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看着很似平静,但就在云涵之登基的那天,清浅和云修然一身白裳前往皇陵,看望他们的爹娘。
    故去的瑞王和瑞王妃其实也并非葬在皇陵,而是皇陵旁边的亲王陵寝。
    “爹、娘,歌儿不孝,回来这么久却到现在才来看你们,”清浅跪在瑞王和瑞王妃的墓碑前说道。
    “爹娘,”而她旁边的云修然也跟着叫了一声。
    清浅伸手摸了摸小然的脑袋,这才接着说道:“爹娘,那人的梓宫如今正在云山寿皇殿。除了他右相一干人等如今被抄家斩首的被抄家斩首,被流放的流放,从前爹娘、小然、还有俞爷爷他们等遭受的罪,这些罪魁祸首如今一个个在偿还。”
    清浅的声音依旧冷冽,她清澈若静潭的双眸带着坚定,“爹娘,瑞王府从来忠于中楚、也忠于中楚的百姓。那人倒下之后,云涵之登上皇位,但云涵之为了阴狠,并非仁君。而如今右相倒台,左相、吏部尚书等人把持朝政,再这样下去,恐怕左相会成为另外一个右相,这朝堂依旧会不安稳,而中楚的百姓依旧会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们瑞王府用鲜血换来的太平不该由这些人去糟蹋。不过爹娘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中楚会有一会合适的仁君带领中楚走向安定繁荣,”清浅对着墓碑磕一个头。
    而清浅起身之后就听旁边的云修然说道:“爹娘不必担忧,如今我和姐姐都很好,我们也会好好照顾自己。俞爷爷和叶叔叔他们也都平安回来了,瑞王府不久后定会恢复往日的繁华,”云修然说完也跟着磕了一个头。
    两人这才起身,这时就听清浅又说道:“爹娘在那边好好的,若是想念歌儿和小然便托梦给我们。至于中楚的事情,爹爹和娘亲都不必忧心,等新君登基,我和小然再来,届时定带上爹爹爱喝的屠苏酒,还有娘亲爱吃的水晶枣茶糕前来。”
    两人又是一番行礼,这才牵着手离开。
    这次前来两人都未曾落泪,他们想着若是此时他们若是在自个爹娘哥面前落泪,他们全下有知怕是会伤心不已。而该落泪的该是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该忏悔、痛哭流涕。
    两人离开皇陵之后,清浅将云修然送回瑞王府,只是在清浅离开的时候,云修然到底没忍住问道:“姐姐,天祁太子他待你可好?”
    闻言,清浅一愣,再想养伤这些日子,若是得空云修然必然会让阎云带着他来到庄子。每每那个时候,墨君衍但凡想靠近她都会被小然阻止,两人暗中较量的样子真心觉得有意思得很。
    清浅笑着拍了一下云修然的肩膀,“他很好,”清浅没有多做解释,但云修然也明白清浅的意思。
    虽然心中多有不甘心,“姐姐也别急着答应,该多多考验才是,若是他有一丁点对姐姐不好,姐姐便来告诉我,如今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未必他日就打不过。”
    “好,”清浅看着云修然这般关心自己的模样,郑重点头,“小然要保护好姐姐。”
    “嗯,”云修然也点头,他正有此意。
    安抚好云修然之后,清浅这才离开。
    除了两人前去皇陵祭拜瑞王和瑞王妃的事情,云涵之登基,天祁和神煌都前来送贺礼,天祁国的使臣送完贺礼也并未停留太久,便再次回国,神煌国的人倒是驻留了几日。
    虽然中楚和神煌两国关系紧张,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而这日早朝,便见神煌国的人进宫……
    “启禀中楚皇上,我等此番前来除了为了皇上登基代表我皇送上贺礼,还有一件事情,还请贵国皇上能够答应,”朝堂之上,便见神煌国的使臣开口说道。
    “什么事情,不如说出来让朕听听,”高高坐在金銮宝座上的云涵之闻言若有兴味问道。
    “为两国交好,吾皇让我等前来求娶贵国公主为太子妃。”
    使臣话落,满朝文武皆侧目?谁人不知中楚了神煌历来交恶,边关战事更是不断,如今居然说什么“为两国交好,吾皇让我等前来求娶贵国公主,”的话。
    “这个恐怕朕很难答应,”云涵之收起脸上的兴味,眸光微寒。
    “难道陛下不希望边关安定吗?”使臣并不着急。
    “你是在威胁朕?”云涵之眸光更冷,周身已然尽是帝皇的威严。
    “还请皇上莫要误会,我只是将吾皇的旨意传达给皇上,而且我神煌真心想和贵国交好,”使臣心中虽然发出,神情却还算镇静。
    “真心?”云涵之冷笑一声,“朕倒未曾看到贵国的诚意。”
    “吾皇说,只要能成功求娶贵国公主,献上良驹千匹,不知这个诚意可是够?”
    良驹千匹?众人皆知神煌国乃是马背上的国家,历来骁勇善战,若不是因为百姓少,加上天气恶劣,粮草不足,恐怕三国早就被神煌统一了也说不定。而马背上的国家必然最产好马,而中楚也缺这样的好马,如今良驹千匹确实是诚意十足。
    “尽管如此,朕还需要多加考虑,”云涵之并没有急着应下来,他不过刚及冠而登基,第一个孩子如今还在良妃的肚子中,不过五个月大。而先皇的几个公主如今也都尚未成年……
    “无碍,我等尚未急着回国,静候佳音,”使臣说着,想坐在金銮宝座上的云涵之行了一个礼,“我等先行告退。”
    而使臣告退之后,朝中众臣暗地里互相交换了眼神,而这时就见云涵之问道:“不知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回禀皇上,中楚和神煌历来关系不好,如今前来求娶公主,恐怕有诈,”这时就听刑部尚书洪又辉走了出来,“还请皇上三思。”
    “回禀皇上,只是这千里良驹实属难得,”吏部尚书袁崇安也走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中也是议论纷纷,云涵之看着讨论成一团的众臣,眉头轻蹙,“此时容后再议,退朝。”
    众人闻言急忙住口,纷纷跪在地上行礼,“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离开金銮殿的云涵之眉头轻蹙,这时旁边的总管太监提醒道:“皇上,今日十五。”
    每逢初一十五、皇上必然要去皇后那边的。
    “去未央宫,”云涵之说道。
    “起驾未央宫,”总管太监喊道。
    而此时未央宫早就做好了准备,袁珂茗也一早便候着。
    “臣妾给皇上请安,”看见云涵之的身影,就见袁珂茗迎了上去。
    “奴才(奴婢)恭迎皇上,”未央宫中的宫人们也纷纷行礼。
    从前袁珂茗容貌秀丽、言行端庄、打扮素净似清池碧莲。如今一身皇后宫装虽不似往常那般素净,但却也越发端庄。得体的妆容也让她整个人看着越发地明艳娇人。
    云涵之看着便觉得被迷了眼,看了那么多的小姐,而如今后宫美人也不少,但到底还是觉得这礼部尚书之女最让她惊艳,若是精度还有谁能够与她鼻尖,也不过曾经右相府的戴月晴。
    想到戴月晴,云涵之敛下眸中的暗色,上前握住袁珂茗的手,“怎不再屋中候着,如今入秋,天祁慢慢冷了。”
    “今日十五,想着皇上下早朝之后会来,臣妾估摸着时候便想着出来迎接皇上,”袁珂茗嘴角带着恰如其分的笑容。
    云涵之闻言面色也稍缓,“都起来吧,”随后前者袁珂茗的手便往里走去。
    待坐在之后,袁珂茗见云涵之神色不像平常那般轻松,才听她问道:“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怎这般愁眉不展的?”
    云涵之闻言,抬头看向袁珂茗,见袁珂茗正满怀柔情蜜意地看着他,心中也稍微熨帖,“确实有一件事情让朕烦心。”
    “若是国事臣妾倒是不能为皇上分忧,若是其他臣妾倒可以听一听,未必能为皇上排忧解难,但皇上也莫要将所有事情憋在心中,该仔细着自己的身子才是,”袁珂茗依旧温柔似水。
    “也不完全算是国事,你听一听倒无妨,”云涵之说道,“今日早朝神煌国使臣前来,说要以千里良驹求娶我中楚的公主。”
    “公主乃千金之体,远嫁之事并非小可,皇上亦是重情之人,就算千里良驹也是要慎重考虑,”袁珂茗又问道,“只是不是若是公主嫁过去,迎娶公主的人是谁?”
    “神煌国太子玄非白,”云涵之回道。
    “早前父皇四十大寿,这神煌太子曾来贺寿。年纪相貌都算极佳,公主嫁过去倒是不委屈,若是能因此让两国交好也算大功一件,”袁珂茗停顿了一下,又听她问道,“臣妾敢问皇上是否在担心本朝没有适龄的公主?”
    闻言,云涵之一笑,“还是皇后了解朕。”
    “皇上莫要取笑臣妾,皇上经天纬地,皇上的心思岂是臣妾能够揣摩的,”袁珂茗神色自若,“只是皇上可是忘了曾经住在安慈宫的那位?”
    “你说五妹?”云涵之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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