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景明:“单身!米有对象!大美人!”
    暗卫首领:“太子妃,您不必——”
    延景明:“泥们难道,就不想和他们认识一下吗!”
    暗卫首领来不及说话,近旁廊柱之后已猛地探出了一个暗卫的脑袋,道:“太子妃!!”
    暗卫首领一把将他的头按了回去。
    可他阻止不了暗卫队伍中澎湃的民心,屋梁下又倒挂着垂下一个暗卫,激动不已,说:“太子妃!属下二十一岁!家住——”
    暗卫首领一把将他怼回了屋梁。
    树梢上也探出了几名暗卫的脑袋,各个激动不已,可还来不及开口,暗卫首领冷淡解刀,毫不犹豫回手将长刀直接朝着那树掷去,刀锋堪堪擦着几名暗卫的额发划过,众人瞬间噤声闭嘴,乖巧重回岗位。
    延景明皱起眉,觉得很奇怪。
    “泥素不素单身太久,心理变态了哇?”延景明小声念叨,“他们想找对象,泥为什吗这么激动。”
    暗卫首领一怔回神,恨不得立即澄清此事,匆匆开口道:“属下……臣没有!!”
    延景明却摆出一副会意神色,道:“米有事,窝第一个给泥找。”
    暗卫首领:“臣不需要!”
    延景明:“泥喜欢男的女的,高的矮的,瘦的还是胖的鸭?”
    暗卫首领深吸一口气:“不必了。”
    延景明实在不明白暗卫首领的意思,他扶着下巴沉思,想这暗卫首领难道比较享受单身的乐趣,若是如此,那他的确不该强行逼迫暗卫首领找寻伴侣,可他还未同暗卫首领开口道歉,温慎之已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问:“你已有心仪对象了?”
    暗卫首领:“……”
    延景明仔细观察暗卫首领的神色,恍然大悟。
    “泥喜欢谁啊!”延景明开心说道,“窝现在就去帮泥说亲!”
    第59章 不愧是他
    暗卫首领怎么也没想到, 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副模样。
    他站在原处,感觉自己走也不对,留下来也不对, 站在原处犹豫许久,不知如何开口, 延景明便觉得自己应当是戳中了暗卫首领的心事,反倒是更为激动一般道:“泥放心,窝尊的可以帮泥的。”
    暗卫首领只好勉强开口,道:“太子妃, 您误会了——”
    温慎之轻哼一声:“他也许不是这意思。”
    延景明不由挠了挠头。
    他想, 暗卫首领完全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可看起来又不像是对寻找伴侣一事毫无兴趣,那应当就是已经心有所属,不愿背叛他心中的唯一,可温慎之又说不是这样,暗卫首领也不断反驳……
    延景明苦思冥想, 纠结许久, 最后从自己最近最常听见的词汇之中挑出了一个,迟疑询问:“泥不会……不行吧?”
    暗卫首领:“啊?我没有!!”
    他急得都忘记了自称不对, 也不明白延景明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上, 他着急辩解,延景明则挠一挠脑袋, 问:“泥到底为什吗不愿意哇?”
    温慎之阴阳怪气:“我想他不是不愿意, 他只是挑人。”
    暗卫首领匆匆开口解释,道:“属下是暗卫, 应以职责为先,并不着急考虑成家。”
    延景明:“泥不考虑, 可泥不能拦着其他人考虑叭?”
    暗卫首领:“既是暗卫,自然不该有此想法……”
    延景明:“那也是人啊。”
    暗卫首领:“……”
    延景明皱着眉嘟囔:“既然是人,为什么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暗卫首领微微一怔,过了片刻,也只是低声重复道:“既然是暗卫,就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他们是皇帝养在身边的近卫,却又同宫中的禁军亲卫不同,暗卫是见不得光的,他们是皇宫之中随时消散的影子,本不该有寻常人应有的一切。
    暗卫若是有了家室,那便等同于是从暗处走到了光亮之地,他们会在他人面前暴露身份,会给主人带来不必要的风险麻烦,还很有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本分的普通暗卫。
    可延景明并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至少在西羯,可从没有国王身边近卫不能结婚的说法,他极为不解,而他觉得温慎之向来最擅长为他解释他不懂的事情,他便小声去问温慎之,道:“他是什吗意思?”
    温慎之多少还对暗卫首领带有些醋意,他原以为暗卫首领是不肯死心,对延景明多少还有些想法,可后来他听暗卫首领说完了这些话,他倒是明白了暗卫首领的意思,只好同延景明解释,道:“他不能对外暴露身份,自然不能随意寻人成婚。”
    延景明若有所思。
    温慎之又道:“暗卫也很危险,若已成婚,心有牵挂,对他们而言,实在不算是什么好事。”
    延景明:“嗯……”
    什么,原来这些暗卫的工作,不是平常嗑嗑瓜子看看戏就好了啊。
    延景明略微有些震惊。
    他觉得暗卫首领的理由听起来好像十分充分,虽说似乎有些不太对的地方,可他一时找不出反驳理由,也只能同暗卫首领深沉点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具体的,他打算回去再认真想一想。
    暗卫首领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不由松了口气,再同温慎之和延景明告退,可他转身走了几步,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总有什么奇怪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心生不解,想了许久回过头,便见几名蹲在树上的暗卫,正万分幽怨看着他。
    暗卫首领:“……”
    ……
    这一夜,延景明睡得并不踏实。
    国师在这儿,他当然不能和温慎之睡在一个房间里,他只能孤单一人,抱紧被子,想想就很生国师的气。
    他数着时间,巴不得那泻药早些生效,可外头却迟迟没有动静,等他熬得有些困了,方才听见外边有些响动,延景明噌地清醒,溜到窗边去往外一看,正见国师披衣提腚歪歪扭扭朝着院子另一端跑去。
    延景明觉得,好戏来了。
    他熬着困意,蹲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眼见着国师来来回回在房间与茅厕之间奔跑,他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这才转头爬回床上,安心闭眼,觉得今天,显然也是美好的一天。
    ……
    翌日他们要返回州府,而此处距州府仅有一日路程,他们早上起身,傍晚时应当便能抵达了。
    国师带来了车马,他今日面色苍白虚弱,好似一日便已虚弱了许多,全靠弟子搀扶方爬上马车,延景明看他痛苦,自己又开心了一些,那温慎之还要关切上前询问,道:“国师这是怎么了?”
    国师尴尬一笑,却又不好说自己拉了一晚上肚子,只好委胡乱编出一个借口,道:“近来天气转变,有些受寒。”
    延景明:“神仙也会受寒哇?”
    国师咳嗽一声,道:“太子妃,臣不是什么神仙……”
    延景明天真询问:“可金蛋不素会长生吗?”
    国师:“确实如此。”
    延景明:“泥比皇桑早修仙,泥不应该已经成仙了吗?”
    国师:“这……修仙可是长久之事,不可能短短几年便实现。”
    延景明:“什吗,泥才修了几年仙?”
    国师:“……”
    延景明疑惑:“就修了几年仙,也能当人老师吗?”
    他这句话说得好像有些过分,国师脸色微沉,温慎之匆匆拉住他的手,让他噤声,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延景明只好闭了嘴。
    可温慎之还不曾替他这句冒昧解释,国师也来不及发火,所有人都忽而听得叽里咕噜一阵怪响,国师忽而痛苦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二话不说便迈着痛苦颤抖的步伐,挥开弟子的手,艰难想要冲进客栈。
    延景明不由一怔,想着昨日暗卫首领下的泻药分量好像也不怎么多,怎么能拉到今天还不止歇。
    那国师踉踉跄跄,步履艰难,他门下弟子急忙跟上,试图搀扶,担心他不小心跌倒,这闹剧看得延景明心情愉悦,可却连温慎之都忍不住低声感慨,小声道:“你们到底下了多少药?”
    延景明伸出手稍稍比划,道:“也就一点点。”
    可暗卫首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道:“今天早上,属下又给他补了一点点。”
    温慎之:“……”
    延景明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险些一巴掌朝后糊去,可等他听清了暗卫首领的话,却又忍不住对暗卫首领比划了一个夸赞的手势。
    “不愧是泥。”延景明认真说道,“小伙汁,泥尊的很有前途。”
    第60章 黄毛怪
    往州府一日, 国师简直坐立难安。
    国师弟子给他的马车内层层铺就柔软坐垫,可他坐下去时还是有些不适,更不用说隔会儿便忍不住要叫停马车, 匆匆逃命一般跑到路边出恭。
    他觉得这一定是那客栈的食物不干净,可除他之外, 其余人可没有一点问题,他不好发作,温慎之更是将话都说死了,请他不要无故动怒, 这显然是风寒之后的并发症状, 国师便只好含泪忍下痛苦,想着人年纪大了,总是很容易有些奇怪的毛病。
    延景明与温慎之同车,看国师来回折腾,又忍不住想国师这年纪,多吃些泻药保不齐也是要命的, 他也记得温慎之同他说的话, 他们此番出行,若国师突然意外暴毙, 京中必然要变天, 甚至免不了有风言风语,将此事扯到他们身上。
    他不免有些担心, 想让暗卫首领多注意一些, 不要再给国师下第三次泻药了,可还未等他偷偷将暗卫首领唤来此处, 他忽而闻得道旁两侧传来惊天声响,似有数人在高声大喊, 延景明急忙从马车内探身去看,便见不少山中贼寇一般打扮的人,自山坡上纵马冲了下来。
    延景明下意识便问:“有刺客?”
    说完他握紧了自己身边的流星锤,好似跃跃欲试一般,恨不得想要冲出去,温慎之却按住他的手,神色微沉,低声道:“也许不是刺客。”
    前几番他们遇刺,那些刺客人数虽不如今日多,却各个装备精良,有护身软甲,用的也是精铁锻造的好武器,可眼前这伙人,那武器七拼八凑,有的人能拿着个大刀,有的人可能便只拎着个锄头草叉了。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刺客,这天下哪有这样准备不周全的刺客。
    可温慎之也不觉得这些人像是劫道的匪徒。
    此番国师特意前来相迎,自己也带了些许护卫,加上温慎之身边原来跟从的太子亲卫与暗卫,他们此行人数众多,亲卫更是明晃晃将武器挂在腰侧,看着便不像是普通人,这天地下哪有山贼会专门捡着这样的硬茬来碰。
    温慎之心中略微有些不祥之感,更是隐约猜出了眼前出现的究竟是什么人,他叫住暗卫首领,匆匆吩咐道:“不要下狠手。”
    暗卫首领当然也能看出这之中的端倪,他不必温慎之多说,已经飞快下传指令,而有暗卫与太子亲卫在前,国师带来的那几名护卫倒也仅只是护在国师身旁,一步也不曾上前。
    那些“贼匪”一触即溃,却好似并不知畏惧为何物,他们轻易抓了数人,其余人也并不退却。
    眼前之景好似一番闹剧,温慎之只能沉默不言,他后退一些,放下车帘,那反抗冲突之声却仍是如同近在耳边,自离京之后所经历的一切,都远不如眼前之景的冲击要大,延景明还很是不解,一面不停追问,道:“他们不素刺客?那他们素什么人?”
    温慎之默声片刻,道:“应当只是附近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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