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迎接刘琦的汉军给他带来的消息,让刘琦感到多少有些失落。
    梁兴、冯习二位将军并不能决定他的去留,一切还得交给庞统决断,不过他们已经将遇见刘琦的事情派人前去呈禀庞统,用不多日,庞统也会晓得夏口已经丢失。
    夏口丢了,汉军继续往前便没了意义。
    率军前去夏口驰援的梁兴、冯习下令大军就地驻扎。
    刘琦率领的江夏军,由于天色已晚,也并没有立刻向他们靠拢,只是就地扎下营寨。
    宁静的夜晚很快过去,东边的天空刚刚泛白,刘琦就从营帐内钻了出来,连饭食也没让将士们做,便催促着大军继续行进。
    饿着肚子的江夏军,更是一派萎靡,一个个垂头丧气,就好似刚打了一场大败仗。
    队伍缓慢行进着,走了不过两个时辰,眼看又要到了午间吃饭的时间,刘琦远远望见前方出现了黑压压一片人马。
    迎着他们过来的人马十分齐整,远远望去,他们摆列着横向的长龙阵,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究竟有多少人,只觉着地平线的尽头,被描了一条长长的黑线。
    黑线越来越粗,当那支队伍推进到刘琦能看清战旗时,刘琦是长长的吁了口气。
    朝他们这边开过来的大军,高高举着的正是汉军的战旗。
    风儿撩起战旗,旗面卷动,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就连距离汉军甚远的刘琦,甚至都能隐约听到战旗翻卷发出的声响。
    望着正朝他们这边推进的汉军,刘琦把手一挥,向身后跟着的江夏军喊道:“与朝廷大军汇合!”
    江夏将士们并没有吭声,随着刘琦一声令下,他们迈着并不算齐整的步伐,迎着汉军走了过去。
    汉军阵列齐整,虽说排着的是横向长龙阵,阵列中的将士们步伐一致,就犹如一条正在平移着的直线。
    越向汉军靠近,汉军将士行进时整齐步伐发出的轰响就越是清晰。
    看到这样一支大军,刘琦心内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何这么多年汉军南征北战几乎少有败绩,到了荆州,连荆州军拿他毫无办法的刘备,也是迅速击破!
    与这样一支大军为敌,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望着渐渐靠近的汉军,刘琦心内暗暗庆幸,他庆幸没有同汉军正面为敌,而是选择了向朝廷投诚。
    唯一让他心内不爽的是,江东军竟是趁着他毫无防备,将他的夏口夺走。
    没了夏口,也就没了向朝廷示好的礼物,投效了朝廷,恐怕也是不会得到重用。
    汉军越来越近,刘琦已是能看清领着队伍前来的两员汉将。
    那两员汉将,骑马走在左边的,皮肤显得很是干燥,就好像是常年生活在北方草原上的人一般,而右边的人,虽说皮肤如中原人一样细腻,可肤色却是泛着古铜。
    这俩人不是旁人,正是率领汉军前来驰援夏口的梁兴和冯习。
    梁兴早先为马超部将,投效了朝廷,才被打乱了编制。
    常年生活在西凉,他的皮肤确实是要比一般人的皮肤更显粗糙些。
    走在他右边的冯习,是自小肤色便泛着古铜色,虽说人有些黑,可与当初追随刘备的张飞比较起来,他却是要白皙了许多。
    俩人领着大军并骑前行,远远看到刘琦迎了上来,他们勒住了战马,冯习抬起手臂,朝身后的大军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随着他手势做出,他身后的大军顿时止住了步伐,一个个双脚原地踏了两步,停了下来。
    汉军止住了前进,刘琦也朝身后的大军抬起手臂。
    跟在他身后的江夏军止住步伐,就没有汉军那样的气势,甚至还显得有些凌乱。
    回头朝跟在身后的江夏军将士们看了一眼,刘琦没有吭声,在再度扭过头朝向冯习和梁兴时,他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向二人奔去。
    见刘琦奔了过来,梁兴和冯习脸上都是没有半点表情。
    直到刘琦快到他们近前,二人才抱拳朝他拱了拱,梁兴高声说道:“丞相料定江东孙氏必取夏口,令我二人前来驰援,不知公子因何在此?”
    早就向二人派来的汉军说明过情况,梁兴又一次问起刘琦因何在此,让刘琦愣了一下。
    随即他便明白过来,梁兴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在向他问丢了夏口的罪责。
    赶忙抱拳躬身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刘琦对他们说道:“在下无能,丢了夏口,劳烦二位将军原来,不甚惶恐!”
    “公子镇守江夏,却是将此处丢了,日后如何向丞相交代?”与梁兴并骑而立的冯习望着刘琦,向他问道:“听闻公子意欲将夏口献于朝廷,如今此处落入江东孙氏之手,不知公子有何计较?”
    被梁兴和冯习一通发问,刘琦只觉着额头上冷汗涔涔直冒。
    他很想说发兵夺回江夏,可眼下他麾下兵马不多,而且没有可用之将,强攻江夏,根本不可能成功。
    抱拳躬身,刘琦并没言语,一颗心在不住的扑腾扑腾乱跳。
    从刘琦的神色中看出了慌乱,梁兴与冯习倒是也不再吓他,梁兴对他说道:“公子若无计较,可随我等一同在此扎营。我二人已是着人前去通禀丞相,只等丞相做出决断,是发兵讨伐江夏,还是由江东孙氏盘踞!”
    听梁兴这么一说,刘琦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才算是落了下去。
    让他领军进攻江夏,他绝对没有半点胜算,若是把这件事交给汉军去做,倒是还有几分把握!
    应了一声,刘琦诚惶诚恐的对梁兴和冯习说道:“二位将军,某麾下兵马不多,止有万余人。如今既是与二位将军合兵,一应调度,均由二位做主!”
    朝跟随刘琦来到此处的江夏军看了一眼,梁兴、冯习相视一笑,梁兴对刘琦说道:“公子麾下兵马,由公子调度便是。我二人做惯了朝廷将领,倒是领不惯其他兵将了!”
    晓得二人是看不上他麾下兵马,刘琦的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
    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
    与刘琦合兵一处,汉军同江夏军却并没有参杂到一起。
    汉军将士们,依然迈着他们整齐的步伐,跟在梁兴、冯习的身后,朝着事先选定的驻扎地行进。
    江夏军跟在汉军身后,他们身上的衣甲同汉军鲜亮的衣甲相比,要显得褴褛了许多。
    梁兴、冯习选择的驻扎地,距离夏口不过百里之遥,大军驻扎下来,并没有向夏口挺进的迹象。
    刘琦虽说想要攻回夏口,可庞统的命令没下,他也不敢整日催问,万一汉军把主攻的职责交给他,凭他那点人马,即便是拼光了,恐怕也是拿不下江夏!
    江东军占了夏口的消息,没用几日便传到了襄阳。
    坐在后院水塘边,庞统面前摆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则放着两封书信。
    其中一封来自洛阳,是他已经等了多日的刘辩回复。
    而另一封,则是来自江夏,是梁兴、冯习向他呈禀江夏丢失的书信。
    水塘边除了庞统,在一侧的草席上,端坐着程昱,而庞统迎面则站着毕恭毕敬的蒯越。
    拿起那封从洛阳送来的书信,庞统抬头看着蒯越,对他说道:“蒯公,陛下旨意已然送达,敕封刘琮为遵命侯,食邑千户,由朝廷在洛阳为他建造府宅,蒯公以为,陛下如此安排可妥?”
    躬着身子,蒯越对庞统说道:“蔡氏母子要的,便是后半生安稳。食邑千户,想来他们也是无有怨言。只是那蔡氏……”
    说着话,蒯越抬眼偷偷看了下庞统,不过旋即又将头给低了下去。
    “景升公乃是封疆大吏,蔡氏自是诰命夫人!”微微一笑,庞统将书信递向蒯越,对他说道:“陛下之意尽在这封书信,蒯公且看上一看!”
    应了一声,蒯越跨步上前,毕恭毕敬的从庞统手中接过书信,展开浏览了起来。
    看完书信,蒯越双手捧着,将他又递还给庞统,对庞统说道:“丞相,如此一来,蔡氏母子必无异议,荆州应是朝廷的了!”
    点了点头,庞统对蒯越说道:“此事交于蒯公去办,这荆州我等越快接手,便越是少了许多事端!”
    应了一声,蒯越躬身退了下了去。
    目送着蒯越离去,庞统又对一旁的程昱说道:“朝廷讨伐江东的时日,想来不远了!”
    已经看过冯习和梁兴派人送回的书信,程昱缓缓的点了两下头,接声应道:“江东先是出兵讨伐周瑜,随后又在刘琦向丞相禀明要献出夏口时发兵夺取夏口,已是与朝廷反目。大军南下之日,应是不远。眼下我等虽是得了荆州,江夏一带却是渡口所在,倘若不夺之,日后大军南下,怕是会有许多烦扰!”
    “江夏自是要夺,只是终须有个夺法!”面露纠葛,庞统对程昱说道:“朝廷得了周瑜,本以为江东再无可用之人,不想却是出了个陆逊。日后大军征讨江东,怕是会有一场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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