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便见墨君衍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转身往里走,甚至可以说他是直接朝着这帐篷中那唯一的床走了过去的。
    清浅站在原地蹙眉,就这样看着墨君衍气定神闲地脱了自己的靴子,还脱了自己的外衣,只留下一袭中衣,然后躺到她的床上。
    而后便见这人慵懒侧卧,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拍了拍床沿,“来吗?”
    这时的清浅看着墨君衍嘴角那一抹及不可查的笑意,额头青筋再次突突跳动。
    这人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便惹得她不止一次忍不住抓狂。
    清浅伸手压了压自己额头的青筋,站在原地好一会,可是实在没忍住。
    便见她大步走了过去,连鞋都没脱,直接一脚踹向墨君衍那不只一次让她惊叹过的脸。
    墨君衍当然不会就这样让清浅得逞,便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竟是直接将清浅的脚踝握在手中。
    然后便听墨君衍说道:“我不过是觉得争夺皇位还不如待在你身边有趣而已,至于这中楚的军营你大可放心。”
    而在清浅要开口之前,便听墨君衍继续说道:“我对它的兴趣绝对不如对你的兴趣。”
    他还真敢说,清浅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确实是压不住了。
    这人简直胡说八道,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又让人深信不疑。
    “放开。”清浅看着抓住自己脚踝的那只手,冷声道。
    墨君衍也不纠结,直接放开,然后继续躺着,就这样看着清浅,眼中居然还带着挑衅。
    清浅收回脚后,抬头再见的便是墨君衍这个挑衅的样子。
    而此时墨君衍已经将另一半床铺空出来了。
    便见清浅二话不说直接脱掉鞋子,然后爬到床上躺好,而后将原本盖在墨君衍身上另一半的被子直接揪过来裹到自己身上。
    这人神通广大,还要盖什么被子。
    看着将自己裹成毛毛虫模样,背对着自己躺着的清浅,墨君衍的嘴角越扯越大,但是他依旧忍耐,并没有笑出声。
    他竟是越发期待以后的日子。
    多么新奇的发现。
    或许是因为几个时辰的打斗让清浅将心中的郁气都发泄出来了,又或许是此时的气氛太过安逸。
    炭火燃烧,偶尔发出几声嘶嘶的爆裂声,除此之外只有身后传来的那熟悉的气息。
    清浅躺在床上,伴随着这样的声音,竟是不一会便睡着了。
    而她身后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静静地看着她,只是在她熟睡过后……
    墨君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笑声很轻,却仿若一瞬好风吹,新花一万枝。
    只见墨君衍伸手直接将“毛毛虫”搂在怀中,而他的唇瓣落在“毛毛虫”的耳畔旁。
    那暧昧的气息竟是让人连心尖都在发痒,便听墨君衍声音暗哑地说道:“你怎会可爱至此?”
    而墨君衍这一抱便直接到了天亮……
    第二天晨醒之时,清浅慢慢睁开眼睛,便觉得自己被什么禁锢住了,她下意识地伸手要推开,却是碰到了一个火热的“墙壁”,清浅睁开看去,便见此时的自己正被人搂在怀中。
    而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清浅昨日直接合衣而睡,而这样的好处当然是此时她能摸到原本藏在她衣袖中的银针。
    便见清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而她手中便出现一根泛着诡异冷光的银针。
    清浅抬头望去,便见此时墨君衍安睡的容颜。
    而这一眼,竟是让清浅有些发愣。
    此时的墨君衍和平常的样子又有些不同。
    就算在清浅面前的墨君衍并没有像在其他人面前那般的冷傲,但是他的那一双深沉入夜的双眸却总是暗藏着无数的东西,让人永远都猜不透,也正是因为这样,清醒时候的清浅总会带着防备看着墨君衍。
    而此时安睡中的墨君衍,闭上的眼帘将他眼中的一切都遮盖出,此时的他竟是犹如远离尘世的仙人,让人不忍去破坏这份宁静和祥和。
    清浅就这样看着,手中的银针迟迟没有落下。
    而过了好一会后,就见清浅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银针,最终还是将其收起,而自己也没有起身。
    因为此时若是她起身,肯定会惊醒墨君衍的。
    至少在这一刻,她是不舍的。
    这一边是一室安宁,而此时另一边中楚的京都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温炀前往边关不久之后,云瑾之便被解禁,和以往一样,每日上早朝。
    而除此之外,皇帝让三位成年的皇子出入御书房,在旁学习、参与政务,似乎是要通过这样来此观察三位皇子,然后选出最适合的储君人选。
    原本之前云瑾之因为金銮请命的事情,被云耀天训斥,甚至直接关了禁闭,这对于另外两位皇子以及支持他们的人来说,可谓是大快人心,就好像这次禁闭是直接剥夺了云瑾之成为储君的可能性。
    然而这次出入御书房的人选这云瑾之也是有一份。
    “看来三弟关在府中数日,是想明白了。”云轩之看着云瑾之说道。
    “是父皇仁慈。”云瑾之眉眼依旧温润如玉,似乎也没有因为这次禁闭而心存怨恨。
    听到云瑾之这样说话,云轩之便闭口不言,现在他还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要是停在别人耳朵肿,可就是一个天大的把柄。
    而此时旁边的云涵之听到这句话,却是深深看了云瑾之一眼。
    若是此时云瑾之有所怨恨,恐怕他还会觉得这云瑾之根本不足为虑,可是此时云瑾之的模样,却是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只是对于他心里的想法,云瑾之也不在意。
    这边暗涌而流,而另一边的天祁国亦然。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已经回国数日,按照礼制数日前就应该在这朝堂之上,为何如今依旧没有看到太子殿下?”御史大夫沉卫方出来说话。
    只是天祁皇上墨宏儒还没有开口说话,下面就有姜左相门下的人先出来反驳。
    “臣以为,太子殿下在外数年,就算太子殿下本身天资过人,但是没有一个好的老师带着,很多东西还是云里雾里,如今就上早朝参与政务恐怕还为时过早。”
    “上早朝,见君威,闻百官之言这不是最好的学习方式吗?”沉卫方丝毫不退让。
    “恕微臣斗胆,若是太子殿下什么都不懂便站在这朝堂之中,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肖侍郎,皇上既然立大皇子为太子,必定是因为大皇子有其过人之处,肖侍郎这话是不是在说皇上识人不清?”沉卫方看着肖述说道,“肖侍郎这可是在藐视君威啊。”
    “微臣不敢。”便见肖侍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右相以为如何?”墨宏儒看了跪在地上的肖侍郎一眼,而后看着右相黎尉源。
    黎尉源之人,天祁右相,也是已故黎皇后的父亲,更是现如今新立太子墨君衍的外公。
    只见此人面容慈祥,听到墨宏儒的声音也并没有任何惊慌,只是从容地站出来,抱住双拳,微微鞠躬,“全凭圣意。”
    黎尉源这话也是让在场的其他大臣有所意外,但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要说他们的皇上对黎右相那是真的敬重,不仅是因为他是已故黎皇后之父,也是黎右相是三朝元老,不仅教导过今皇,便是先皇也曾受黎右相一番教导,而最重要的便是黎右相的为人处世。
    若是其他人恐怕会因此恃才傲物,可是黎右相从始至终为人谦和有礼,也不把持朝政,甚至要一度辅佐皇上成为明君。
    要知道当年皇上即位之时不过十五岁,若是当时黎右相把持朝政,恐怕现在天祁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都知道在这天祁国中,谁都可能叛国背君,唯有这位黎右相不会。
    所以他们意外的是,黎右相没有借此来让自己的外孙早日上朝稳固根基,而让他们觉得意料之中的也是因为这不就黎右相的为人,他不是个会以权谋私之人。
    墨宏儒看了低头的黎尉源一眼,才看向其他人,“等三月吧。”
    三月?
    墨宏儒这么一说所有人心里也有底了,毕竟二月底那时候是二皇子出葬的日子。两位皇子一同从中楚回来,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遭遇,不管皇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此时还是要顾虑一下姜左相的立场。
    而这件事情也随着墨宏儒的一句话平静地落下了帷幕,然而这天晚上,中楚国京都三皇子府却掀起了一股腥风血雨。
    看着自己房间中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然后再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刺杀?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皇权、金銮宝座真的是会让人反而疯狂的东西。
    闯进云瑾之的几个黑衣人并没有给云瑾之太多反应的时间,杀招而起便冲着云瑾之而去。
    云瑾之连忙退后,而这时他袖中一直扇子滑出,而这只扇子顷刻间被打开,竟是直接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
    而这一手也让黑衣人不由得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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