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方盛果然已经持了徐晃的令牌,连夜出城而去!”郭府,郭汜的心腹武将急匆匆的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喜色:“那徐晃果然有问题!”
    “你可看清楚了!?”郭汜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
    “末将亲眼所见!那徐晃屏退左右,与那方盛密谈至深夜,方才见那方盛直接拿了徐晃的令牌离开!”
    “好一个徐晃,枉我重用于你,竟然吃里扒外,来人,给我点齐人马,将徐晃抓来!”郭汜狠狠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
    “报~”那心腹武将正要离开,一名郭府亲卫从外面跑进来,向着郭汜躬身道:“主公,徐晃将军求见!”
    “嗯?”郭汜闻言不禁一怔,不解的看向心腹武将,对方也是一脸发懵,徐晃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
    郭汜沉吟片刻之后到冷声道:“让他进来,看他有何说辞!”
    “喏!”亲卫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徐晃已经进来。
    “徐晃,你可知罪!”看见徐晃进来,郭汜还未说话,那心腹武将已经一拍桌案,厉声喝道,准备来个先声夺人。
    徐晃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郭汜:“将军,这是何意?”
    郭汜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一旁的心腹武将冷笑道:“徐公明,你那同乡方盛,如今何处去了?”
    徐晃心中一冷,这郭汜果然派人监控自己,幸亏自己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拱手一礼道:“此事正要与将军说明,将军,破敌便在今夜!”
    “哦?”郭汜闻言,抬眼看了徐晃一眼道:“公明此言何解?”
    “将军不知,我那同乡方盛,原来是杨奉派来,意图挑拨离间,暗中收买末将与他里应外合!”徐晃沉声道。
    “呃……”本想戳破徐晃谎言,没想到徐晃竟然先一步自己抖落出来,让一旁的心腹武将不禁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出不上来,只能瞪眼看着徐晃。
    郭汜闻言,却是目光一亮,看向徐晃道:“那不知公明所言,破敌之机又是何意?”
    “回将军,我那兄弟虽然身在杨奉军中,那杨奉却用人唯亲,早已心生他意,此番被我说破,却是有心弃暗投明,此番已与我商议,回去后与那杨奉说已经说降于我,今夜三更,派精锐来袭,我则伺机打开城门,迎他们入城!”徐晃微笑道。
    “你果然已经叛投!”心腹武将闻言不禁大喜,厉声呵斥道。
    徐晃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这个傻子,目光看向郭汜。
    郭汜如今能成为一方诸侯,心智自然高明许多,闻言心中一动,看向徐晃道:“你是说……请君入瓮?”
    “非也!”徐晃摇头道:“对方就算派兵偷城,也不可能全军压上,若只是一部精锐,除非杨奉亲自率兵偷袭,否则就算被我军一举灭杀,于杨奉而言,也无济于事,末将是想,今夜末将留守城中,请君入瓮,将军则带领人马奇袭杨奉大营,出其不意,又有方盛为内应,定能大破杨奉,纵然不能将其斩杀,也能挫动杨奉元气,甚至趁机挥兵攻入河东!”
    “妙!”郭汜抚掌笑道:“将军果然忠勇可嘉。”
    “主公,长安乃我军根基,若将军领兵在外,长安若出意外,我军岂非成了无根飘萍?”心腹武将沉声道。
    “你这是何意?”徐晃面色顿时一变,森然道。
    “哼!我是何意,将军自己清楚!”心腹武将冷笑着看向徐晃。
    “你……”徐晃大怒,就要动手,却被郭汜喝止。
    “够了!”郭汜摆了摆手:“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杨奉不过苔藓之芥,长安却是我军根本,不容有失,这样,公明将于方盛所说暗号告知与我,本将军来伏击来寇,再给将军三千精锐骑军,奇袭杨奉大营!”
    徐晃心中闪过一股失望,方盛为他定下两条计策,若是能够让郭汜出城正好,徐晃可以趁势夺取军权,控制长安,而杨奉那边,他会想办法让杨奉早有准备,双方可以来一场苦战,削弱郭汜、杨奉兵力,徐晃则凭借本事,收拢西凉败军,就算到时候李傕回朝,樊稠等人击退马腾、韩遂,徐晃也能辅佐刘协自立。
    若是郭汜不允,则徐晃争取弄到出征兵权,再立一功,两种计策,在引城外兵马入城只是,所放信号不同,如今既然郭汜如此谨慎,徐晃也只能选择第二策了,当下与郭汜说了暗号之后,亲自去选了三千兵马,准备待这边战起之时,趁机突袭杨奉大营。
    夜黑风高,三国时代的黑夜可是真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依稀的月光根本无法给一支部队提供足够安全的前行道路,幸好,杨奉大营距离长安城不过十里,杨奉派出来的又是白波贼中的精锐之士,倒也在三更前赶到了长安城外。
    白波贼大营之中,杨奉、李乐、胡才、韩暹四大白波统帅围在帐子中央,等待着前方传来消息,今夜除了三千偷袭城池的精锐之外,他还命人率领了五千部队在后压阵,一旦功成,就立刻压上去,占住阵脚,并发出信号,这边就会全线出动,一举占了长安城。
    “方盛那小子油滑的很,是否真的可靠?”气氛有些紧张,脾气比较暴躁的胡才有些受不了,闷声说道。
    “我已命人暗中监视,若这小子真的耍诈,立刻叫他人头落地,而且此番就算不能功成,我已派人接应,那夜黑风高,谅那西凉军也不敢趁夜追击,正好叫我们从容退走!”杨奉摇了摇头,方盛并非他们嫡系,要说完全相信,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他已经做出周全的部署,而且夜袭人马不过三千,就算全军覆没,他们也承受得起。
    “还是大哥思虑周全。”李乐与韩暹对视一眼,有些奉承道。
    杨奉点点头,沉默不语,内心中也是颇为焦虑,虽然已经做好了撤军的准备,但今夜计策若能奏效,他们便可入主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再不是盘踞一方的贼寇,而是能够影响天下的一方诸侯,让他如何能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只是在另外三人面前,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激动,让人看清。
    夜半三更时分,正在四人焦急等待回应之时,营中突然发生一阵骚乱,无数呼喝之声夹杂在马蹄声之中的惨叫声,外面的光线也变得亮起来。
    四人面色一变,连忙出帐,却见本该寂静的大营之中,此刻处处火光冲天,无数军帐被人引燃,许多白波贼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在火光中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火光中,能够看到一支启禀在营中来回冲突,为首一将,手持一杆萱花大斧,在营中来回冲突,有人上前阻拦,却无人能在他手中过了一合,偶尔聚集起来的白波军,会被其很快大三,黑暗中,但见火光重重,人影乱跑,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敌军,无数白波贼开始溃逃。
    “不好,中计也!”杨奉、胡才、李乐、韩暹四人见状,哪还不知道中计,面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杨奉更是大怒,厉声喝道:“来人,给我讲方盛就地斩杀!”
    “杨帅!”一名白波武将满身血污,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撕心裂肺道:“方盛反了,就是他带了亲信,骗开了辕门,放西凉军入营,我们派去的人尽数被这贼子杀了!”
    “什么!?”杨奉闻言,不禁大怒,一把将那武将提起来,正要呵斥,却见那武将脑袋一歪,竟是直接断气了,此时众人才发现他的胸口已经开了一条豁口,火光下,甚至能够看到那还在蠕动的内脏。
    “杨帅,事不可为,还是先逃命再说!”看着暴怒的杨奉,李乐和韩暹连忙将他拉住。
    “方盛,我不杀你,誓不为人!”看着在一片乱军中,纵横捭阖的徐晃,杨奉目眦欲裂,虽然明知道对方人手不多,但此时此刻,三军已乱,相互践踏,就算是杨奉他们四人,也没办法将这些乱军重新聚集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晃带兵在人群中来回厮杀,除了逃跑,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徐晃在乱军中,已经注意到杨奉等人,正想上去厮杀,却被身旁的方盛拦住:“兄长,莫要动手,这些人留着,日后或可能帮兄长牵制李郭二贼。”
    徐晃闻言缓缓点头,没有再去寻四人的晦气,在营中来回冲杀一气之后,带着人马扬长而去,准备伏击从长安败退回来的白波贼。
    这一夜,长安内外,烽烟四起,前往长安城偷城的部队,自然无功而返,更被郭汜趁机杀了不少,败退回来的路上,更是被徐晃伏击,八千人马,最终逃回去的,也不过三千余人,加上白波大营这一夜的损失,被徐晃等人斩杀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自相践踏而死,一夜过后,杨奉收拾残军,当得知伤亡人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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