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迁安给路忠诚递了个眼色,同时小声提醒道:“不要废话,对这种汉奸就得杀,老百姓都看着呢。”
    路忠诚会意,其实无论古流喜还有多少狡辩之词,对古流喜的命运安排早已决定。在中国占九成五以上的百姓对鸦片这种毒品打心里深深厌恶,这东西一旦吸上,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不仅损害身体失掉财产,就连做人的最后的尊严都会丧失掉,大家大多见过吸食者为了一块鸦片出卖自己的灵魂,像狗一样对着拥有鸦片的人摇尾乞怜的样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严肃处理生产制售毒品的家伙就辜负了群众的殷殷期望,从**上讲,百姓们乐于见到严惩毒品贩子。
    “下面开始宣判。”路忠诚根本无视下面站立着的古流喜,站起身来手捧判词就要宣判。
    古流喜急的脑门上青筋直冒,不服气的大声抗议道:“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留着这些废话给你的r本干爹到地下去说吧!”
    路忠诚捎带讥讽的话语引得下面百姓哄堂大笑,群众们显然很满意这种结果,他们对古流喜这个欺压良善干着卑鄙龌龊之事的汉奸,是一点同情之意也没有,也没人在意听他的颠倒黑白的开脱之语。
    路忠诚再不管下面面无人色的古流喜,手拿早已拟就的判词开口宣判:“根据《中华民国刑法》第260条……”
    “慢着慢着,这是“满洲国”不是你们的中华民国,你不能拿中国的法律审判我。”绝不甘心失败的古流喜又一次大喊起来。
    马迁安气的瞪了古流喜一眼,站起身来给路忠诚压阵脚,他对着下面大声发问。
    “老少爷们们,大娘大婶姐姐妹妹们,这个姓古的说自己不是中国人,大家说,他说的对不对啊?”
    群众们当然反感古流喜的胡言乱语,他们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什么满洲国?不过是汉奸们的遮羞布罢了,大家纷纷大骂。
    “这王八羔子艹的”,“卖国贼”,“他是忘八蛋,r本人下的野种吧?”“再不老实就揍他!”
    “揍他?我没听清,再大声一点。”马迁安故意将右手放在耳后做倾听状,身体语言明白无误的表明了他希望听什么。
    聪明的群众马上领悟到首长的意图,几个领头的先杂乱的喊了几声,最后终于形成了整齐划一的齐声呐喊:“再不老实就揍他!”
    声震寰野!怒吼像道道巨lang拍击在古流喜“脆弱”的心灵上,古流喜在群众愤怒的呐喊声中微微颤抖起来。
    好不容易骂声才平息下去,马迁安带着一丝嘲弄对古流喜道:“很显然,百姓们不认同你所说的,他们不嫌弃你当中国人,所以用中国的法律审判你是没有错的,你省点劲别喊了,喊了也没人听你的。”
    没有了古流喜的“抗议”,宣判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
    路忠诚板起面孔,不假辞色的宣判道:“根据第260条,意图供制造鸦片、吗啡之用,而栽种罌粟者,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并处三千元以下罚金。意图供制造鸦片、吗啡之用,而贩卖或运输罂粟种子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得并处三千元以下罚金。根据第261条,公务员利用权力强迫他人犯前条之罪者,处死刑或无期徒刑。
    查古流喜犯261条,证据确凿,案犯古流喜对人民群众犯下滔天罪行,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中华民国兴安东省法院现判决古流喜死刑,此判决为终审判决,立即执行!”
    古流喜的精气神早已被群众的怒吼打掉了,此刻一丝反驳的劲头也无,早先的蛮横满不在乎的神情荡然无存,听完判决后浑身哆嗦着委顿在地。
    “怎么这么个熊色儿?”路忠诚很不满意的看着地上萎缩成一团的古流喜,低声嘀咕道:“敢做就要敢当,做坏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拉稀放屁呢?”
    很快古流喜就被两个抗联战士从地上架起来,拖着死狗一般的身躯远去了,不多时一声枪响。
    抗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说杀汉奸就杀汉奸。群众被抗联的干脆惊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随即欢声雷动。看到事实,看到抗联真的毫不含糊给普通中国人出气,围观的群众心理产生了微妙的信任心理,他们不知不觉中期待着更大的喜悦降临。
    古流喜案件过后,接下来的都是一些够不上死刑的案件,路忠诚对这些案件的判决飞快,两个小时之内先后判处数十r本人各种罪名,奴役、抢夺、伤害等等罪名,判处其刑期1年至10年不等。
    这些被判处徒刑的r本人将在合适的时间内被秘密送往苏境内的魏拯民处,进行苦役服刑。
    一些家属恶意猜测这些被带走的r本人会被秘密处决或者活活累死,针对日籍罪犯家属提出来的质疑,马迁安冷着脸回道:“每半年我会让这些人写一封家书,在家书中会引用一些当时发生的国际大事件,以证明他们都还活着,我想你们自己家人应该认识他们的笔迹吧?你们若是不放心的话,尽可以给我留下通信地址,我们的交通员会通过邮局邮寄他们的家书。”
    三好木信立刻代表大家给马迁安留下了一个哈尔滨的地址,这是他一个亲戚的住址,言明只需将所有信件都邮到这里好了,同时又担心邮局的通信管制,害怕若真有这些家书也通不过邮局里那些拆人信件的家伙,那帮家伙每封信都要割开信封检查。
    马迁安淡淡的回道:“如果你的地址没问题的话,我有很多不走邮局的办法直接投到这个地址里。”
    三好木信放下心来,不过马上提起刚才的话题问:“马长官,你真的能保证不虐待这些r本人?即使按照你们的法律,他们毕竟也罪不至死嘛,要是不等苦役期满就变成一具白骨……”
    马迁安不耐烦的打断他,“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你们的苦役营里,不会发生在我们的苦役营里。”
    三好木信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问下去。三好木信曾经听过好友私下里讲述海拉尔要塞的建设轶闻,知道在那个苦役营里无数中国劳工被虐待致死,而这些中国劳工什么罪行也没有犯过,对比之下,抗联有如此承诺,确实是无比仁慈与人道的,再挑理就上脸蹬鼻子了,实在是说不出口。
    审讯工作接近了尾声,路忠诚大开杀戒,连续宣判了3起死刑。真崎、丸山、秋草俊三人被依法判处死刑。
    三人分属三个不同案件,但相同一点是三人手中都有人命,5条无辜的中国人性命就葬送在他们手里,事实很清楚,证据很充分,无法抵赖。
    真崎向中国猎人索要毛皮不果怀恨在心,就自作主张诬陷猎人是反日游击队的探子,将其诱捕后活活打死,打死猎人后还将尸体大卸八块借以侮辱,诬陷罪、故意杀人罪板上钉钉。
    丸山则是仗势欺人凶恶残暴,一日一个中国百姓家养的猪崽跑到丸山的地头,被丸山抓住吃掉,中国人气不过找他来理论,反被丸山污为讹诈,后又抵赖不成恼羞成怒诬陷中国人纵猪踏坏自己的秧苗,破坏经济,破坏农工业,破坏大东亚整体战,借此名头找人暴打丢猪人,可怜丢猪人讨猪不成反被严重伤害,当场就不行了。
    秋草俊则更是残忍得登峰造极,他来到移民点不久就看上一个中国姑娘,当时秋草俊刚来中国还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直接去抢,而是掐了一个借口去提亲,不出意外遭到了姑娘家人的一致反对,姑娘家坚决的态度激发了秋草俊的流氓心理,怀恨在心的秋草俊瞧准一个机会,看准姑娘家人不在家的时刻强行闯进去将姑娘抢尖后杀死,事后还将尸体大肆侮辱一番,拿树枝插进姑娘尸体,又嫌姑娘的年幼的弟弟哭闹,残忍的拎起小孩双腿将孩子磕死。
    这罪行实在是令人发指,听审的群众大多知道这事,一听闻判处秋草俊死刑,群众们自发爆发出长久的欢呼声。
    三个r本人即将被执行死刑的时刻,移民方面又推出三好木信进行阻拦。
    三好木信受托不过无奈只好出来,希望能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挽救几个r本人,三好木信知道他们的犯罪事实和证据已无法更改,很策略的打出了软牌。
    “法官阁下”,三好木信转向看起来稍显稚嫩的路忠诚,“我们中日两国同文同种,宛如兄弟之国,关系就像贵国春秋时代的梁国和楚国之间,我这里有一个典故叫做梁楚之欢,不知法官阁下听说否?”
    这老头真是胡搅蛮缠冥顽不灵,马迁安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路忠诚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侧转脸看向马迁安征求意见。
    马迁安知道这个典故,稍微一想也明白三好木信为什么在此时提出这个典故,老头的中国古文化修养不低啊!连这个也知道。
    梁楚之欢讲的是春秋时代,梁国与楚国的士兵在边境线两边种瓜,梁国士兵勤快种的好,楚国士兵懒惰种的差,楚国士兵出于嫉恨偷偷越境去翻梁国的瓜秧,拔苗助长,所以很多瓜秧枯死。后这件事被发觉,梁国士兵气不过也想照此办理,去楚国那边“拔苗助长”,当地姓宋的县令不同意,说:唉!这怎么行呢?结下了仇怨,是惹祸的根苗呀。人家使坏你也跟着使坏,怎么心胸狭小得这样厉害!要让我教给你办法,一定在每晚都派人过去,偷偷地为楚国兵营在夜里好好地浇灌他们的瓜园,不要让他们知道。于是梁国士兵就在每天夜间偷偷地去浇灌楚兵的瓜园。楚国士兵早晨去瓜园巡视,就发现都已经浇过水了,瓜也一天比一天长得好了。楚国士兵感到奇怪,就注意查看,才知是梁国士兵干的。
    楚王听说此事后很惭愧,认为梁人是善良的,是可交往的,所以竭力交好梁国,两国遂结成梁楚之欢。
    马迁安没有阻止三好木信讲故事,而且他也已经将三好木信的意思猜了出来。果然三好木信讲完故事后话锋一转,“你看我们r本就相当于楚国,你们中国就相当于梁国,如果法官阁下能像那个宋县令那样不计前嫌,不追究这些“调皮”的青年,反倒帮助我们,我们感激不尽,我们之间效仿梁楚之欢也不是不可能的呀,况且先师孔子他老人家说以德报怨,圣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还是要听一听的。”
    “你的意思是?”马迁安故意迟疑着。
    “轻判,轻判!我看判他们个苦役十年也就罢了,服刑期满他们还能挣钱赔偿受害人,两全其美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哎呀!真是放你妈的大罗圈屁呀!马迁安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不容分说抢过话语权,“老头!莫要给脸不要脸!你这是偷换概念,什么时候偷瓜和杀人能划上等号?妄想轻描淡写淡化杀人罪,你的脸皮真是不一般的厚。”
    气愤的马迁安接着说道:“你所说的什么以德报怨完全是曲解孔子的话语,莫要自视甚高,懂一点中国古籍就想骗人!这句话出自什么书,出自什么文章,哪段话?你敢把这段话全背下来吗?”
    “你能?”三好木信不服气的瞪着马迁安,同时预感到不妙,面前的这个马长官虽然年轻,但其言语锋利知识渊博,实在是什么都骗不了他。
    “我当然能!”马迁安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别有用心的三好木信,“告诉你这句话出自《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的意思说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咱哥俩好,你要是打我嘴巴子,可别怪我捣你两老拳。”
    马迁安威胁般的将钵大的拳头猛力一挥。
    三好木信立刻哑口无言,再无话说。没辙了,斗智斗不过,斗勇?没看见他那大拳头,要斗你去斗。
    马迁安与三好木信言语交锋又大获全胜,看的路忠诚兴奋不已,司令员这是打哪学来的东西啊,比我这大学生懂得都多,也是上学的时候没怎么好好读书,光想着琢磨抗日了。
    路忠诚用眼光请示马迁安。马迁安不多废话,指着五花大绑的秋草俊等人,用不庸置疑的声音发出了命令。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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