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小妾很多话都没有明说,但是一个“抵”字,却已经透露了许多消息。
    柳如溪是何等敏锐一个人?
    当即便顺着这条线索向下探查,在经过了长达三年的摸索后,终于确定了这一事实。
    不过当时的柳如溪并没有声张,只将其当做自己在长公主府自保的底牌,防止有朝一日走投无路求告无门。
    原本柳如溪还想着搜集一些证据,能够以防万一。
    不过丁一白在这方面却异常谨慎,无论柳如溪想尽办法,也没能有所收获。
    原本因为没有证据,柳如溪并不打算将这事儿捅出去。
    结果顾砚书一句话,却将其点醒。
    当时顾砚书的原话便是:
    “证据?我们只不过想让百姓们看看热闹而已,要什么证据?柳姑娘只需要让长公主府有紧迫感,促使他们不得不来求你和离,便足够了。至于收集证据,那是衙门与刑部之事,与你我何干?”
    没错!
    她又不是衙门,又不是要判案,要什么证据?
    当即,柳如溪便决定将这些事儿给捅了出去。
    果不其然,这才半天的功夫,长公主府便慌了神,急急忙忙地便送来了拜帖。
    想到这里,柳如溪便忍不住打心底里感激顾砚书:
    若不是能够厉王妃指点迷津,她根本想不到还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恐怕早就为了国公府,向长公主府妥协了。
    与柳如溪的庆幸不同,长公主与丁一白现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谓是无处落脚。
    特别是在再一次吃了国公府的闭门羹之后,心中的慌乱更是无处安放。
    然而这一次,无论是丁一白还是长公主,都没有心情像上次那般放狠话了。
    想着现在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以及今日如同雪花一般的弹劾奏折。
    即便是心中恨毒了柳如溪,长公主也只能再次提笔,重新写了一份客气至极,态度低到了尘埃之中的请帖,差人又一次给英国公府送了去。
    第143章
    许是为了报复长公主与丁一白以前的所作所为,这第二封拜帖,同样没有得到英国公府的首肯。
    今日早朝上全是弹劾长公主府的奏章,厉王府那边他们又惹不起,所以无论如何,福宁长公主今日都必须见柳如溪一面,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最后,福宁长公主也只能强压着心底的怒气,又重新写了一张拜帖。
    长公主原本想着,若是这一张拜帖柳如溪依旧不给回应,她便亲自去英国公府登门拜访。
    也好让旁人瞧瞧,这柳如溪是个什么货色,连婆婆的拜帖都敢不接。
    但是这一次,英国公府那边很快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柳如溪接下了他们的拜帖,只不过将见面的地点,改到了归园居二楼的包厢。
    长公主的算盘落了空,心中暗恨的同时,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柳如溪现如今还愿意与她们见面,便代表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二姐姐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英国公府,柳苏酥也颇有些不高兴,满眼疑惑地看着正在整理着装准备出门的柳如溪:
    “要我说,就应该将帖子打回去个十次八次,让他们好好吃吃苦头!”
    “拒绝两次便已经够了。”
    柳如溪微微笑了笑,拿过一旁的锥帽戴在头上:
    “有些事可一可再不可三,将人惹急了恐怕会得不偿失。”
    相处五年,柳如溪自认为对福宁长公主这位婆婆还算了解。
    两次闭门羹,差不多已经是福宁长公主的极限了,再拒绝下去,恐怕生变。
    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痛快去面临这样的风险。
    柳苏酥撅了撅嘴,知道自家二姐姐说的是实话,到底还是将心中的那一丝不痛快给压了下去。
    见柳如溪已经收拾妥帖,也拿起了一旁的锥帽:
    “我与二姐姐同去!”
    这些日子,柳如溪早就已经习惯了她到哪儿,柳苏酥便跟到哪儿的行为。
    知道自家幼妹的性子,柳如溪也就没有拒绝,带着柳苏酥一块儿出了门。
    到了归园居,柳如溪刚进门,还没开口,站在柜台里的赵掌柜便迎了上来。
    作为顾砚书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对于柳如溪与自家少爷之间的合作,赵掌柜也有所耳闻。
    因着这一层原因,赵掌柜对柳如溪也多了两分照顾。
    将柳如溪领到包厢门口时还不忘提醒柳如溪,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按铃,他会马上派人过来。
    虽然柳如溪将见面地点定在归园居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让长公主母子俩脏了英国公府的门楣。
    但不得不说,赵掌柜的这一番举动,也让她觉得十分暖心。
    一进门,柳如溪便看到了坐在屋内的长公主与丁一白。
    垂眸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茶杯,几乎已经看不出热气,就连茶汤的颜色也有些浅了,不难看出,屋内的两人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想着,柳如溪眼底划过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嘲讽: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放在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她还能有让这母子俩等她的时候。
    这边,长公主也注意到了柳如溪的到来,连忙压下心底的情绪,脸上微微撤出了一丝微笑:
    “如溪来了?苏酥也来了?快快快,到这边来坐!”
    其语气中的热情,让柳如溪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她近几日与长公主府只见你死我活的斗争,都是她的幻觉。
    见柳如溪站着没动,长公主直接站起了身,走到了柳如溪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座位前:
    “你看你这孩子,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还与娘客气起来了?”
    长公主的双手,明明是寻常人该有的体温,但此刻柳如溪却只觉得自己的手上像是爬上了两条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京都现在明明已经进入了晚春,天气也逐渐炎热了起来。
    但是现在看着长公主脸上慈祥又热情的笑容,柳如溪却只觉得心里凉得惊人。
    她该说什么?
    她这个婆婆不愧是在深宫中长大的,城府之深让人望尘莫及。
    他们现在都已经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闹了个满城风雨,她这位婆婆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对着她言笑晏晏?
    就柳如溪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福宁长公主便直接与柳如溪打起了感情牌。
    先是说当初是她主动去英国公府替丁一白求娶柳如溪,对于柳如溪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
    又说她也知道柳如溪这么多年来在长公主府内兢兢业业,做好了一个媳妇儿应该做的所有事情。
    甚至还破天荒地责备了丁一白。
    说柳如溪前些年在长公主府受了委屈,的确是丁一白过于混账,是丁一白与长公主府对不起柳如溪。
    之后又开始哭诉起了自己的不容易,丈夫早逝,她一个人将丁一白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娘,着实是非常不容易。
    还说什么子不教,母之过,甚至还想替丁一白向柳如溪赔罪。
    ……
    若是寻常的女子,被她这么一通感情牌打下来,少不得会心软。
    然而柳如溪却早已心如磐石,福宁长公主不打这感情牌还好,这一打,柳如溪的心反而更加冷硬了。
    回过神的柳如溪,便这样冷眼看着福宁长公主唱着她的独角戏,脸上的嘲讽却是愈发地明显:
    原来长公主也知道她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原来她早就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还真当长公主是什么目下无尘的人物,什么也不知道呢。
    眼见着福宁长公主口说着替丁一白赔罪,甚至准备给柳如溪行一个大礼,柳如溪才终于出声阻止:
    “还是别了,如溪命如草履,怎敢受长公主如此大礼?长公主今日相邀,若只是为了说这些,如溪并不是很想听,恐怕只能就此告辞了。”
    柳如溪一开口,福宁长公主才发现其脸上淡漠的神情,顿时便明白,打感情牌这一招恐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无影无踪,双眼阴鸷地看着柳如溪。
    面对长公主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柳如溪反而觉得心底的凉意消散了不少。
    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长公主刚刚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接下来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如溪出门之时国公爷特地交代了,让如溪回府用膳。”
    现在离晚膳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柳如溪这话的意思也非常明显,不想和长公主以及丁一白多掰扯。
    柳如溪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任凭长公主城府再深,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只能顺着柳如溪的意思,直接进入了正题。
    今日长公主与丁一白找柳如溪,一共有两点要求。
    其一便是想让柳如溪停止在京中散播流言的所有动作。
    其二便是想让柳如溪向京中百姓澄清,这些日子京中关于长公主府的流言蜚语,都是柳如溪胡编乱造出来的。
    对于柳如溪的诉求,福宁长公主以及丁一白也是一清二楚,承诺只要柳如溪能够做到上面两点,他们便马上给柳如溪和离书,并且以后绝不纠缠。
    长公主与丁一白的算盘打得极响,以为只要他们这般说了,柳如溪定然会答应。
    然而两人却完全不知道,今日的柳如溪,已经不是往常的柳如溪了。
    现如今柳如溪从顾砚书手中取了不少经,若是没有学到顾砚书的半分本事,那还真对不起她曾经“京都才女”的名号。
    长公主话刚说完,柳如溪便听出了其中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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