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海峡位于海南岛和雷州半岛断陷的中部,其连通北部湾和珠江口外海域,是琼州郡与岭南的自然分界。海峡东西长约八十公里,南北平均宽度为二十九公里,琼州海峡最宽处直线距离为三十三公里,最窄处直线距离仅十八公里左右。琼州海峡两岸的海岸曲折,呈锯齿状,岬角和海湾犬牙交错。
    尤倦飞,琼州军的先锋将军,正悠闲地坐在将军帐外的沙滩上。他左边是一位侍官,手里捧着一瓶椰汁酒,乳白色的液体正倒往大将军左手的酒杯里。
    望着蔚蓝色的大海,一碧万里的晴空,白色的海鸟在空中滑翔,耳畔传来海浪不停冲刷沙滩的哗哗声,海鸟偶尔的鸣叫声,尤倦飞心里甚是惬意。
    生活便当如此。
    尤倦飞年届四十,他在人生的长河里拼搏了二十多年,到如今的确感到有点疲惫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已厌倦漂泊。
    尤倦飞对朝庭没有丝毫好感情。反之,他对朝庭还是满腔愤恨。当初他一人到京城,想一展所长,却只因为他的长相不堪入众人之眼而倍受排挤。如果不是因为他遇到一个人,他如今也不会如此舒适地坐在海边饮酒了。
    朝庭的军队如此不堪一击,这是尤倦飞意料之中的事。对于水战,朝庭的军队可以说毫无经验。琼州海峡在他们眼中,就像把牛郎织女隔开的银河。更何况,琼州军早在发动兵变前一年,就已安插了一些人进入朝庭的各个军队当中。如此一来,朝庭不管派哪支军队来,尤倦飞都对他们了如指掌。而朝庭军却对一海之隔的琼州军一无所知。这样的话,以有心算无心,自然是战无不胜了。
    “杨锋!甘茂岩还没有消息吗?”尤倦飞淡淡地问道。
    “回将军的话,甘副将最后一次消息是说朝庭派了一个年青的平南将军来。”杨锋便是那位侍官,他继续答道:“后来便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哧!朝庭真的无人了么?居然派一个黄毛小子过来。”尤倦飞轻笑道,“不过,甘副将会不会已遭不测?”后一句是冷声说道。
    杨锋恭谨地答道:“回将军的话,凭甘副将的能力,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哼!但愿如此。怕只怕……”尤倦飞冷声道。
    太阳正缓缓呈现出弧形,渐渐沉入遥远的海平线。
    黑暗即将到来。
    尤倦飞一口把杯中的椰汁酒倒落喉间,然后把酒杯递给杨锋,站起转身正要回营,却见一个副官急急地赶了过来,人还未站定,嘴里便说道:“将军!有探子来报,岭南军现在有了新的行动!”
    “什么?”尤倦飞惊道,“那个甘茂岩怎么没有消息传来?”
    副官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难看,说道:“回将军,只怕,只怕甘副将他,他已凶多吉少,惨遭不测了。”
    “哼!”尤倦飞冷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尤倦飞派出了近千名水性极佳的兵员,沿着琼州海峡像渔网一般撒了出去。一半的海域里都有探子在日夜不停地观察着琼州海峡的动静。
    回到将军帐,早有几位副将等在里面。
    尤倦飞前脚刚踏进军帐,嘴里便开始问道:“这次岭南军是否仍然攻我琼山?”
    跟着尤倦飞进来的那个报信的副官立即答道:“据探子回报,岭南军此次进攻的乃是新海。”
    “哦?变聪明了?”尤倦飞坐下后接道,“那黄毛将军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害怕我们的左右夹击了?”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岭南军的兵力如何?新海的兵力能否与之相抗衡?”
    副官显然非常了解岭南军这次的进攻,也可以看出那些探子观察入微。副官答道:“回将军,从船只来看,约有两千艘,按每艘乘坐七十兵力算,大概有十四万人。”
    “十四万?!”尤倦飞惊道,“差不多是上次的兵力了。难道岭南军想一举攻下新海,从那登陆?那我军有多少兵力驻扎在新海?”
    “只有十万人。”副官答道。
    尤倦飞大手一挥,急道:“马上派六万人前去支援新海!”
    这时,另一个左耳吊有一个大耳环的副将站了出来,沉声问道:“将军!我们琼山总共只有八万人,这样派出去,会不会使琼山有危险?”
    尤倦飞还没回答,另一个高个子的副将又提道:“不如派新埠海的兵力赶去支援。”
    “不!”尤倦飞断言拒绝道,“如今再调新埠海的军队,只怕会赶不上,唯有先把琼山的兵力调去增援。李贻黎剑云听令,速带六万将士前去支援新海!”
    “是!”大耳环与高个子同声应道,然后一人接过兵符便出了军帐。
    李贻与黎剑云刚出去不久,远远又传来一声长长的“报……”,接着才听到马蹄声响起。帐外一阵喧哗,奔马嘶鸣。马还没停稳,马背上的探子便急急跳下马,冲进尤倦飞的帐中,行礼道:“禀将军!岭南军离新海还有十五里时,突然调头,直向琼山驶来!如今距琼山还有十四里。”
    “什么?!”尤倦飞刚刚坐下又跳了起来。
    如果李贻他们六万将士遇到岭南军的十四万大军,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尤倦飞连忙点着身旁的杨锋,急道:“快!把李贻黎剑云都拦下来。快去!”
    杨锋急匆匆地出了门。
    “来人!”尤倦飞叫道。
    帐外进来一个侍官打扮的人,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
    “赶快发出信号,叫新埠海的欧保桥派兵来支援!叫他把全部兵力都派来,本将要把那十四万岭南军像上次那般痛宰一番!”尤倦飞吼道。
    侍官领命出去了。
    尤倦飞对那位赶来报信的探子说道:“这次你辛苦了!下去休息。”
    “是。”那探子应了声也出去了。
    尤倦飞冷哼道:“黄毛小子,以为这样突然调转攻击目标就会乱我阵脚么?哼!你还嫩着呢。这次就让你有来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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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州的新埠海沿海岸往北上走,大概行了八十里左右,便到了琼州的最北端,一个尖尖的海角,名为木头栏。
    木头栏外面的海域是一片礁石区。礁石区再往北十海里处,静悄悄地停着五百艘战船。
    战船上黑灯漆火,如果不驶到近处的话,定然无法发现这支庞大的队伍。
    围在中间的一艘战船上,船舱里灯火能明,但窗门都已紧闭,就连木板的缝隙也都堵塞了,半点光也透不出去。
    温子君坐在舱中,跟他一起的还有宗建元,桑灵,晁海,王进以及方灯河。温子君身后还站着一个俊俏的男子,其实是女扮男装的丁鱼。
    方灯河对温子君说道:“禀将军,我那一百名兄弟都已经先一步前去探路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消息了。”
    温子君点点头。
    宗建元却担心地说道:“不知匡副将他们如今形势如何了。万一真的受到了叛军左右的夹击,只怕……”
    温子君听了,平静地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小羽如今都在他们身边,只要一发现叛军有形成夹击之势时,他们就会退回去的。”
    王进接道:“对!匡副将他们此次的行动,主要是把新埠海的兵力调开,好让我们乘虚而入。”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只是,不知黄河帮的兄弟们能否迅速完成探路的任务啊。”
    温子君又笑道“不急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不一会,外面传来划水声。
    方灯河立即出去,不久便一脸喜色地冲进来,嘴里叫道:“成了!成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
    方灯河说道:“禀将军,前面果然不出所料,是一片礁石区。因此叛军布下了少量的探子在礁石区里。他们全都被我黄河帮的兄弟解决了。”
    温子君听了,亦是喜道:“好!”
    方灯河又道:“而且,我那兄弟们已经摸出了一条安全的行船路线,保证能够平安到达琼州的最北端,木头栏!”
    “好!”温子君又说道,“大家立即行动!”
    “是!”众人都应声出去了。
    五百艘战船悄无声息地驶进礁石区。有了黄河帮那一百名水中精英在前面带路,都顺利地穿了过去。
    当战船的底盘触及到柔软的沙滩时,岭南军都精神一振。
    当初,牺牲了十八万之众也未能成功登陆的琼州,如今却不损一兵一卒便抵达了。
    只有温子君那艘船的人全都上了岸,其他将士依然在船上待命。
    温子君的将船上除了他与几位副将等以外,还有谢天谢地两兄弟及龙凤小队。
    一上岸,温子君便命令谢天与谢地各领龙队凤队,往前方去探路。如果遇有暗哨,格杀勿论。当然,随行了还有三十名军人。
    龙凤小队的武功如今在军中已是佼佼者,但他们的实战经验缺乏。而军中的将士,虽然武功没龙凤小队好,但胜在有实战经验。二者正好相互弥补,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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