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惊天动地,不过所幸养鬼蛊的人没的手,否则天津一团乱,真就难保帝都平安无事了。
    虽然很多疑点尚未理清,但是这是天津警方的事情,我算算时间,尼玛也该回蚌埠了。再不回去,我直接要被开除了。
    我跟吴聃说要回蚌埠,同时还是按照约定,隔三岔五来天津让他验收我的道法成就。然后我跑去冰雕店,问恶女要不要跟我回蚌埠去?
    阮灵溪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干嘛要跟你回去?”
    我说道:“你不都承认是我师父的徒弟媳妇了么,不跟我走还跟谁走啊。”我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地看了旁边的神仙姐姐一眼,心想我俩说话你丫的怎么不避开呢。
    苏淩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阮灵溪冷哼道:“谁要跟你走,我答应你了么?”
    我说道:“行,那你就在这儿吧,我自己走。”
    我心中气愤,心想难道还让我甜言蜜语地请你啊。老子才不干呢。
    没想到我还没走出店门,阮灵溪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拽起我的耳朵骂道:“二货!你敢就这么走了!”
    我顿觉耳朵一疼,嗷嗷叫了起来:“我次奥,恶女你松手好不好?!”
    阮灵溪这才松了手,对苏淩说道:“师姐,我去蚌埠玩儿几天,回来帮你看生意。反正签了几个单子,也不着急,慢慢做出来就行。而且有段老大在,谁也不敢在这地盘上找你的麻烦。”
    苏淩淡然笑道:“你们去吧。”
    于是,我被阮灵溪半拽半拖地出了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我看着恶女飞扬跋扈的脸,心想怎么这几天觉得这货好看不少?以前觉得阿九那种乖乖巧巧的更可爱,但在一起却会觉得缺点什么,好像有点没劲,又有点小心翼翼地不好意思对萝莉下手。还是恶女有点意思,没事就想捏把脸。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抬手捏了一把阮灵溪的脸颊,顿时换来一顿拳打脚踢。
    上了火车之后,我开始犯困。这几天精神和身体都高度紧张,好不容易松懈一阵子,顿时就昏昏欲睡。跟恶女扯了几句,我便靠着座位睡了过去,沉入黑茫茫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走在一条黑漆漆的路上。但是这路周围好像有不少建筑,只是一团黑雾里,我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做梦么?我心中暗想。正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哭声悲戚地传来。没多久,我便见眼前出现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手中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我见哭声正是这女人发出来的。可是,这女人虽颇有风韵,但脸色惨白,全身飘忽,根本不是人的模样。我蓦然想起吴聃说的“你现在就是一鬼界的活雷锋,大家有事儿都得找你……”这句话,不由头皮发麻:难道这是第一个找我帮忙的鬼魂?还是娘儿俩!这是把我当包公了吗?白天断阳间,晚上断阴司,尼玛,我是不是要涂个黑脸儿画个月牙先?
    只听那女鬼果然哭道:“请问,你是宋先生吗?”
    我见这女鬼没伤害我的意思,那鬼娃娃虽然难看点儿,但是也没动手的倾向,顿时胆儿大了点儿,点头道:“是啊,你是?”
    那女人哭道:“我听说如果冤魂需要帮忙,就来找宋先生您。先生,救救我们娘儿俩吧!”
    我一听,心中吐槽:你这是听谁说的!赵振海吗?是赵振海吧?我就知道,这货就是个长舌男!一定是请鬼的时候把我给供出去了!
    我正这样想着,那女鬼和那小鬼娃娃突然对着我跪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平时都是被鬼欺负,今儿怎么待遇这么好,还被鬼崇拜。于是我赶紧说道:“请起请起,您太客气了。不过我怎么救你们呢?”
    我心想你俩都死透了,总不能让你们还阳吧?
    那女鬼哭道:“我叫满素梅,我这孩子叫可可,是在十三年前被人害死的。本来有好心人收留了我们的尸骨,让我俩有个安身之地。但是,由于是冤死,我俩魂魄无法轮回,只能徘徊在那墓地附近。可现在,那地方改建,怕是要挖出我们的尸骨。无人认领的话,就会被随意处理掉。这样,我可能跟我的可可从此分开了。我们不求别的,只要宋先生帮帮忙,帮我们先一步取出尸骨,找个地方安葬,我娘俩感激不尽了。”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冤死鬼倒是和气,怨气冲天的话不是会害人么?
    我问道:“那你还知道尸骨存放的地方么?既然是被人害死,又是被谁呢?”
    那女鬼叹道:“不知为何,我死后的记忆是不全的,记不起是为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我们俩是被人注射了一种假死的药,虽然过量注射会死,但是可可因为这个丧命了,我却活了过来。可惜,我活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送进焚化炉。我没法子打开炉子,便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了。”
    活活烧死!这个认知让我心中一冷,想起那次在杜小茹家里的火场遇险,也是差点儿就被烧死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对这女鬼报以极大的同情:“那你记得你的尸骨是被谁安葬的么?地址在哪儿?我好去寻到。”
    那女鬼叹道:“我只记得当时是一个烧尸工帮我们安葬的。就在以前的火葬场旁边。可惜现在那里变成搅拌站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听说过那个搅拌站,之前由于是个火葬场,火葬场迁走之后,那地方被一个混凝土搅拌站买了下来,搅拌站竣工以后放了几个小时的鞭炮烟花,然后把整个搅拌站所有的建筑物都涂成了通体的大红色,就为了驱邪的。那里经常有邪门的事儿,没想到被我撞到一桩。
    我点头道:“等我到了蚌埠,我就去看看。”
    那女鬼感激涕零,又拜了下去,之后才带着那孩子消失了。
    黑雾散尽后,我突然觉得眼前一片亮,不禁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身边的阮灵溪正在看时尚杂志,小幂缩在她身边的座位上睡觉。见我醒来,阮灵溪递给我一瓶苹果醋:“喝不喝?”
    我于是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刚才那清晰的梦境,不由有些纳闷。但是,清醒之后我才想起来:忘了问那女鬼,收走她尸骨的人的名字了。只知道是个烧尸工。满素梅这个人的生前身份是啥,我也没问。不过这个倒是好查,找户籍档案查一下就知道了。
    阮灵溪见我有点目光呆滞,便问道:“二货,你该不会是晕火车吧?”
    我白了她一眼,无奈道:“不是,而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之后,我就将这梦告诉阮灵溪,问她知不知道老火葬场。
    阮灵溪无语道:“我哪儿知道去。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是了。话说我还没去过火葬场呢,要不我们明天就去。”
    我想了想,也是,不如直接去看看。而且现在咱也是鬼界知名人物了,不能失信于鬼。
    于是,下了火车我便带着阮灵溪回家放下行李,收拾了卧室给她住,我自己搬着床铺睡客厅去。旅途劳顿,我很快就睡过去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我让恶女在家等我,或者自己去逛街,然后收拾了下便去警局报到。
    队长一见我,顿时无奈道:“我说小宋,你能不能把你那红色美瞳给摘了?我求你了!”
    我说道:“队长,摘了我就看不到了。这是移植眼角膜的时候带的颜色。人家捐献眼角膜的姑娘是混血。”
    队长狐疑地问道:“这还能连眼睛颜色都变了?可是没听说什么混血还是红眼珠的。”
    我呵呵笑道:“窝那基道斯坦的女孩有红眼珠的。”
    队长恍然道:“哦,亚欧国家。”
    我笑道:“队长真博学。”
    上班这一天倒是没什么事情,所以我干脆去查了查满素梅这个人。结果竟然大吃一惊。这蚌埠市还真有过满素梅这个人,而且她老公还是开骨头汤馆的。可惜,当年一场大火将她老公给骨头汤馆一并吞没,也死了。
    满素梅的老公叫高洪,十多年前在蚌埠开了一家骨头汤馆子。当年经营得还挺有名气的。后来,竟然意外失火,一场大火将骨头汤馆连同高洪一并给烧了。说来也奇怪,高洪出事当天,他老婆满素梅也失踪了,连带他那四五岁的儿子也不见了踪影。当然,现在证实这满素梅跟她儿子实际上是被人谋杀,而且是高端的谋杀手法:假死药注射剂。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整个事件有些意思。满素梅只是个家庭妇女,她没有工作,通过查资料知道,她之前好像是个小学老师,后来嫁给高洪,生了小孩后也就不再继续上班了,做起全职太太。而他老公生意不错,绝对养活得起他老婆和儿子。所以,满素梅后来只是在家照顾小孩和孝敬公婆而已,也没参与骨头汤馆的生意。那既然这样,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罢了,应该不会惹来什么厉害人物特意找出假死药来对付她。
    不过无论如何,满素梅的鬼魂提过热电厂,搅拌站,那我决定下班后去涂山路的搅拌站瞧瞧。
    下班后,我喊上阮灵溪,带上小幂,吃过晚饭后便往涂山路的搅拌站而去。
    那搅拌站原本是座火葬场,后来因为涂山路那片地方要进行区域规划,就把老火葬场给迁走了,然后那片地方被一个搅拌站买下来。
    我跟阮灵溪下了车,沿着涂山路一路走上去,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红色建筑出现在眼前。那片红色十分显眼,红屋顶,红墙,红门。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全体都涂成红色的建筑。
    阮灵溪见了,说道:“瞧这一片红色太难看了。”
    我说道:“这地方原本是个火葬场,阴气重。涂成红色是为了辟邪驱鬼的。听说这搅拌站竣工以后放了几个小时的鞭炮烟花,后来就又把这周身都涂成了通体的大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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