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b的行为动作与兴趣好像完全放在了抗联这边,丝毫没有理会旁边等待他的苏军少将。苏军少将与卡拉邵夫短短交谈了几句,弄明白这位大校不是接待他的人,暗暗后悔刚才透漏了太多信息,马上王顾左右而言他,再也不谈有关此行的话语。
    林b很不习惯身体的亲密接触,互相凝视眼睛做眼神的交流更是他不擅长的,他更愿意面对空无一人的空气进行臆想,退其次,也应该是与人距离稍远一些进行交流。他既想悄悄抽开被杨靖宇紧握的右手,又担心此举不礼貌,左右为难。由于大脑被考虑如何不失礼貌的抽出手这件事所占据,他那平时如闪电般的思维好像停滞了,笑容有些僵硬起来,手心也微微冒出一些湿滑的汗水。
    林b的部下就曾经评价过他的性格,认为林帅有时候就像个大姑娘,这话很形象,起码现在,林b的表情就有点像大姑娘与人打交道时俱有的那样,有些羞涩。
    “呵呵,杨司令过奖了,都是战士们用命,这是拿鲜血换来的胜利,不值得大书特书。哦,对了,杨司令一看就是枪不离手的人,手掌很多硬茧啊。”林b无奈,想用这个方法将杨靖宇的注意力放到手上。
    马迁安了解林b的冷淡性格,绝对不喜身体接触,听话知音,又不好明面提醒杨靖宇赶紧松开人家的手,你没看见林b为难的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嘛。
    马迁安灵机一动,紧赶两步窜到杨靖宇的左后侧,搬起杨靖宇的左手半是卖弄、半是玩笑的对着林b说:“林校长,您看,我们杨司令左手的茧子比右手还多呢。”
    杨靖宇一愣,这安子瞎说八道什么呢?他松开握住林b的右手,举到左手处比较了一下。
    林b则撩了一下眼皮,瞥了一眼解围的马迁安,隐隐的他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恢复了淡漠的样子。
    任bs则问,“好啦,同志们也算初步认识了,林b同志,你要是不忙的话,我想请你到抗联同志们那去,好好与同志们聊聊,他们刚从东北出来,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你在莫斯科接触的大事多,给他们讲讲,另外,军事方面的东西我也没你精通,也需要你当回先生,你看好不好?”
    林b心中立即表示赞同,就像后背正痒痒的时候,突然有人送上了一把老头乐一样舒坦极了,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倾向。
    自从26年末黄埔毕业以来至38年初,整整11年多,他投身军旅生涯,几乎无时不在战斗中度过,每场战斗或身先士卒,或亲临前线,耳中全是枪炮呐喊声,眼中俱为血火拼杀,脑中运筹帷幄,身体热血沸腾,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可自从该死的阎老西士兵误伤他后,他来到sl养伤,就远离了心爱的战场,无形中失去了好多乐趣,他感觉自己就像将军白发,就像关在笼中的猛兽一样悲凉。他想再次指挥战斗,他想与人交流,可他实在不知道能与眼高于顶的俄国人交流什么,前几日酒会发生的事深深刺痛了他那颗本已平静的心,他早在心中对那群毛子将军轻轻骂过了,‘竖子不足与谋。’看着眼前这一群抗联战士殷切期盼的眼神,林b感觉一股力量重新回到了体内。他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众位真有需要的话,我想我乐意效劳。”
    任bs看到林b答应了,心中高兴,他望了一下等待在一旁的少将,问林b道:“他们怎么办?”
    “不碍事,我们要在这个城市停留几日,刚下车明天可以休息,我去说。”林b摆了摆手,走向少将。
    马迁安看到周围并没有翻译这种动物存在,自告奋勇跟了过去。很快的,双方低语一番后,少将和大校耸了耸肩膀,有些不悦的走了。
    杨靖宇他们的住址地还是召开上次伯力会议的会场所在的别墅。宽大的会议室中,大家团团围坐在橡木长桌周边,看着任bs严肃缓慢的从文件包中掏出一张文件。
    “同志们!”任bs扫视了一眼众人,“刚才我了解了一下,你们这几年来因为没有电台,信息不通,没有收到过中央曾给你们发出的电文,现在我就重新给大家念念,虽然这是一年多以前的电文了,但对于大家也是第一次听,请大家认真体会。”
    任bs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表情凝重,带着深厚的感情读起这篇电文,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等待下文,包括马迁安这种已经知道电文大概内容的人也是正襟危坐,不发出一丝声音。
    略带沙哑而坚定地声音响起来,“zg***六届六中全会给抗联官兵的慰问电,发文时间,1938年11月21日,全文如下:东北抗日联军杨司令,转东北抗日联军的长官们、士兵们,谨向沦陷在敌人统治下已七年多的东北同胞们,向在冰天雪地与敌周旋七年多的不怕困苦、艰难奋斗之模范的东北抗日军队表示最深刻的同情,并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民族敬礼!我们在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忘记沦陷在敌人铁蹄统治下的东北三千万同胞,不会忘记在最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同民族死敌做长期斗争的亲爱的同志们!你们的战斗威慑了敌胆,大涨了中国人民的志气!盼血脉相连的东北同胞早日获取自由,盼抗日联军的同志们再传捷报!”
    屋中回荡着任弼时时而铿锵有力、时而饱蘸深情的激昂语音。杨靖宇、魏拯民一干人等都是头一次听到中央38年发出的电文,他们感悟着电文中那充满感情的语言,感怀着中央对东北同胞、对抗联官兵深切的关心,回想起彼时艰难困苦的坏境,与敌生死相博的惨烈,回忆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因冻饿而逝去的无奈,有过共同经历的人都不禁潸然泪下。
    从电文的内容上看,当时延安对抗联的内部构成其实也不太了解,他们从各种途径得到的消息中判断杨靖宇是整个抗联的司令,这从抬头上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盖因可能是杨靖宇的部队最初是活动在辽宁的缘故,消息比较容易传到内地。
    杨靖宇悄悄擦了一下眼角,这个高大的汉子掩饰不住自己心情,说道:“我们的中央,我们的同志没有忘记我们,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我这心里,嗨!激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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