落地声,便见原本骑马跟在他身后的几人接二连三倒下马,如今完好的便也只有他一人,以及那带着云芷嫣的人。
    “铿锵”一声,一根银针被为首这男子当下,“谁?出……”来,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又是“砰”的一声,便见他直接也身子直直从马上倒下去,只见他眉心正中间正插着一根树枝。
    树枝大约小指粗细,一只手的长短。正中命门,一击毙命,而这树枝来自另一边的墨君衍……
    清浅看了墨君衍那边一眼,嘴角勾笑,身形便出动。
    而那和云芷嫣绑在一起的人拿刀便要架在云芷嫣的脑袋上,但就这么一瞬间,清浅手中的银针再次出手,然此人只能以到抵挡。
    刚才距离遥远,便是清浅再是厉害,若要击中也只能手持一根银针,集中内力击出才能让人毙命。
    而就在这人拿刀挡住清浅射出的银针的时候,清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飞身到他面前。
    这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清浅一击毙命。
    “唰”的一声,清浅在两人一同要落马的时候,砍断绑在两人身上的绳子,抱着昏迷不醒的云芷嫣一个翻身,离那惊马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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