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去一看,确实伤口触目惊心。那伤痕想必曾经很深,才留下一道丑陋的伤疤,就像是利刃割过一样。按理说,猫的爪子冷不丁一抓,留下的多半皮外伤,不可能是这么深的伤口。这得是成了精的猫妖啊。
    半晌后,宅男老板开了门,头发蓬乱,眼神呆滞,看来是没睡好。看到是我们,更是脸上不悦:“怎么了大早上的难道又出人命?”
    赵文说道:“老板,我们想挖开你那个绣楼的墙角看看。”
    老板一听不乐意了:“怎么,警察也成拆迁办了?强拆?就算是出了人命官司,也跟我的房子没关系啊!!”
    赵文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赵羽立即补充道:“您别误会,我们是怕里面藏了什么凶器之类。总之,我们会赔足够的钱给你,让你请来最好的砖瓦匠再修好了它。”
    老板虽然不高兴,但是也不好跟警察多起冲突,于是点头叹道:“行吧,你们折腾去吧,记得给我钱就行。”说着,没好气地咣当一声摔上门。
    赵文在门外喊道:“哎哎,老板,借个锄头什么的用用啊!!”
    老板喊道:“没有!自己想办法去!”
    赵文啐道:“什么东西!”
    我无语道:“要是有人想挖你家的墙,你乐意?****。人家同意就不错了,快自己想办法找工具开挖吧。我看那墙壁什么的还都挺结实,挖开不容易。”
    就在这时,旁边店的老板娘凑了过来,陪着笑脸问道:“你们要挖什么?装修?我男人就是干这行的,给人拆个墙啊,修整个房顶什么的。你们要是需要,给你们便宜。”
    赵文冷哼一声,瞥她一眼刚要拒绝,我立即说道:“行啊大婶,钱什么的就这位赵警官给了,他可有钱了,不用便宜,使劲儿要。对了,我们想现在就开工,行不行?”
    老板娘一听这话立即乐了:“行行行,我给他喊起来,现在还没起呢!马上就过去!”
    说着,老板娘颠颠儿地进屋去了。赵文指着我们,半晌无奈地说道:“算了,这经费还不知局里给报销不呢。”
    没多会儿,老板娘拉着一个中年干瘦大叔出了门。大叔个儿不高,脸挺黑,一脸睡意还没完全清醒的样子。
    我们跟他说了要挖墙角,大叔跟我们商量好价钱,便喊了自己的队友一起挖墙脚。我们一行人上楼,我指了指那个拍到鬼手的墙角。几个建筑工大叔问,挖到什么程度?
    我想了想说,挖到除了砖石之外的东西就行。几个建筑工面面相觑,估计觉得我们是****,但是也没说啥,便动手开挖。挖了没多久,一位大叔便说道:“等下,砖缝里有白木头似的玩意儿,或者是白石头,你们要的就是这个?”
    我一听有异物,立即凑过去看。只见砖缝里确实嵌着白色的长条一样的东西,就像是被当作塞砖缝的填料一样,被塞在墙里。
    我让他们停下,动手往外拽了拽。摸上去似乎是一段木头,还挺凉。被塞到墙缝儿里居然还没腐烂。我手上更一使劲儿,那木头被我拽了出来。放在眼前一看,吓我一跳。
    这特么是一座牌位,上面雕刻着字迹,但是油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牌位是鬼神的通行证。除了写亡者的名字,还要写阳上,阳上是我们阳上人。写阳上人的时候,称谓一定要和亡人的关系对应。比如说亡人是母亲,叫……赵文。那么阳上人应该是儿子或女儿。如果不写阳上人,只单独写一个赵文就很麻烦。到鬼道,鬼王一提赵文,来一大群同名同姓的,提哪一个?因为同名同姓的人特别多,不写阳上人,很麻烦。你写上阳上人,就不一样了。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比如赵文的儿子叫赵杰。一百个赵文里面,可能有五个赵文的儿子都叫赵杰,儿子也同名同姓,这就麻烦了。这个怎么办?所以牌位后面还要写上两行字:一行写生于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什么时辰;另一行要写卒于,也就是死于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哪一个时辰。这样写好以后,到了鬼王那里,就不会提错人了。现在很多人写牌位,直接写名字,不行啊,没效果,鬼差都不一定能来。或者负责任的鬼差就会查找一下,但是这会耗费许多时间。但是这牌位上倒是写的齐全,不仅是写了亡人的名字“黄书娥”,也写了她的生卒日期。不对,我仔细一看,是写了出生日期,却没写死亡日期。这很奇怪。
    “黄书娥是谁?”我看着那牌位无语道。难道是什么鬼被压在这里不爽,才让我们放她出去?看起来还是个女鬼。
    “我去问问店老板。”说着,赵文刚要下楼,那干活的人里,隔壁老板娘的丈夫喊道:“等等,我好像听过这名字。这不是楼下那个疯老太太,也就是小鲁他老娘的名字么?”
    这下换我们几个诧异了。
    阮灵溪说道:“可那老人家不是没死么?”
    赵文说道:“我去把那老板喊来问问。”说着,转身去了。没多会儿,那老板被赵文拽了过来。老板一看牌位,脸儿有点发白:“我一直没找着,怎么倒是在这儿了?”
    我好奇地问道:“这是你妈妈的牌位?”
    店老板冷哼一声,说道:“是,本来是设过的。”
    唐心插嘴道:“你妈不是没死么?你咒她啊?”
    店老板一听这话恼了:“怎么说话啊你,什么叫我咒我妈!前几年我妈得了一场大病,差点儿就走了。我都给设好牌位了,结果人又缓过来了。就这么回事。后来牌位不知被我丢哪儿了。没想到被你们找到。”
    赵文一巴掌拍到那老板头上,骂道:“你他妈逗我们?!随便丢的能塞墙缝儿你?!”
    店老板怒道:“哎我丢了个牌位你们凭什么管啊?!别告诉我你们以为这东西是凶器!!有病!”
    此时几个建筑工也都愣在原地,不知我们纠结于一个牌位是干吗。赵文将几个人先请了出去,随后返回来,对那店老板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这屋子闹鬼,是么?”
    店老板不吭声。赵文继续说道:“你知道这屋里闹鬼,为什么还让住进来?!”
    店老板皱眉道:“我说你们警察真奇怪,怎么还在宣扬封建迷信呢?”
    赵文骂道:“老实给我回答!否则今晚我就关你到这屋里!”
    店老板脸儿白了白,半晌后才说道:“听说是闹鬼,但是我没有当真。谁信这东西。”
    赵文说道:“那你为什么把这牌位塞到砖缝儿里?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店老板不语。赵羽走过去翻找了一下砖块,从里面一层里摸出一堆烂兮兮的腐烂纸条一样的东西。
    “这是黄表纸,是符咒。但是看不出写了什么了。”赵羽说道:“老板,你要实在地给我们讲,也许我们还能帮到你。有些邪术反噬效果很强,你驾驭不好,很可能会害死你跟你妈妈。”
    店老板无奈地撇撇嘴,还是没说。我们几个废了半天劲才说动他,店老板这才告诉我们牌位的来历,以及为什么要塞在这绣楼里。
    几年前,店老板郭杰的母亲黄书娥得了一场重病,被宣布救治无效。郭杰伤心得很,正在准备母亲后事的时候,有个自称道士的人,给了他一个“救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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